二人回到毒玄宗,弟子代传老祖令,只让莫九霄一人去禁地。
莫九霄刚跨进毒玄宗禁地,鼻尖就撞进一股腐甜的毒雾里。
“来了?”石座方向飘来道声音,没起伏,却让莫九霄指尖的毒灵力,瞬间绷紧。
是老祖。
他从没看清过老祖的模样,只瞧见一团裹在毒雾里的黑影,连手脚轮廓都模糊。
“弟子莫九霄,参见老祖。”
莫九霄拱手,余光扫过四周。上次对抗影王时受的伤还没全好,得留着神。
“不必多礼。”黑影里传出声低笑,带着点嘲讽,又有点满意,
“影王的终焉毒洞能吞万物,你个地品毒师能活下来,还重伤他,你是毒玄宗未来的希望啊!”
莫九霄没接话。
他知道老祖找他,肯定不止为了夸一句。果然,下一秒,枚黑色骨简从黑影里飞出来,直砸他胸口。
莫九霄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骨简,一股刺骨的寒意就顺着经脉往上窜。
不是冰的冷,而是能冻住灵力的冷。
他低头看,骨简非金非玉,表面爬满暗金色的纹路。那些纹路是活的。
在骨简上慢慢蠕动,还会跟着他的呼吸变快变慢。
“这是……”莫九霄刚想问,视线扫过纹路,太阳穴突然猛地一跳。
疼。,是神魂深处的刺痛,像是有根针在扎他的识海。
他赶紧移开眼,额角已经冒了汗。
“《上古毒经残卷》。”老祖的声音适时响起,“毒道里能排前三的古籍,比你现在练的《万毒诀》强百倍不止。”
莫九霄瞳孔骤缩:《上古毒经》?
他只在宗门秘史里见过名字,说这经早在千年前就丢了,怎么会在老祖手里?
“老祖,这……弟子不敢收。”他不是矫情,是怕烫手,这么贵重的东西,肯定有猫腻。
“你敢不收?”黑影的气息突然冷了,“毒玄宗百年里,就出了你这么个能跟影王级反派硬刚的苗子,这经不给你,给谁?”
莫九霄语塞。
宗门里的师兄弟,要么怕影王怕得躲起来,要么只会用毒欺负低阶修士,确实没人比他合适。
“弟子不是不敢,是……”
“是怕这经有问题?”
老祖打断他,“没错,这经被禁制封了,你现在拿了,也只能看个壳子。”
莫九霄抬眼,果然有坑。
“要解禁制,得凑齐三种主材。”
黑影缓缓道,“第一种是‘腐心花’,宗门药圃里有;第二种是‘万毒蚁’的卵,你上次杀影王的手下,储物袋里该有,我查过了。”
莫九霄点头。
腐心花他知道,万毒蚁卵他也收着,当时还纳闷这东西有什么用,原来在这等着。
“第三种呢?”
他追问,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前两种都不难,第三种肯定是死局。
“幽冥晶。”老祖吐出三个字。
莫九霄愣了愣:幽冥晶?
他没听过这名字。
“没听过很正常。”老祖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这东西早绝了,人界范围内的小世界,找不着半块。”
莫九霄眉头皱得更紧:绝了?那还解个屁的禁制?
“老祖,这幽冥晶……到底是什么?”
“是剧毒小世界湮灭后的轮回结晶。”
黑影的声音沉了些,“以前有个叫‘万毒界’的小世界,全是毒,后来炸了,碎渣子轮回一圈,就成了幽冥晶。”
莫九霄心里咯噔一下。
轮回结晶?他体内那枚轮回石残片,也闪过“轮回”的气息,这两者有关系吗?
“那东西里藏着,生死剧毒之力,是解禁制的唯一钥匙。”
老祖继续说,“我年轻时得过一小块,用来破自己的境界了,线索早就断了。”
莫九霄沉默。也就是说,这《上古毒经》现在就是块废骨头?不行,他不能放弃。
苏沉璧的丹田还等着混沌源种来修,要是有更强的毒术,去小世界找混沌源种也更有底气。
“老祖,弟子想试试。”
莫九霄抬起手,指尖的毒灵力暴涨,泛着深紫色的光,“弟子的本命毒,或许能冲开一层禁制。”
黑影没说话,像是默认了。莫九霄深吸一口气,将毒灵力缓缓输进骨简。
刚开始还顺利。
他的毒灵力是用万种毒物炼的,连影王的影毒都能抗住,按理说对付禁制该有用。
可下一秒,变故突生。骨简上的暗金色纹路,突然亮了!不是之前的微光,是刺眼的金,像烧红的烙铁。
“嘶——”莫九霄倒抽一口冷气。
那禁制,顺着他的毒灵力往经脉里钻,速度快得惊人。
和影王的影毒不同,这禁制的毒更狠。刚进经脉,就开始啃他的血管壁,连他的本命毒都挡不住。
“不好!”
莫九霄想收力,可毒灵力被骨简吸住了,抽不回来。
经脉里的剧痛越来越烈,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毒纹在褪色。
那是本命毒要被反噬的征兆!
就在他快撑不住的时候,丹田突然热了。是那枚轮回石残片!
上次剑毒窟自动钻进,掌心轮回印的残片,一直安安静静,此刻突然转了起来。
一道清凉的气息从残片里流出来,顺着经脉往上游。
碰到暗金色禁制时,原本嚣张的禁制瞬间蔫了。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最后被残片吸得一干二净。
经脉里的剧痛消失了。
莫九霄瘫在地上,大口喘气,冷汗把衣服都浸透了。
“哦?”
黑影里传出声惊讶,“你体内……有轮回石的气息?”
莫九霄心里一紧。轮回石的事他没告诉任何人,老祖怎么察觉到的?
“是……弟子之前宗门试炼,捡了块轮回石残片,能化解异种剧毒。”
他没敢隐瞒,在老祖面前撒谎,跟找死没区别。
黑影沉默了几秒。
“难怪你能扛住禁制反噬。”声音里多了点说不清的意味,“这残片……倒成了你的护身符。”
莫九霄没接话,他在想幽冥晶的事。
老祖说幽冥晶绝了,可他去过那么多小世界,说不定在哪见过类似的东西?
等等!他突然想起荒古界里有“混沌源种”,那地方连混沌之力都有,会不会藏着幽冥晶?
“老祖,”莫九霄抬头,心脏跳得有点快,“要是去小世界找,说不定能找到幽冥晶?”
黑影猛地顿住。原本模糊的轮廓,好像凝实了一点,“你想去哪个小世界?”
“荒古界。”莫九霄直言,“弟子要去找混沌源种,给同伴修丹田,顺带找找幽冥晶的线索。”
黑影沉默了很久。
久到莫九霄都以为老祖要反对,才听见他开口,“荒古界……是个好地方。”
声音里带着点怀念,“那地方藏着不少上古秘宝,说不定真有幽冥晶的痕迹。”
莫九霄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老祖没反对。
“但你要记住。”老祖的声音突然冷了,“荒古界的‘混沌毒’能吞神魂,你那轮回石残片只能防普通剧毒,去了要多当心。”
莫九霄点头。
他知道荒古界危险,可苏沉璧的丹田不能等,再危险也得去。
“弟子记住了。”
他把骨简收进储物袋,刚想拱手告辞,老祖又开口了,“这经你先拿着,另外……”
黑影里飘出个小玉瓶,落在莫九霄面前,“里面是‘化毒丹’,能解荒古界的普通毒,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
莫九霄拿起玉瓶,心里有点暖。没想到老祖看着冷,倒挺关心他。
“谢老祖。”
“不必谢我。”
老祖的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你要是死在荒古界,这《上古毒经》就没人能解了,别让我失望。”
莫九霄拱手,转身离开禁地。
刚走出禁地大门,就看见个白影靠在柱子上。
是苏沉璧。
她穿了件月白的长袍,脸色比上次好了点,但还是没血色,丹田受损的后遗症还在。
“回来了?”苏沉璧开口,声音有点轻,“老祖找你做什么?”
莫九霄走过去,把骨简拿出来,递到他面前,“给你看个好东西。”
苏沉璧低头,视线刚碰到骨简上的纹路,就皱了皱眉。
“这纹路……有禁制,还带着轮回的气息。”她抬头看莫九霄,“老祖给你的?”
“嗯,《上古毒经残卷》。”莫九霄点头,把老祖说的话跟苏沉璧复述了一遍,包括幽冥晶和荒古界的事。
苏沉璧听完,沉默了几秒。
“幽冥晶我没听过,但荒古界的混沌源种,我查过古籍,确实能修丹田。”
他看着莫九霄,眼神里有点担心,“但荒古界危险,咱们要不要再准备准备?”
莫九霄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准备什么?咱们什么时候怕过危险?”
他从储物袋里拿出老祖给的玉瓶,递给苏沉璧,“老祖给了化毒丹,还有我体内的轮回石残片,肯定没事。”
苏沉璧接过玉瓶,指尖碰到莫九霄的手,又缩了回去。
“那……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
莫九霄说得干脆,“早去早回,你的丹田不能再拖了。”
苏沉璧点头,没再说话,只是把玉瓶攥得紧了点。
莫九霄知道她在担心,伸手揽住她的腰,“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苏沉璧靠在她肩上,声音轻得像叹气,“我不是担心我自己,是担心你……上次对抗影王,你差点没回来。”
莫九霄心里一软,拍了拍她的肩,“这次不一样,我有《上古毒经》,还有幽冥晶的线索,肯定能活着回来。”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再说,我还没带你去看小世界的日出,怎么会出事?”
苏沉璧笑了,肩膀轻轻抖了抖。
“好,那明天动身。”
莫九霄看着她的笑,心里也松了口气。不管荒古界有多危险,只要苏沉璧在身边,他就有底气。
第二天一早,两人收拾好东西,没跟宗门打招呼,怕长老们拦着。
站在传送阵前,莫九霄拿出两块传送石,递给苏沉璧一块,“准备好了?”
苏沉璧点头,握紧传送石。莫九霄启动传送阵,白光笼罩下来。
在意识消失前,他听见苏沉璧说了句话,“莫九霄,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别丢下我。”
莫九霄笑了,伸手抓住她的手,“这辈子都不会。”白光散去,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传送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