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顾辰被几个男生堵在教学楼后面。苏念抱着书包经过，听见其中一个黄毛小子嚷嚷：“顾辰，上次篮球赛故意撞我的事，就这么算了？”
顾辰靠着墙，没说话，手却悄悄攥成了拳。苏念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记得萧怀烨年轻时，也总爱用沉默对抗挑衅，直到对方动手才会反击。
就在黄毛的拳头挥过来的瞬间，苏念突然喊了一声：“警察来了！”
几个男生吓了一跳，回头看时，苏念已经拉着顾辰往校门口跑。她的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能感觉到他脉搏的跳动，和当年在城楼上，他护着她躲开流矢时一模一样。
跑到巷口，两人都喘着气停下。顾辰甩开她的手，语气带着点不耐烦：“多管闲事。”
“他们人多。”苏念抬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柔和了他冷硬的轮廓，“而且你打不过他们，受伤会很疼的。”
顾辰的脸瞬间涨红，像是被戳中了痛处：“谁说我打不过
！”
“我知道你能打过。”苏念打断他，眼里闪着光，“但打赢了，万一他们讹人或者留案底，犯不上的。”
顾辰愣住了。他第一次发现，这个总爱哭鼻子的转学生，眼睛亮起来的时候，像极了小时候奶奶家院墙上的星星，明明灭灭，却很暖。
“那个，”苏念跑回来从书包里掏出颗大白兔奶糖，塞进他手里，“这个给你，上次借笔的谢礼。”
奶糖的糖纸在路灯下泛着光，顾辰捏着那颗小小的糖，指尖传来甜甜的温度。他看着苏念跑远的背影，忽然想起刚才她拉着他手腕时，发梢扫过他手背的触感，像羽毛轻轻挠过心尖。
巷口的风还带着夏末的热意，顾辰剥开糖纸，把奶糖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散开时，他忽然低头笑了笑，校服拉链不知什么时候被拉开了些，露出一点泛红的耳根。
远处的路灯亮得很暖，像是小时候奶奶家院子里的月光，悄悄挪到了这个城市的夜晚。
第二天早读课，苏晓晓刚把课本摊开，就瞥见桌角多了样东西——一袋包装简单的红糖姜茶，旁边压着张便签，字迹潦草得像被风吹过：“昨天跑太快，别着凉。”字迹她再熟悉不过了，是他的
她指尖捏着那袋姜茶，热度顺着指缝往心里钻。抬头时，恰好对上顾辰转过来的视线，他像是被烫到似的立刻转回去，耳根却又悄悄爬上一层红。
赵梓凑过来啧啧两声：“行啊！苏念，这才几天，就从借笔发展到送姜茶了？说吧，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念把姜茶塞进书包，面色冰冷：“你有病吧！我俩怎么样和你有关系？。”
可心里那片柔软的地方，却像被温水泡过似的，熨帖得厉害。她想起上个世界萧怀烨总在雨天给她煮姜茶，说女子体寒，得仔细养护。
那时候他笨手笨脚，把姜片切得厚薄不均，红糖也放得太多，甜得发腻，她却每次都喝得一干二净。
课间操时，苏念被几个女生堵在花坛边。带头的女生染着栗色卷发，是班里的文艺委员叫穆沐，平时总爱往顾辰身边凑。
“苏晓晓，”女生抱臂看着她，语气不善，“离顾辰远点。他不是你能随便招惹的人。”
苏念皱眉：“我离他近又能怎么样，和你们有关系？别来沾边！”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卷发女生嗤笑一声，“谁不知道我天天盯着他看？我喜欢顾辰，你最好离他远点！”
话音刚落，一道冷冽的声音插进来：“让开。”
顾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后面，校服拉链依旧拉得很高，眼神比昨天更冷。卷发女生脸色一白，嗫嚅着说：“顾辰，我只是……”
“滚。”顾辰只吐出一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几个女生立刻作鸟兽散。顾辰走到苏晓晓面前，看着她被花坛边缘硌红的手背，眉头皱得更紧：“她们没为难你吧？”
苏晓晓摇摇头，心跳又开始乱了节拍：“没有。”
“以后再有人找你麻烦，告诉我。”他说完，像是觉得不妥，又补充了句，“……我不喜欢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