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没影子的战士抬到床上,银月用精灵族的疗伤药给他敷上,可药刚碰到皮肤就化成灰。星瑶飘在旁边叹气:“他的魂息正在跟着影子流失,普通药物没用,除非能把影子抢回来。”
“怎么抢?那黑影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顾生揉着被撞疼的腰,魂息忽明忽暗,“而且另外两个被种种子的人,现在跟木头似的,喊都喊不醒,影子也僵在地上,跟那战士之前一模一样。”
我正想说话,突然听见床上的战士“哼”了一声,眼睛猛地睁开。我赶紧凑过去,刚要问他感觉怎么样,就被他抓住手腕——他的力气大得吓人,指甲都快嵌进我的肉里,而且他的眼睛里,正慢慢浮现出黑影的轮廓。
“不好!黑影在借他的身体传信号!”灵澈突然大喊,举起《守护录挡在我身前,“暗源生物能通过宿主的意识传递信息,他要说话了!”果然,战士的嘴没动,却传出邪祟首领的声音,沙哑又阴沉:“三个种子,三个影子,凑齐就能开影祭,主锚点会变成暗源通道……”
“影祭是什么?”我使劲想甩开他的手,可他抓得死死的。战士的身体开始发抖,皮肤下有黑影在爬,像有虫子在里面钻:“把没影子的人献祭给主锚点,影子就能变成钥匙,打开通道让暗源之王过来……你们阻止不了的,广场上已经有十个人的影子开始僵了……”
这话刚说完,战士的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我看着他冰冷的脸,后背全是冷汗——刚才光顾着盯着这三个战士,忘了广场上还有其他人。我抓起混沌之钥就往外冲,刚到门口就傻了:广场上真的有十个人站在主锚点周围,一动不动,他们的影子全僵在地上,像被冻住的墨汁,而且这些影子正慢慢往主锚点的方向移动。
“他们刚才还在帮忙收拾东西,突然就跟定住了似的!”守在广场的精灵跑过来,声音都带哭腔,“他们的影子……自己在动,往主锚点爬!”我举着光跑过去,那些人的眼睛全是黑的,身体却站得笔直,像祭祀用的木偶,而他们的影子已经爬到主锚点脚下,缠在一起组成了一个诡异的圆圈。
“这就是影祭的阵形!”灵澈翻书翻得飞快,手指都在抖,“三个种子宿主的影子是核心,其他人的影子是祭品,只要圆圈闭拢,主锚点就会被污染,变成暗源通道!”我这才明白,之前黑影钻进战士身体,根本不是要躲,是要借他的死启动影祭,这邪祟从头到尾都在算计我们!
“星落、小姑娘,用双生光拦着那些影子!”我大喊着冲过去,混沌之钥的光砸在影子组成的圆圈上。影子“滋啦”一声冒黑烟,可刚散一点,就有新的影子补上来——广场周围的树影、石头影,甚至我们自己的影子,都在往圆圈的方向飘,像被吸铁石吸住的铁屑。
“我们的影子也在动!”顾生突然喊了一声,指着自己的影子——他的影子正慢慢脱离他的脚,往圆圈爬。我低头一看,我的影子也一样,边缘已经和我的脚分开,像要跑掉的小蛇。星瑶的虚影突然飘过来,魂息缠住我的影子:“我能暂时拉住你们的影子,可那些被控制的人不行,他们的魂息已经被影子带走了!”
主锚点的影子突然暴涨,像一块大黑布,把周围的影子全罩住了。那些站着的人突然开始往主锚点走,步伐整齐得吓人,嘴里还念着奇怪的调子,跟祭祀时的祷文一模一样。我突然反应过来:“之前黑影说要带我们的影子走,根本是骗我们,它要的是所有人的影子,用来开通道!”
“双生净化,对准主锚点!”星落突然大喊,和小姑娘手拉手,白光拧成一股光柱,直接射向主锚点的影子核心。主锚点发出刺耳的尖叫,影子组成的圆圈瞬间散了,可那些被控制的人却突然扑向我们,眼睛里的黑影更浓了:“献祭……必须完成献祭……”
我被两个人扑倒在地,混沌之钥的光都弱了。顾生的魂息分成十几股,勉强缠住那些人,可他的影子还在往主锚点爬,魂息越来越淡:“我撑不住了,影子在吸我的魂息!”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另外两个种子宿主突然站起来,走到主锚点旁边,身体开始往外冒黑影,和主锚点的影子融在一起。
“核心还在!”灵澈扑过去,用血脉力量砸在那两个宿主身上,“必须杀了种子宿主,不然影祭停不下来!”我心里咯噔一下——杀了他们,就等于杀了无辜的人;不杀,整个守序之城都会变成暗源通道。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其中一个宿主突然自己撞向主锚点,身体瞬间被黑影吞噬。
“他还有意识!”我大喊着冲过去,却晚了一步。那个宿主的影子从主锚点里飘出来,对着我们摇了摇,然后自己烧了起来。主锚点的影子突然暗了一下,圆圈的光也弱了。另一个宿主看着我们,突然说:“杀了我,不然都得死……”
星落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可还是举起了白光。就在这时,主锚点的影子里突然钻出那个半高的黑影,抓住第二个宿主的肩膀:“别想破坏影祭!”我趁机扑过去,混沌之钥的光直接灌进黑影的身体。黑影惨叫一声,身体开始散架,可它在消失前,把第二个宿主推到了主锚点上。
主锚点的影子瞬间亮了起来,圆圈彻底闭拢。我以为通道要开了,吓得闭上眼,可等了半天没动静。我睁开眼一看,主锚点的影子正在慢慢变淡,那些被控制的人也倒在地上,眼睛恢复了正常,他们的影子也回到了脚下,只是都淡了不少。
“怎么回事?影祭失败了?”顾生喘着气走过来,看着主锚点。灵澈翻到《守护录的最后一页,突然笑了:“上面写着,影祭需要宿主自愿献祭,刚才第一个宿主是自愿的,第二个是被强迫的,不算数,所以失败了!”
我松了口气,刚要坐下,就听见主锚点发出“咔”的一声,表面裂开了一道小缝,缝里渗出一点黑影,像在观察我们。我赶紧举起混沌之钥,那黑影又缩了回去。灵澈脸色凝重地说:“影祭虽然失败了,但主锚点已经有了暗源裂缝,只要再有一次影子异常,通道还是会开……”
我看着主锚点上的裂缝,心里清楚——这根本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那些淡了影子的人还在昏迷,主锚点的裂缝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大,而且暗源之王还在等着机会。夕阳彻底落下去了,天黑了,我们的影子在地上晃着,我总觉得,黑暗里有东西在盯着我们的影子,等着下一次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