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阵狂喜!赶紧在窑洞角落里找到一个半旧的装炭麻袋,把里面残余的炭块哗啦倒出来,双手并用,飞快地将那些黑乎乎的“硬疙瘩”往袋子里扒拉!动作快得像在捡金子(本来就是)!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麻袋就装了大半袋,沉甸甸的,少说也有百十斤!我试着提了提,好家伙,真够沉的!一次搬完够呛!
“贪多嚼不烂,安全第一!” 我强压下继续装的冲动,迅速将刚才倒出来的炭渣胡乱盖回窑口表面,尽量恢复原状。做完伪装,我扛起这袋“黑金”,像做贼一样溜出窑洞。
刚离开窑厂范围,我就傻眼了:这沉甸甸的宝贝疙瘩,往哪儿藏啊?扛回县城?那不是自投罗网吗?交给官府?呸!想都别想!这可是我拿命换来的“精神损失费”!凭什么便宜温知府那个老狐狸?他拿去修府衙还是给他儿子买斗鸡?说不定交上去,蓝龙还得怀疑我知情不报,扣我个“私藏赃物”的帽子!
“埋了!必须埋了!” 我当机立断。找个荒山野岭挖个坑,神不知鬼不觉!等风头过去,再悄悄起出来,下半辈子就有着落了!
说干就干!我扛着麻袋,在山林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寻找理想地点。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但一想到袋子里是白花花的银子(虽然现在黑乎乎的),浑身就又充满了力气!最终,
我这时突然想起来了在安水县破庙,那群魔教教徒埋白衣少年的场景,哦,对,对,就找个水沟挖坑。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我很快相中了一处偏僻的山坳,旁边有条干涸的小水沟。我撅着屁股,用剑鞘当铲子,吭哧吭哧挖了个深坑,把麻袋宝贝似的放进去,又搬来一块大石板盖好,最后把挖出来的土回填,再在岸边做好伪装标。为了日后好找,我还特意在旁边一棵歪脖子老松树上刻了个极其隐蔽的小三角标记。
“搞定!” 我抹了把汗,看着天边仅剩的晚霞,成就感爆棚!这一袋,少说也有百多斤!至少一千多两银子啊!发财了!
但贪心不足蛇吞象!窑洞里肯定还有!趁窑厂的人还没警惕,得赶紧回去再干一票!
我马不停蹄地潜回窑厂附近。然而,情况有变!窑洞口竟然坐着三四个窑工,端着饭碗,正骂骂咧咧地闲聊:
“头儿是不是有病?吃个饭都不安生!非说怕有人偷炭,让我们几个来守着!这破炭谁偷啊?”
“就是!老子饭都没扒拉几口!饿死了!”
“唉,别提了!都怪那杀千刀的打铁铺!上回退炭也是,害我们守了三天三夜!这次肯定又是他们搞的鬼!妈的,下次见到那铁匠,非揍他一顿不可!”
我心里咯噔一下!坏了!看来这窑厂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中转”勾当了,他们头儿警惕性还挺高!现在有人守着,再想进去可就难了!而且听他们意思,这批“炭”很可能跟上次一样,只在这里存放几天就会转运!今晚不搬空,明天可能就没了!
更麻烦的是,马天鸣那帮人吃烤全羊,顶多再耗个把时辰就得回来!时间紧迫!
“奶奶的!逼我出绝招!” 我恶向胆边生,一咬牙,只得学魔教下午声东击西的把戏,溜向了窑厂另一头的饭堂和伙房。
伙房外搭着个茅草顶的凉棚,几个窑厂的头头脑脑正围坐在里面喝酒吃肉,吆五喝六,好不快活。我屏住呼吸,绕到伙房后面,找到一桶备用的菜油,小心翼翼地泼洒在木质的门窗和凉棚的茅草上,然后用一根浸了油的破布条当引线,一直延伸到伙房里烧着火的灶膛……
嗤啦!
火苗顺着油线瞬间窜起!眨眼间就点燃了泼满油的木窗和干燥的茅草顶!
“着火啦!伙房着火啦!快来人救火啊!” 惊恐的尖叫声瞬间炸响!
“我的酒!”
“快!快拿水!”
“水缸在那边!快!”
整个窑厂瞬间炸了锅!所有人都像没头苍蝇一样冲向伙房!包括那三个守在窑洞口的倒霉蛋!
好机会!我像一道影子,再次蹿进那个熟悉的窑洞!这次目标明确,动作更快!我又找到一个稍小点的麻袋,双手并用,疯狂地将剩下的“黑疙瘩”往两个袋子里塞!直到两个麻袋都装得满满当当、沉得几乎提不动才罢休!
“撤!” 我咬紧牙关,一手一个,拖着两个加起来足有一百五六十斤的“宝贝”,使出吃奶的力气,跌跌撞撞地冲出窑洞,朝着埋宝的山坳亡命狂奔!
肩膀上压着千斤重担,肺里火烧火燎,汗水糊了满脸,但我心里却乐开了花,疯狂地计算着:一共两百多斤!四千多两雪花银!老子这次是真发达了!累死也值了!
等我吭哧吭哧把银子在山沟里埋严实了,再紧赶慢赶冲下山,那羊肉馆门口早已空空荡荡,只剩几只野狗围着地上的骨头渣子打转。我一拍大腿:“唉!还是慢了一步!”
店家正手脚麻利地收拾着那张堆满羊骨头的桌子,油光锃亮,活像被一群饿狼扫荡过。
我喘着粗气躲在店外墙角,摘下面具,脱掉黑衣,假装一个正常路过的人,进去问店家。说刚才在这一桌吃饭的人是我朋友,我来晚了,问他们去哪里了,走多久了。店家抬头打量了一下我。边打扫着一堆剩下的羊骨架杂碎边笑着说道:“应该是往城门那边走咯,他们吃的肚皮溜圆,肯定走不远!”
我心里那点侥幸又燃了起来。还好没跟丢,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重新戴好面具穿上黑衣,撒丫子就往滇乐县的大路追去。这几个家伙,吃饱喝足,八成是回县衙找蓝龙那个煞神复命去了。
一路脚下生风,直到那灰扑扑的滇乐县城门楼子撞进眼里,才隐约瞧见几个熟悉的、穿着清魔卫制式黑衣的背影正消失在城门洞里。我心头一喜,赶紧加力猛追几步,跟着挤进了城门。
可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那几个身影就像水滴入了沙地,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站在略显冷清的街道上,心头那点喜悦瞬间被焦躁取代。城门口就这么三条岔路,正前面是主街,左右两边是沿城墙的窄巷子,黑黢黢的。
“肯定是拐弯了!”我咬着后槽牙,赌命似的选了右边那条看起来更阴森的窄巷,拔腿就钻了进去。脚步声在空寂的巷子里回荡,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