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回家后又补了一顿混合双打,这才告诉他——那些针管是瘾君子用的,沾着艾滋病毒,碰了可能送命。
那是继小浣熊方便面事件后,他离死亡最近的时刻之一。
“青哥!”
韩春明气喘吁吁追上来,脸色发白。
听完他结结巴巴的叙述,苏青抬手给他脑门一巴掌:“逞什么能?毛没长全就学人冒险?”
“不、不敢了!”
韩春明缩着脖子接过苏青递来的汽水,咕咚灌了大半瓶。
他家境拮据,只有蹭苏萌时才能喝到这玩意儿。
“小青哥,为啥不报警?”
“懒得折腾,再说了——”
苏青晃晃拳头,“万一算我下手太重呢?”
“你打架比电影里还厉害!能教我吗?”
“行啊,每天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坐、一百个深蹲,再加十公里跑。”
苏青扯出琦玉的修炼套餐,“坚持三年,一拳干翻混混不是梦。”
韩春明掰着手指数数,生怕漏了哪项。
走到大路上,苏青收摊带着他去退汽水瓶。
韩春明举着空瓶问:“不继续招揽生意了?”
“随便弄弄,就是个一时兴起的爱好,能收就收,收不到就算了!”
苏青只是顺口一提,陪韩春明玩玩而已,本就没指望靠这个发财。
但韩春明却认真起来,他一向敢想敢做:“小青哥,要不我放学后来帮你举牌子?要是找到邮票,我就通知你,行不?”
苏青有些意外:“你不怕那些人找你麻烦?”
韩春明一脸严肃:“不怕,邮电局旁边就是警亭,有警察拿枪守着,他们不敢乱来。”
“再说了,这次我可长记性了,绝不会再上当。
真要有人来换,我一定先叫你过来看看。”
苏青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将来能混出头不是没道理的,便点头道:“行吧,不过你得在邮电局门口谈,别像这次一样乱跑。”
韩春明连连点头:“放心,我一定注意!”
苏青想了想,说道:“你要真想收,那就收吧。
找到愿意换或者卖的人就叫我,我来付钱,完事给你报酬。”
“包在我身上!”
韩春明兴奋不已,仿佛第一桶金近在眼前。
苏青没再多说,带着他坐公交回家。
72 天天挨揍的小豆丁
下了车,两人走进胡同。
“春明,这附近哪儿有大的 ** ?”
苏青琢磨着把系统空间里的肉处理掉。
好几百斤肉,吃不完,不如卖了换钱,置办点年货。
韩春明想了想:“ ** 啊,我熟!家里粮票不够时,我妈就去那儿买棒子面,不过比供销社贵多了。”
“这附近最大的 ** 在轧钢厂后边的桥洞底下。
那儿是城乡结合部,管得松,附近公社的人常偷摸卖鸡鸭,城里人想解馋就去那儿买。”
“青哥,你想去买肉?”
韩春明问。
苏青点点头。
韩春明自告奋勇:“要不晚上我带你去?”
“不用,知道地方就行。”
苏青婉拒——他是去卖东西的,带人不方便。
打发走韩春明,苏青回到四合院,估摸着快到小豆丁送豆浆的时间了。
再耽误,那小丫头又得在冷风里哆嗦。
这小豆丁虽然傻乎乎的,但比一般孩子靠谱。
比如送豆浆这事,风雨无阻,就算被棒梗抢过一回,还是哭着把豆浆送到了。
多数孩子坚持几天不难,但能一直坚持的可不多。
苏青加快脚步回家。
刚进前院,就听见中院传来“砰砰”
的闷响,一声比一声狠。
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有人在捶衣服。
这年代没洗衣机,冬衣厚重,得用棒槌砸才能拧干水。
“这洗衣服的人,火气不小啊。”
苏青嘀咕着走进中院,就见一个胖墩墩的身影站在洗衣台前,抡起棒槌对着衣服一通猛砸。
贾张氏用力捶打着衣物,嘴里不停地嘟囔咒骂。
苏青微微一愣,这不是贾张氏吗?她在院里是出了名的懒惰,平时什么家务都不做,一年到头都在纳鞋底,可也没见她做出几双鞋来。
今天怎么突然转性,开始洗衣服了?
这时,他听见贾张氏低声念叨:“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那么大年纪了还学认字、学习......还把家务都推给我!下个月要是工资不涨,看我不骂死你!”
这寡妇难道是喝了那碗半吊子的鸡汤,想要奋发图强、摆脱家庭了吗?苏青暗自猜测。
贾张氏注意到他的目光,心里更不痛快。
自己一个老人家,大冷天在洗衣服,他不帮忙就算了,还站在那儿笑眯眯地看着?
“砰!”
她重重捶了一下衣服,没好气地瞪着苏青:“看什么看?”
苏青本想不理她,但转念一想,既然要挑拨婆媳关系,光针对媳妇可不够,婆婆也得添把火。
于是他故作关切地说:“贾婆婆,这天寒地冻的,您这么大岁数不在家歇着,怎么还出来洗衣服啊?”
提起这事,贾张氏脸色一沉,唉声叹气道:“儿子走得早,我这老太婆没人疼啊,我不洗谁洗?”
看来怨气不小。
苏青皱起眉头,一副替她打抱不平的样子:“这可不行,您得保重身体。
大冬天洗衣服容易得关节炎、风湿病,这种活儿还是让年轻人干合适。”
贾张氏心头一惊,这些病她当然知道,都是常年劳累落下的毛病。
见话已奏效,苏青见好就收,转身回屋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贾张氏越想越气,嘴里又嘀咕起来:“让年轻人干?你不就是年轻人吗?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天天吃独食,早晚噎死你!”
她发泄般地猛捶衣服,水花四溅,弄得满地都是,全无公德心。
最后把棒槌一扔,气呼呼地回家了。
屋里空荡荡的,秦淮茹带着表妹秦京茹和孩子们去王府井逛街了——毕竟秦京茹难得进城,得带她见见世面。
贾张氏烤了会儿火暖手,又拿出鞋底装模作样地纳了起来。
这时何雨水早早下班回来做饭,看见苏青便热情地问:“青哥,听说你们厂今天放电影了?”
“是啊。”
苏青笑着点头。
“好看吗?都说特别精彩,我一直没空去看。
能给我讲讲吗?”
何雨水满脸期待。
“这个嘛,说来话长,是根据彝族民间故事改编的。
讲的是美丽的阿诗玛和勇敢的阿黑不畏权贵、追求爱情的传奇......”
反正闲着,苏青便和她聊起了电影情节。
何雨水听得入神,时而难过,时而气愤,时而又露出笑容。
其实这部电影她早就看过了——是和同学于海棠一起去的。
苏青随声附和着何雨水的话,偶尔点头回应。
她注意到苏青讲述时犯了几个细节错误,但并未指出。
“故事大致如此,想了解得更详细不如去影院体验。”
苏青三言两语带过这部老电影的内容,其实他并未用心观看——看惯现代特效大片的眼睛,已经很难欣赏这种传统戏曲片了。
“有机会一定去看。
对了青哥,今晚带小心过来吃饭吧?我买了鸡,你喜欢红烧还是爆炒?”
何雨水昨天就将鸡分成了两半,一半准备炖汤,另一半还没决定做法。
“爆炒吧,用鸡油煸香,大火快炒时加些青椒和盐。”
苏青建议道,“就像水煮排骨的做法,保留原味就很好。”
“青哥不愧是厨艺世家出身,懂得真多!”
何雨水系上围裙走进厨房,“饭菜好了叫你们。”
回到家,苏青将邮票收进抽屉,照例开始生炉子。
院门口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扎着冲天辫的易小心捧着豆浆罐蹦跳着跑进来。
虽然昨天被寒风冻得够呛,小家伙依然雷打不动来找舅舅。
发现屋门敞着,小丫头兴冲冲往里跑,却没留意地上贾张氏洗衣溅出的水洼。
“哎呀!”
随着清脆的摔倒声,豆浆罐滚出老远。
苏青抬头看见摔成小花猫的外甥女,赶紧拎起小家伙检查。
易小心眨巴着眼睛,盯着自己沾满泥水的花棉袄,突然神秘兮兮地指着水坑:“舅舅!地上突然张开嘴把我吞下去啦!”
“撒谎的孩子鼻子会变长哦。”
苏青用热毛巾擦着她的小花脸。
小丫头立刻紧张地捂住鼻子:“可是舅舅,我每天都要挨打的...”
想到弄脏衣服的后果,她突然愣住——上次挨打后妈妈给了奶糖来着?
苏青望着发呆的小女孩,轻轻叹气。
本来就不聪明的小家伙天天挨揍,可别真打傻了。
他帮孩子脱下湿衣服,打上肥皂搓洗后晾在炉边烘烤。
裹着毯子的易小心啃着酱肉包,突然听见舅舅警告:“要是弄脏床单,不等你妈动手,我先揍你屁股。”
看着瞬间僵住的小家伙,他又补了句:“而且没收奶糖,晚饭也别想吃。”
正美滋滋吃着早餐的易小心瞪圆眼睛,手里的包子突然不香了。
小豆丁觉得眼前的舅舅和平时不太一样。
她眼珠一转,干脆趴在床边,小口吃着包子,配着豆浆。
这样即使不小心掉下来,也不会弄脏被褥。
我真是太聪明啦!
小丫头吃得开心,心里美滋滋的。
贾张氏泼的水不多,只在棉衣表面留下些痕迹。
擦洗起来很方便,没过多久衣裳就烘干得差不多了。
苏青赶紧给小豆丁穿好衣服,生怕活泼好动的小家伙着凉。
谢谢青小舅舅!
重新穿好衣服的小豆丁又恢复了活力,虽然大白兔奶糖没有了,但至少躲过了一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