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踩在裂开的地面上，裂缝边缘还在往下掉碎石。苏清雪落在我身后半步远的地方，冰剑已经收了回去，但手一直按在剑柄上。
地面又震了一下。
这次比刚才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下面撞上来。我蹲下身，手掌贴住岩面，能感觉到震动是从东南方向传来的，节奏很稳，一下一下，不像自然波动。
“不对劲。”我说。
苏清雪也单膝点地，指尖划过一道发蓝的纹路，“这能量流太整齐了，像被什么规则管着。”
话没说完，她猛地抬头看向我：“你左眼怎么了？”
我抬手摸了下眼皮，火辣辣的疼。睁开眼那一瞬，视野里突然多出一条紫线，直直扎进地底深处。顺着它看过去，岩层像变得透明了一样，能看到一条向下的通道，四壁刻满了龙形图案。
那些纹路一亮一暗，和我胸口的印记同步跳动。
系统提示弹了出来：
【检测到龙族时空秘境】
【兼容性100%】
【是否启动连接协议？】
我没急着确认，反而盯着那条通道看了几秒。越往深处，越能感觉到一股拉力，像是血脉里的东西在回应什么。
“下面有门。”我说，“通海底。”
“你怎么知道？”她问。
“龙瞳看到的。”我闭了下眼再睁开，紫光扫过地面，“通道尽头是个大厅，中央悬着一根骨头，很大，至少百米长。”
苏清雪眼神变了：“你是说……真龙遗骸？”
“应该是。”我站起身，“而且有人比我先到了。”
她皱眉：“谁？”
“不知道，黑影，正往祭坛那边走。”我揉了揉太阳穴，刚才那一眼看得脑子发胀，“不是幻觉，是实时画面，靠血脉感应传回来的。”
她沉默了几秒，忽然冷笑一声：“如果真是慕容白，他不会等到现在才动手。说明他也刚发现这个地方。”
“那就更得快点了。”我掌心燃起一团火，熔岩之力流转顺畅，不再像以前那样冲得头疼，“这地方认我的血，我不进去，别人也要抢。”
她说：“系统没给安全评级。”
“但它说了兼容性一百。”我往前走两步，停在裂缝边。下面漆黑一片，但能听见水流声，越来越近，像是海水正在往上涌。
“你不觉得奇怪吗？”她跟上来，“为什么一个龙族秘境，会连着火山口的地底？还刚好被机械残骸盖住？”
“不奇怪。”我说，“越是藏得深的东西，越要拿别的东西压着。现在压住它的东西碎了，自然就露出来了。”
她没再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左眼上。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上次失控的事还没过去几天，现在又要往这种来路不明的地方钻，换谁都不会安心。
“你要是在这儿拦我，”我看着她，“我现在就跳下去。”
她哼了一声：“谁拦你了？我只是提醒你别死得太早。”
话音刚落，地面猛地一抖，整片岩层裂开更大缝隙，海水从底下喷出来，带着气泡和碎石冲上半空。我往后退一步，拉着她避开喷口。
水柱落下后，通道口完全暴露出来，边缘浮现出一圈暗金色符文，缓缓旋转着，像是某种开关被激活了。
“门开了。”我说。
“你确定要现在下去？”她问。
“不然等它关上？”我活动了下手腕，“而且你忘了？东南方向的气息残留，你还记得吧？”
她点头：“刚才又飘过来一丝，很淡，但确实是他的法则痕迹。”
“那就是了。”我盯着那黑洞洞的入口，“他也在找这地方，说不定已经在里面等着。我们要是慢一步，可能连门都进不去。”
她终于把手从剑柄上挪开，站到我旁边：“那你带头，我断后。”
“怕我被人换了？”我笑了一下。
“怕你又被自己换了。”她回了一句。
我没反驳。上次的事确实吓到她了，我也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熔岩之力灌满四肢，纵身一跃，直接跳进裂缝。
风在耳边刮着，越往下温度越低，刚开始是热浪扑脸，后来变成湿冷空气裹住身体。下坠过程中，左眼一直亮着，紫光不断扫描周围岩壁，那些龙纹越来越清晰，有些甚至开始发光，像是在欢迎我。
快要到底时，眼前突然闪过一幕画面：水下宫殿，穹顶布满星图，中央平台上升起一座石台，上面放着一块黑色晶石。那根百米龙骨就悬在头顶，微微晃动。
有个影子站在台前，伸手去碰那颗石头。
我心头一紧，立刻提速，双臂张开稳住身形，脚尖先落地，砸进一层浅水里。
水面只到小腿，底下是平整的石砖，铺成螺旋状，一直通向远处的大厅。我站稳后立刻转身，抬手准备接应苏清雪。
她很快就落了下来，轻巧地站定，冰剑再次出鞘，横在身前。
“有动静。”她低声说。
我点点头。前方大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是一个人，至少三组，节奏错乱，像是在摸索前进。
“不止我们来了。”我说。
“要不要绕？”她问。
“不用。”我往前走了几步，踩上第一块石砖，“既然门开了，就没必要躲。而且——”
我停下，左眼紫光一闪，照向大厅深处。
“那个碰石头的人，刚刚收回了手。”
她跟着我看过去，眉头皱紧：“你能看清？”
“能。”我说，“虽然隔着水，但龙瞳穿透力够强。而且……那人穿的是机械战甲，不是慕容白。”
“那就不是他留下的陷阱。”
“但也未必是好事。”我握紧拳头，火焰在掌心跳动，“一群陌生人，在龙族秘境里乱碰东西，不出事才怪。”
她收剑入鞘，改用双手凝霜，寒气在指尖缠绕：“那你打算怎么办？抢在他们前面拿核心？”
“不。”我说，“我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个秘境该认的主。”
我大步向前，每一步踏在石砖上都会留下一个焦黑脚印。水汽蒸腾起来，环绕在我身边，形成一层薄薄的护罩。
苏清雪跟在右侧，距离不远不近，随时能出手支援。
越靠近大厅，龙纹越多，墙上、天花板上、地板缝里，全是扭曲盘绕的龙形雕刻。它们的眼睛是空的，但当我走过时，某些眼窝里突然亮起微弱紫光，像是活了过来。
系统提示再次弹出：
【血脉共鸣度提升至65%】
【解锁新权限：初级空间感知】
【可在十米范围内察觉隐藏机关与能量节点】
我停下脚步，闭眼感受了一下。左右两侧墙壁内都有流动的能量，像是管道，通向深处。头顶上方也有，呈环形分布，最终汇聚到大厅中央。
“里面有阵法。”我说，“还没启动，但只要有人触动核心，就会立刻激活。”
“什么样的阵法？”她问。
“不知道。”我睁开眼，“但肯定不是用来欢迎客人的。”
她冷笑：“那你还往前走？”
“当然。”我抬起手，火焰顺着手臂爬上来，“我是来当主人的，又不是来参加茶会的。”
我们继续前进，穿过最后一段走廊，终于看到大厅全貌。
圆形空间，直径超过百米，四周立着八根巨柱，每根上面锁着一条石龙，头朝中央。平台上的黑色晶石正发出淡淡蓝光，之前那个穿机械战甲的人已经退到了角落，和其他几人聚在一起，正低声争吵。
没人注意到我们。
我迈步走上台阶，鞋底敲在石面上，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楚。
所有人同时转头。
我抬起左手，火焰猛地蹿高，照亮整片空间。
“各位。”我说，“这地方，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