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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三太说:“最近省青联来了一批大学生志愿者,其中有学林业专业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安排一个去你那儿。”
何严回答:“行,我要一个,最好派个女的过来。”
齐三太笑着问:“为什么非要女的?”
何严说:“好管理。”
齐三太想了想:“好,正好这批支农大学生里有个学这个专业的女生,我就把她分给你。”
何严点头:“可以。对了,我需要给她开工资吗?”
齐三太笑道:“当然要,虽然是志愿者,但给你干活当然得给工资,不用太高。”
何严说:“知道了,那我回去等她来。”
齐三太说:“去吧,我也该走了。”
何严就和玉田一起回家,到家后说了这事,谢广坤听了挺高兴,觉得自家能雇大学生干活是件好事,只是还得付工资这点让他不太满意。
两天后,陈艳南来到何严家。她身高176,身材不错,长得也挺好看。何严和她聊过后,决定她第二天开始上班,住在镇里,然后她就离开了。
第二天,陈艳南正式上班,何严把她介绍给王干井子,并指导她在工作中的不足之处。几天后,何严看她技术水平够了,就把果园交给她负责日常维护。
两个月后,小蒙生下一个男孩,谢广坤和海燕、王老七和小蒙娘都非常高兴。谢广坤在医院看孩子看得不想离开,回来后开始给孩子起名字。他起了二十多个名字,何严看了觉得都不好听。
何严问谢广坤这一辈该排什么字,发现传承已经断了。何严想了想,给孩子起名叫谢常安,按永强的“永”
字往下排,接下来是“安”
字辈。
谢广坤觉得这名字也不怎么好听,像个地名,担心孩子以后外号叫“长安”
。他不喜欢何严的解释:何严说“常”
有平庸之意,男人无能才是福,女子无才便是德,“常”
是“庸”
的一种解释,而“无能”
也是“庸”
的一种解释,所以叫常安。“常”
也有不变的意思,道才是永恒不变的,给他一个“常”
字,是希望他能悟道有福。加上“安”
字,福大莫过于无祸,平平淡淡才是真,最好的生活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但何严说到一半,又觉得两个“福”
加在一起太重,怕孩子承受不住,反而成祸或抵消,想换个名字。谢广坤却觉得福不嫌多,决定就用这个名字。他说,哪来那么多福,平平安安就是福,常安就是一直平平安安,就要这个名。
何严看他定了,就随他去,毕竟他是孩子爷爷,家里他最大。
何严笑道:“老爷子,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文化了,还知道‘常’是一直的意思?”
谢广坤气呼呼道:“一边去,还瞧不上你爹了?”
“你刚说完,我耳朵又不背,脑子也不笨,还能听不明白?”
何严乐道:“小时候要是让你多念点儿书,现在准也是个大学生。”
谢广坤一听来劲儿了:“那可不,你就是随了我才考上大学的,要是跟你妈一样,那可就悬了。”
何严应道:“是是是。”
“不过我妈今天没在家,咱晚饭咋整?”
谢广坤说:“谢兰不是回来了嘛,叫她做。明天你妈应该就回了。”
何严点头:“成,那就让我姐弄。”
晚上,何严叫谢兰做了饭,等皮长山回来,四人一块儿吃了。
饭桌上,谢广坤又提起要给小蒙生孙子办庆典,好好庆祝。
皮长山一听,立刻表示赞成。
何严也没意见,象牙山没个庆典,那还叫啥热闹?
吃完饭,谢广坤就回屋琢磨庆典的事去了。
这时候,养殖场的李大国,正盘算着怎么追陈燕南。
一个月前,卫生所的王大夫退休,齐三太把自己老婆王霞的侄子、象牙山有名的娘炮王天来安排进了卫生所。
王天来没地方住,就负责所有夜班,直接住那儿。这下香秀不用值夜班了,何严在村里也只能跟她去小木屋见面。
王天来跟李大国一样,见了陈燕南一面就决定追她。
陈燕南魅力太大,王天来原本挺怕李大国,可为了追她,被李大国吓了好几回都没退缩。
后来被李大国推下河,也只是哭哭啼啼了一场,还是没放弃。
现在李大国和王天来已经成了死对头,只要陈燕南没主,他俩就争到底。
几天过去,小蒙出院回家了。
这天上午,谢广坤、王老七、谢兰和皮长山都在门口等着。
何严躺在院里的摇椅上喝汽水,看着他们伸着脖子张望的样子说:“回来坐着等呗,一会儿人就到了。”
谢兰回头说:“永强,今天最该高兴的就是你,怎么跟没事人似的?”
何严笑道:“我这不是挺高兴的嘛,不急,该回来自然就回来了。”
心里却想:“我都当多少回爹了,哪还能像头一回那么激动。”
皮长山笑说:“永强年纪还轻,对孩子还没那么上心,过两年就好了。”
这时王老七突然兴奋地指着路口:“看,她们回来啦!”
何严也听见车声了,起身走到门口。只见小蒙、海燕和小蒙娘从刘一水的金杯车上下来,谢广坤四人已经高兴地迎了上去,大家热热闹闹地把小蒙接进了屋。
谢广坤一见到孩子就喜不自胜,目光始终黏在孩子身上,笑得合不拢嘴,嘴里不停地念叨:“大孙子呦,大孙子呦。”
进屋后,他和王老七一起坐在床边,围着孩子看个不停。
何严笑着说:“来,让我这个当爹的抱抱。”
谢广坤立刻摆手:“去去去,你哪会抱孩子,别给抱坏了。”
小蒙娘笑道:“没事的,小心点就行。”
何严走过去,一边抱起孩子一边笑:“我自己的儿子还能抱坏了?”
“你们看。”
他刚把孩子抱起来,孩子就笑了。何严得意地说:“看到没,我儿子就是跟我亲,一抱就笑。”
海燕也笑:“别说,永强抱孩子还挺像样的。”
何严笑道:“这叫天赋。”
心里想:还不是以前抱多了练出来的。
何严抱了一会儿,谢广坤伸手说:“来,让爷爷也抱抱。”
何严故意看着他逗道:“你会抱吗?别把孩子抱坏了。”
谢广坤恼道:“找打是不是?你小时候谁抱的你?”
“快把孩子给我。”
何严一笑,把孩子递过去。谢广坤抱着孩子,越看越喜欢。
谢广坤抱了一阵,海燕说:“你别光自己抱,也让七哥抱抱。”
王老七连忙摆手,憨厚地笑道:“不行不行,我不会抱,手笨,怕把孩子弄不舒服。”
“你们抱,我看着就挺好。”
大家一直在屋里看孩子,直到孩子饿了,小蒙要喂奶,众人才陆续出去。
谢广坤让海燕去做饭,留王老七夫妇晚上一起吃饭,庆祝一下,顺便商量庆典的事。
王老七夫妇没推辞,就留下了。
过了一会儿,香秀跑过来。进屋看见孩子正在 ,就走到床边坐下,笑着说:“小家伙真乖呀,二娘来看你啦。”
说完又看向何严和小蒙问:“我这么叫没错吧?”
何严点头:“行,没问题。”
小蒙问:“香秀,我回来时看你们卫生所挺热闹的,出什么事了?”
香秀说:“我正想跟你们说呢。昨晚刘能叔吃撑了,不知道吃了多少,难受一整晚,上吐下泻的,今天就来卫生所了。”
何严笑:“肯定是占便宜没够,招待刘大脑袋的东西,他拼命吃,结果吃出问题来了。”
香秀说:“我也觉得是。”
前几天,小蒙去医院待产之后,长贵突然召集大家去村口迎接刘大脑袋,结果谁都没去,只有他六姨去了。
刘能知道刘大脑袋来了,就主动帮长贵跑前跑后,长贵不在时,就由他招待刘大脑袋。
长贵之前因为谢大脚反对,招商引资一直不顺利。
齐三太为了推动他招商,干脆撤了他的村主任职务,告诉他:如果能成功引资,就恢复工作并调去镇上;否则就一直停职。
长贵一听就傻了,回家嚎啕大哭,急火攻心病倒了。
谢大脚看着心疼,终究还是答应了不再搅和长贵的事,好让他安心去招商引资。
长贵一听病立刻好了大半。
但谢大脚提了一个条件:为了防止长贵招商成功后调到镇里又和王云走近,必须让王云来她的超市上班,否则她绝不罢休,继续给他搅局。
长贵虽然答应,可王云不归他管,只能先去问人家。
谢大脚不管这些,只说王云不来,她就继续捣乱。
长贵只好应下。
后来招商顺利,住在齐三太家的王云也同意去大脚超市工作,长贵不仅官复原职,还升任镇水利站。
于是刘能接下招待刘大脑袋的任务。
他照顾人很有一套,几天时间就把刘大脑袋伺候得妥妥帖帖。
但刘能实在贪心,长贵给的一千元招待费,几乎被他花光,真正用在刘大脑袋身上的没多少,大多都进了他自己的肚子,结果吃太多撑到去了卫生所。
何严问:“刘能现在没事了吧?”
香秀说:“没事了,吊了瓶水,肚子不疼,他就和刘英娘拿着没打完的点滴回家了。”
小蒙问:“那你还要去帮他拔针?”
香秀点头:“是啊,我抽空过来看看,一会儿就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