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舱里的情景是，黎润南在看文件，胡运雷气喘吁吁做俯卧撑。
做的可是真带劲。
芮林瑶好奇地看戏。
张庭禾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就低下头看手机，回复信息。
胡运雷把自己累瘫了，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张庭禾冷冷地问：“怎么停了？”
一听这话，肾上腺素飙涨，胡运雷再次来了劲头，又是一连串俯卧撑。
直到再次把自己累趴下。
吴霖和沈璧如的出现，拯救了累到狗趴的胡运雷，不然第三组就得接上了。
沈璧如一如既往，只跟黎润南打招呼。
她不仅看不到芮林瑶，也看不到张庭禾。
而张庭禾看向盛装打扮的沈璧如的时候，同样肉眼可见的轻视。
躺在地毯上的胡运雷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了一句：“如姐，你也蹭飞的？”
沈璧如优雅地坐在黎润南对面的沙发上，叠起双腿，伸手捋了捋光泽的长卷发。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妩媚妖冶的气质。
“我的飞不了，南南的，跟我的有什么区别吗？”
黎润南没言语，芮林瑶自然也没言语。
张庭禾开口了：
“刘太太，是不能飞，还是飞不起了？”
张庭禾的声线饱满，沉稳，气场强大。
沈璧如的表情凝住了，她看向角落里的张庭禾。
她接着说：“地产资金回笼难，银行债务催的紧，随时崩盘您就别端着了。争家产，你都没有一点优势吧？至于精诚——哼，回去劝劝，悠着点。吃的越肥，摔的越惨。”
黎润南依然没说话，保持原有姿势专注看计划书。
沈璧如被张庭禾寥寥数语“创”飞了，她脸上的妩媚消失了，此时她双唇紧闭，面色铁青。
张庭禾淡然地注视着她，杏眸带着淡淡的挑衅。
让芮林瑶没想到的是，等了些时候沈璧如只憋出几个字：“刘大为跟我没关系，我们在走程序。”
张庭禾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依然是分毫不让：“那就更得提醒您，别端着了。女人总得靠自己，男人可靠不住。”
说着顺带瞥了一眼芮林瑶。
芮林瑶自然知道她这是一语双关。
不过她不想卷入两个女人的“无端斗争”中，她不认为两个人的剑拔弩张是因为她的男人。
她眼神凌冽，她就回馈以温柔恬静，静观其变。
沈璧如调整了一下情绪，挺起胸脯，面露优越缓缓回了一句：“谢谢提醒。和几年前是不一样了，我现在是不是该叫一声张总了？
不过我跟你不一样，我有父母兜底，不像你，全靠自己才能挤入这个圈子。”
张庭禾笑了几声，应对自如：“哦？是你父母给你兜底，还是你给你全家兜底？你那个玩的很花的弟弟，可是全仰仗着你这个空壳子姐姐呢。”
张庭禾沉稳地看着已经从风情万种转为气急败坏的沈璧如。
这一刻，芮林瑶突然理解了何超然那句“她就不是一个女人”的内涵了。
这个女人的确很强大，强大到几乎是能秒了沈璧如的地步。
胡运雷悄悄蹭到张庭禾身边，看到沈璧如如此难堪，赶紧从中打圆场打哈哈：“都好，都好，都是女性的标杆，我就以认识你们为荣耀……”
“这没有酒囊饭袋，废物点心说话的份。”
张庭禾一招绝杀。
声音没有情绪，音调不紧不慢。
直接把胡运雷拍死在沙滩上。
可如果就这样认了，那就不是胡运雷了。
他嬉皮笑脸地讨好张庭禾：“我是废物，我承认，所以黎帅瞧不上我，干什么都不带我。就花钱的事不撵我走，赚钱的事从不想着我。
我这不是积极找大树，守着大树好乘凉，禾禾给个机会呗……”
张庭禾没什么表情的脸，此时嫌恶清清楚楚写在脸上，白眼都翻上天了：
“就你？给我一个理由。”
胡运雷翻着小眼睛，很认真地作答：“我是独生子，老爷子还能折腾，以后都是你的。”
张庭禾鄙视地回了一句：“你们那点仨瓜俩枣，我瞧不上。”
胡运雷依然一脸讨好地笑：“知道，知道，我努力呢，努力配得上你。”
每次见面都是程咬金的三板斧头，张庭禾最瞧不上的就是这种富二代。
沈璧如缓过来了，她轻笑了一声重新加入“战斗”。
“雷子，你别给这么自我贬损，叔叔婶婶奋斗了一辈子，不是让你这么自掉身价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妄自菲薄丢人现眼。”
张庭禾迅速接话：“有的人奋斗一辈子，不如别人奋斗几年。这是天赋。你以为你踩在巨人的肩膀上？实际上就是一个小草垛。”
芮林瑶饶有兴致看戏，一时间竟然有点崇拜张庭禾了。
这个女人内核强大到让她佩服。
她扭头看黎润南，他已经换了第三个文件，对聊天内容似乎并不感兴趣。
张庭禾不紧不慢，一字一句稳定输出：“商业联姻？利益交换？前提是这个烂草垛也得有这个实力。没有，那就是卖女儿换海市蜃楼，到头来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沈璧如再次被无声地捶到地底。
真是太嚣张了，一个中产家庭出来的穷丫头，竟然可以嚣张到如此地步？
这次她脸上再也挂不住了，也不管什么姿态、什么优雅了。
她气急败坏地站起身指着张庭禾愤怒地说：“张庭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混到现在，你靠什么？真以为你跟那个女明星一样，自己就是豪门呢？！自己以前什么样，你不记得我可记得。你还不是靠男人？但凡南南不拉你一把，你有今天？在我这嚣张，你也配！”
芮林瑶睁大眼睛专注吃瓜。
黎润南依然不为所动。
张庭禾面部有些许动容，不过看起来依然沉稳。
相对比沈璧如的气急败坏，她淡然地抱起了双臂，停顿几秒钟，缓缓开口：“大姐，如果总活在过去，说明你老了，不好意思，我只往前看。
还有，你以为黎润南是慈善家，我要是没有价值，他会用我？你想想你自己，为什么不用你？你找他投了几次项目，他有一次点头吗？因为你没这个价值。”
芮林瑶听得连连眨眼，两腮鼓了起来。
这两个女人当着黎润南的面聊黎润南。
而黎润南却似乎浑然不知一般。
芮林瑶不相信他听不到。
她再次转向低头看文件的黎润南，伸出手指，在他脸上戳了戳。
“老公，她们在聊你。”
黎润南抬头给她一个宠溺的笑，回了四个字：“哦，知道了。”
芮林瑶：……
之后继续浏览文件，看完最后几页，起身，把文件和钢笔递给张庭禾。
“方案不错，定位清晰，相互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