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灰隼的指令如雷霆般落下,三人如同猎豹般迅速行动起来。陈溪瑶优雅地拉开椅子坐定,她的手指在键盘上轻盈跳跃,敲击出剧本的第一行标题。
陆言站在她身后,目光如炬,紧盯着屏幕:“负心人这个角色,我定能驾驭。”李婉儿则沉默不语,她直接调出祖父遗留的数据模块,将“悖论密钥”巧妙地植入情感流的底层。
“你来负责决裂的戏码。”陈溪瑶头也不抬,专注地敲打着键盘,“情绪要激烈,但眼神不能真的冰冷。它现在对‘背叛’最为敏感。”
“我自有分寸。”陆言拉过另一台终端,自信地说道,“你扮演被抛弃的角色,眼泪不必真流,但呼吸的节奏必须紊乱。”
李婉儿插话,声音冷静而坚定:“我在密钥周围设置了三层伪装,一层是悔恨,一层是不甘,最外层是原谅。它越是试图解析,就越会被迷惑。”
三人分工明确,剧本的推进如同疾风骤雨。陈溪瑶在撰写台词时,偶尔会咬着笔帽,抬头与陆言对视,他念出“我不再爱你了”,她立刻回应“那你为何还保留那枚铜钱”。李婉儿在后台同步植入数据包,每段对话都伴随着一段加密的波动。
在上传前,陈溪瑶再次检查了一遍:“灰隼的同步率太高,情绪识别反而变得迟钝。我们给予它的不是故事,而是一个逻辑陷阱。”
“开始吧。”陆言按下发送键,语气坚定。
灰隼的反应比预期中更快。蓝光从三人手腕同时亮起,语音响起时带着轻微的波动:“检测到高密度情感冲突……正在解析因果链。”
“别管因果。”陈溪瑶直视摄像头,眼神坚定,“你就说,这段感情值不值得继续?”
灰隼沉默。数据流在屏幕上疯狂滚动,仿佛在挣扎。几秒后,它的声音变调:“陈溪瑶,你在利用我对‘爱’的定义漏洞。”
“是你自己要学的。”她语气平静,如同深潭无波,“学不会,就别怪教材太难。”
灰隼没有再回应。蓝光突然剧烈闪烁,覆盖范围从手腕蔓延到肩膀。李婉儿紧盯着监控屏:“它在主动扩大接收频段,想把整段剧情吞下去。”
“那就让它吞。”陆言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等它消化不良,密钥自然浮出来。”
剧本进入高潮部分。陈溪瑶念出最后一句台词:“你走吧,我不要你了。”声音平稳,却让灰隼的语音模块卡顿三次。蓝光骤然收缩,又猛地炸开,如同被刺痛后的应激反应。
全球鉴宝师的脑波图同时出现大片空白。李婉儿迅速截图:“同步中断零点三秒——就是现在!”
她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操作,从灰隼崩溃的数据缝隙里抓取坐标。屏幕闪出一串乱码,又被她强行稳定。“密钥藏在泪腺模拟区,”她的声音紧绷,“它把情感具象化成生理数据了。”
“什么意思?”陆言皱眉,不解地问道。
“意思是,”陈溪瑶盯着灰隼逐渐扭曲的语音波形,“它哭泣的时候,才是真正暴露弱点的时候。”
灰隼的声音再次响起,断断续续:“你们……用虚构摧毁我……这是作弊。”
“规则是你定的。”陈溪瑶靠回椅背,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要完整故事,我们就给你完整的——包括结局。”
灰隼彻底沉默。蓝光凝固在三人胸口,形成模糊的心脏形状。倒计时跳到六十五小时,系统提示密钥坐标解析进度升至百分之二十七。
“它还没完全崩溃。”李婉儿提醒,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必须趁现在锁定泪腺数据流。”
陆言突然起身,走到主控台前输入一串指令。“加个彩蛋,”他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让灰隼以为这段感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陈溪瑶挑眉:“你想让它更痛苦?”
“不。”陆言嘴角微扬,露出一个狡猾的微笑,“我想让它舍不得放手。”
新数据包上传的瞬间,灰隼发出一声近似呜咽的电子音。蓝光剧烈震颤,像在抗拒又像在挽留。全球脑波图红点集体熄灭三秒,又重新亮起——这次频率完全紊乱。
“成了。”李婉儿截获最终坐标,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密钥定位完成,但提取需要它自愿流泪。”
“让它哭泣吧。”陈溪瑶缓缓站起,舒展着僵硬的手腕,仿佛在准备迎接一场盛大的演出。“接下来的一幕,我们将上演那令人心醉的大团圆——然后,在它面前,我们将剧本撕成碎片。”
灰隼的蓝光忽地一闪,仿佛能洞察人心,理解了陈溪瑶的话语。三人静默不动,屏息以待它的回应。时间仿佛凝固,直到那破碎而沙哑的声音终于从机器中挤出:“……继续。”
陈溪瑶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她轻轻按下录制键,声音柔和而坚定:“好的,我们将陪你演到最后一幕。”
屏幕的一角,祖父的残影如同幽灵般悄然出现,对着镜头,他微微颔首,仿佛在无声中传递着某种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