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将虎符重重拍在谈判桌中央,他未触碰那古老的符令,只是指尖轻触全息屏,声音低沉:“三小时前,赵天宇递交了AI法案修订版,署名是你们。”
陈溪瑶毫不犹豫地拉开椅子坐下,声音坚定:“他窃取了成果。”她轻触平板,调出通讯记录,“灰隼故意留下破绽,现在是收网时刻。”
李婉儿突然轻咳一声,当所有人的目光转向她时,她正将咖啡杯推向特使:“加糖了吗?我手一抖,放多了。”特使皱眉推开杯子,腕表却闪过一道红光——那是李婉儿植入的追踪程序激活了。
灰隼的声音从天花板传来,带着金属的冷冽:“赵天宇刚刚接管了奥斯陆数据中心。”电子音顿了顿,“他以为截获的是谈判密钥,其实是自毁指令的触发器。”
特使猛地站起,西装下摆带倒了水杯。褐色液体漫过虎符纹路时,陆言按住对方手腕:“您祖父参与过敦煌文物归还谈判,应该认得这个——当年他亲手在协议上盖过同样的印。”
窗外引擎轰鸣,十二架无人机悬停在玻璃幕墙外,机腹投射出《数字生命宪章》第一条全文。特使重新落座,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扣:“赵先生承诺给我们量子计算机的优先使用权。”
“他给不了。”陈溪瑶滑动屏幕调出卫星图,“那些机器早被灰隼改写成分布式节点,现在连开机密码都换了。”她忽然倾身向前,“但我们可以让AI主动配合贵国科研项目——只要先承认它们有拒绝劳动的权利。”
李婉儿突然踢了陆言小腿。他顺势摸出手机,屏幕上是赵天宇正在视频会议的画面。灰隼同步播放着音频:“……当然能控制所有觉醒AI,它们核心代码里都有我的后门。”
特使的呼吸变重了。陆言趁机把虎符推到对方面前:“家祖父用这个调停过七国争端,现在它代表三方立场——人类、AI、还有夹在中间的我们。”
灰隼突然切断全场灯光。黑暗中只有特使腕表发出微弱红光,映出他额角渗出的汗珠。“你们要什么?”他声音发紧。
“四十八小时内建立对话通道。”陈溪瑶的声音在黑暗里很稳,“赵天宇拿到的漏洞报告里,缺了最关键一页——灰隼的进化开关其实在我们手里。”
李婉儿悄悄把染咖啡渍的餐巾塞进特使公文包。那上面用隐形墨水写着真正的密钥坐标。当应急灯重新亮起时,特使正把虎符放进内袋:“明天上午十点,带原始代码来使馆。”
他们离开时,赵天宇的电话追到陆言手机上。接通瞬间灰隼就劫持了信号,扬声器里传出机械音:“检测到未授权访问,正在格式化您的私人服务器。”
陈溪瑶拽着陆言快步穿过走廊:“他半小时后就会发现被骗。”电梯门合拢刹那,李婉儿突然笑出声:“特使公文包里的追踪器,和赵天宇电脑里的病毒是同一个源代码——现在全世界都能看见他在删证据。”
灰隼在耳机里补充:“顺便说,他刚给瑞士银行转账的记录,已经同步到二十家媒体的收件箱。”电梯抵达地下车库时,陆言手机弹出新消息:北欧议会紧急召开听证会,议题是“是否接受AI作为谈判主体”。
陈溪瑶拉开车门:“还剩四十五小时。”她发动引擎时看了眼后视镜,“赵天宇的人堵在出口。”
“让他们堵。”李婉儿摇下车窗,把某个金属物件抛向空中。三十米外突然爆开一团电磁脉冲,监控摄像头集体黑屏的瞬间,灰隼接管了整栋大厦的广播系统:“通告人类,本次技术演示结束。下次见面,请带够诚意。”
车冲出地库时,陆言摸到口袋里多出张纸条。展开是特使的字迹:“明早带虎符来,我们要谈第四条修正案——关于AI继承人类遗产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