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光影巨手离我胸口只剩半尺，寒气从苏清雪的剑上炸开，逼得它猛地一颤。我趁机往后翻滚，肩膀撞在地上，疼得眼前发黑。可我知道不能停，刚落地就用左手撑起身子，脚下一蹬，整个人冲向虫群涌来的方向。
身后传来洛昭虚弱的声音：“别……别过去！”
我没回头，也没应声。现在没人能替我挡下这一波。
地面在震，裂缝里爬出的东西越来越多。那些机械虫像铁蜈蚣，一节节往外钻，外壳泛着冷光，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它们贴着岩面滑行，直奔我们三人所在的位置。
我冲在最前，右拳灌满熔岩之力，砸向地面。轰的一声，裂纹炸开，几只冲在前面的虫被震飞出去。但这只是暂时的，后面的立刻补上，密密麻麻一片。
左眼突然抽痛起来，像是有根针在里面来回穿刺。我知道这感觉——紫瞳又要失控了。以前都是被动触发，这次不一样。我深吸一口气，不再压制那股撕裂感，反而往深处引。
一股热流顺着经脉冲上眉心，左眼猛地睁开。
紫金色的光扫了出去。
空气像是变了质地，那些飞扑中的机械虫动作一下子慢了下来。它们还在动，但每一寸移动都变得沉重，像是陷进了看不见的泥浆里。
我动了。
踩着慢下来的节奏往前走，手指一个个点过去。每碰一只虫，星噬能力就发动一次，核心能量直接被抽干。系统提示一个接一个跳出来：
【吞噬机械虫核心x5】
【吞噬机械虫核心x12】
【能量增长+3%】
我越走越快，指尖不断触碰目标。这些虫的能量虽然零碎，但数量多，加起来也不少。更重要的是，我能感觉到紫瞳的变化——它不再是单纯的预警工具，现在真的能影响外界的节奏。
就在清理到一半时，余光扫过不远处那堆机械首领的残骸。刚才爆炸后留下的零件散了一地，其中一块半埋在沙里的金属板正微微震动。
紫光扫过它的瞬间，那块板突然高频共振，紧接着轰地炸开。
我反应不及，右臂外侧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一块尖锐的碎片插进了肩胛下方，血立刻涌了出来。伤口边缘发黑，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
系统警报马上弹出：
【检测到高浓度神经毒素x-9】
【建议立即切除右臂以防止扩散】
我单膝跪地，右手死死握住那块嵌进肉里的碎片。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滴，手臂已经开始发麻。
“切？开？我的？手？”我咬着牙，声音一句比一句重，“你们之前给我塞定位器的时候，怎么不说让我自己切了？”
没人回答。风刮过岩台，吹得碎石滚动。
我把左手按在伤口周围，调动体内残存的星噬之力，在经脉里拉出一道屏障。毒素还在往里渗，但我能感觉到它的速度被拖住了。
盯着手中那块发黑的金属，我忽然笑了。笑声一开始不大，后来越来越响，最后几乎是扯着嗓子在笑。
“想让我自断一臂？好啊。”我低头看着伤口，手指用力，把碎片往更深的地方按了进去。
血喷了出来，整条右臂瞬间抽搐。神经像是被火烧一样，疼得我差点栽倒。可我还是撑住了，甚至嘴角扬得更高。
“既然你们喜欢玩控制……”我喘着气，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残存的虫群，“那我就把你们最怕的东西养在自己身上。”
毒素开始扩散，系统警告升级：
【神经损伤度12%→27%】
【运动神经响应下降40%】
我不理。闭上眼，感受着刚刚吸收的那些能量，还有体内龙魂微弱的波动。把这两股东西搅在一起，试着模拟出一种频率——和之前吞噬的机械碎片共鸣的那种。
再睁眼时，左眼紫光再次亮起。
这一次我没有大范围扫射，而是锁定最后三只逃向裂缝边缘的机械虫。紫光集中成一条线，打在它们身上。
时间变得更慢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它们一点点挪动，像是被拉长的影子。我慢慢走过去，蹲下，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只的背部。它的核心在震动，频率很熟悉。
我调动瞳力，把刚才模拟出的共振波段反向投射出去。
“嗡——”
第一只虫的核心猛地一抖，外壳炸开。第二只、第三只紧随其后，全都在慢动作中爆成灰烬。
系统提示再次跳出：
【时空凝滞（初级）掌握度53%】
【解锁“定向延缓”子技能】
我盘腿坐下，右臂垂在一旁，黑气顺着皮肤往上爬。疼是肯定的，但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慌。反而有种说不清的兴奋，像是终于摸到了某个门槛。
抬起左手，指尖轻轻一动，一缕紫金火焰冒了出来。火苗不大，但烧得很稳。
“原来慢下来的世界……”我低声说，“才能看清谁在背后拨动齿轮。”
话音落下，脚下的地面微微发烫。低头看去，那圈契约纹路还在蔓延，从我们三人刚才站的位置一直延伸到我屁股底下。光痕忽明忽暗，像是还没结束。
我伸手摸了摸右臂的伤口，那里已经麻木了，但碎片没取出来。反而因为刚才的动作，又往里陷了几分。
毒素在血管里游走，龙魂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得不像话。
我盯着远处的海面。风停了，浪也平了。整个战场只剩下我和满地的虫尸。
忽然，右臂的伤口抽了一下。
不是疼，是一种奇怪的牵引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通过这块碎片往我身体里送信号。
我咧了嘴，手指慢慢收拢，把那块金属又往血肉深处按了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