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刃在我掌心滚烫，像是要烧穿皮肉。
我盯着她走出来的身影，没动。她也看着我，眼神平静，可那股气息有点不对。太稳了，稳得不像刚经历乱流撕扯的人。正常人就算没事，走路也会带点虚浮，但她没有，每一步都像踩在尺子上量过。
我手指收紧，短刃边缘割进虎口，疼让我清醒。
“你还活着。”她说。
“你也活着。”我回。
她点头，目光落在我身后的太极图上。那东西还在缓缓转动，光晕一圈圈荡开，压着四周残存的乱流。她看了两秒，往前半步。
就是这时，头顶传来异响。
不是声音，是感觉。空气突然变重，像有东西在看不见的地方睁开眼。我猛地抬头，龙瞳自动激活，紫光扫向上方虚空。
一道影子浮现。
巨大，模糊，轮廓像某种巨兽盘踞在天穹。它没有实体，只是一片深色投影，但散发的能量波动让我全身肌肉绷紧。更糟的是，它的眼睛位置，正对着我和苏清雪。
我下意识侧身，挡在她前面。
“别动。”我低声说，“上面有东西。”
她没问是什么，直接停下脚步。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节奏变了，从平稳转为短促蓄力的状态——这是准备出剑的前兆。
龙瞳继续扫描，系统开始弹信息。
【检测到高维投影能量源】
【正在解析核心坐标】
【目标锁定：第三只眼区域】
屏幕上跳出一个红点，正好对准投影中间那道竖立的“眼”。系统标注【高能反应中心】，建议优先打击。
我信了。
“等会我指哪，你就打哪。”我说。
她嗯了一声，冰剑缓缓抬起。
我抬手，指尖指向空中那颗“眼”。熔岩之力在掌心凝聚，准备随时补刀。下一秒，她动了。
剑光一闪，直刺投影眼球。
速度快得连残影都没留下。可就在剑尖触碰到投影的瞬间，整个空间抖了一下。
不是震动，是扭曲。像是有人拿手揉了揉这层 reality。
然后，投影裂开了。
不是破碎，是分裂。一分为三，三个完全一样的巨兽影像呈三角形悬浮在空中，分别占据左前、右前和正上方的位置。它们同时转动，视线齐刷刷落在我身上。
系统警报立刻响起。
【警告：目标非本体】
【真实存在位于高维层面】
【建议优先攻击本体，避免能量浪费】
我脑子一沉。
被骗了。
那个所谓的“能量核心”根本就是个诱饵，专门等着我们去打。现在攻击触发了分裂机制，反而让威胁翻倍。
三道投影同时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但我耳朵里嗡的一声，像是被针扎了脑仁。紧接着，一股压力从四面八方压来，逼得我膝盖微弯。这不是物理攻击，是精神压制，想让我们先崩溃再动手。
我咬牙，龙魂在体内震了一下。血脉威压释放，把那股压迫顶回去一半。同时挥手，太极图残余能量被我强行召回，在头顶重新凝成旋转护盾。赤红光环亮起，挡住第一波冲击波。
可苏清雪没撑住。
她原本就消耗大，刚才那一剑又是全力出手。现在面对三重精神压迫，脚下踉跄了一下，单膝差点跪地。我眼角瞥见她手腕发抖，冰剑几乎握不住。
不能再让她硬扛。
我闪身冲到她侧前方，左手张开，迎向其中一道投影射来的能量余波。吞噬能力启动，那股蓝黑色气流撞进我掌心，瞬间被吸走大半。我右手指尖划空，把转化后的熔岩之力顺着剑柄送进去。
她身体一震，剑身重新泛起寒光。
“还能撑？”我问。
“能。”她回，声音有点哑，但站稳了。
我没再说别的，转身面对三道投影。它们已经开始移动，缓慢绕圈，形成合围之势。每一次挪位，都会让周围空间出现细小裂缝，黑雾从中渗出，像是某种乱流在酝酿。
必须找出真家伙在哪。
系统还是没法定位本体，只反复提醒“攻击无效”。我闭了下眼，回想之前对抗时空乱流时的感觉。那时候龙魂和苏清雪的领域产生了共鸣，才撕开一条路。现在能不能用同样的方式，感知到高维存在的痕迹？
我放慢呼吸，引导龙魂进入半觉醒状态。
心跳变缓，体温升高，皮肤底下像有火在走。视野里的三道投影开始显现出细微差别。它们的动作看似同步，其实有极短的延迟。尤其是每次消失再出现的时候，能量衔接并不完美。
我盯住其中一个，看它攻击后融入虚空的过程。
就在它即将消失的刹那，我捕捉到一丝异常——它的影像边缘，有一缕紫芒倒流，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回去。方向一致，全都指向头顶某一点。
我睁眼，龙瞳锁定那个位置。
那里什么都没有，可所有投影的能量回流都通向那里。它不是投影的一部分，而是连接点。真正的本体可能藏在更高维度，通过这个锚点操控分身。
我管它叫“伪核心”。
“别打眼前这三个。”我说，“它们是假的。”
苏清雪没问理由，只问：“打哪？”
我抬手指向头顶那片空域：“那里。有个连接点，可能是控制中枢。”
她顺着我看的方向，皱眉：“我看不见。”
“你不用看见，听我的指令。”我握紧拳头，“等会我喊‘现在’，你就往那个方向全力出剑，别留力。”
她点头，剑尖微抬，冰火双域的气息再次凝聚。
就在这时，三道投影同时发动。
它们不再绕圈，而是从三个方向同时扑来，速度比之前快了近一倍。护盾被撞得剧烈晃动，裂缝在表面蔓延。我咬牙撑住，一边盯着头顶的伪核心位置，一边等最佳时机。
其中一个投影在逼近途中忽然消散，下一秒出现在我背后。
我早有预感，转身就是一拳。熔岩之力炸开，把它轰退数米。但它只是形态受损，没受实质伤害，很快又重组回来。
这玩意打不死，只会循环。
我心中确认：必须切断源头。
“准备！”我吼。
苏清雪屏息，剑身已凝满寒霜。
投影再次合围，距离缩到十米内。我能感觉到空气在扭曲，乱流即将爆发。不能再等。
“现在！”
她跃起，剑光如瀑，直刺我指的方向。
整片空间仿佛被这一剑劈开。冰蓝色的轨迹划破虚空，精准命中那处无形锚点。
伪核心震动。
三道投影同时僵住，动作停滞了一瞬。紧接着，它们的身体开始龟裂，像是信号中断的影像。可还没等我松口气，那点被击中的坐标突然反向波动。
一道更深的黑影从虚空中浮现。
它没有形状，只有一团不断旋转的暗色漩涡，悬浮在原来的位置。周围的空气开始被吸入其中，地面裂缝迅速扩大，碎石漂浮起来，朝着那团黑影飞去。
系统提示跳出来：
【警告：本体仍未暴露】
【当前攻击仅干扰连接节点】
【威胁等级提升】
我心头一沉。
还没完。
苏清雪落地，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我伸手扶住她肩膀，感受到她体内灵力已经接近枯竭。她喘着气，剑尖垂地，霜花在刃上慢慢融化。
头顶的黑影越转越快，三道投影虽然破裂，却没有消失，反而像被拉长的影子，缠绕在那团漩涡周围，缓缓重组。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它们要融合，变成更强的东西。
我攥紧拳头，熔岩之力在经脉里奔涌。龙魂在识海中低吼，似乎也在催促我做决定。
可就在这时，苏清雪突然抬头，盯着那团黑影，嘴唇动了动。
“它在模仿。”她说。
我一愣：“什么？”
“它的节奏……和慕容白当年的领域收束方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