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战意本源，唯我独尊（九）
拜别英灵墓园，王梓墨的步伐沉稳而坚定。前八关的磨砺，如同九重天火的淬炼，已将他的肉身、神识、意志乃至对大道法则的理解，都锤炼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化龙第一变的境界早已彻底巩固，甚至隐隐触摸到了第二变的门槛。此刻的他，气息内敛，眸光深邃，举手投足间自有浑然天成的道韵流转，仿佛与周遭残破的天地都产生了某种共鸣。
第九关的入口，并非华丽的殿堂或险恶的绝地，仅仅是一道普通的、由粗糙巨石垒砌而成的拱门。拱门之后，是一片混沌未开般的虚无，只有最中央，悬浮着一团无法用颜色形容、仿佛包容了世间一切战斗真意的光芒。那光芒缓缓脉动，如同心脏搏动，每一次收缩膨胀，都引动整个传承遗迹微微震颤，散发出令万物俯首的至尊战意。
王梓墨明白，那团光芒，便是这九关磨砺的最终核心——这霸道宗门凝聚了万古战意与传承精粹的本源化身！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丝毫犹豫，一步踏入了拱门，迈入了那片混沌虚无。
“嗡——！”
就在他踏入的瞬间，中央那团光芒骤然爆发出亿万缕毫光，整个虚无空间被照亮。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意志如同宇宙初开的大爆炸，轰然降临，牢牢锁定了王梓墨！
这意志，比他感受过的任何存在都要强大、古老、纯粹！它不含杀意，却有着粉碎一切阻碍、镇压诸天万界的绝对霸道；它没有情绪，却带着一种俯瞰纪元轮回、我身永恒的冷漠与孤独。
光芒汇聚，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凝聚。它没有具体的面貌，甚至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如顶天立地的巨人，时而如贯穿星海的狂龙，时而化作席卷天地的风暴……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战”的具象化，是这宗门修行理念的终极体现——以战悟道，以战力尊！
“挑战者……”
宏大、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意志波动，直接响彻王梓墨的灵魂深处，“展现你的战意，证明你有资格，承载吾宗之道！”
没有多余的废话，那战意化身动了。它只是简简单单地一“指”点出。这一指，并非任何已知的神通秘术，却仿佛凝聚了天地间所有攻击性法则的根源，指尖所过之处，混沌退避，虚空成尘，万道哀鸣！一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绝对意志，伴随着这一指，碾压而来！
王梓墨浑身汗毛倒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机！这一指，无法躲避，因为它锁定了这片空间的一切；难以硬接，因为它蕴含的法则层面太高！
“吼！”
生死关头，王梓墨仰天长啸，体内所有的力量再无保留，轰然爆发！化龙秘境的气血如同汪洋咆哮，白色的浩然正气冲霄而起，化作煌煌光柱！斗字秘演化攻伐极致，行字秘勾动时空涟漪，兵字秘引动怀中浩然剑轻鸣，皆字秘于刹那间疯狂运转，试图触发那十倍的战力增幅！
然而，面对这战意本源的一指，皆字秘那玄妙的触发几率仿佛都失去了效果，未能成功。
“我的道，岂容他人意志碾压？！”王梓墨双目赤红，道心在极致压力下绽放出最璀璨的光芒。他想起了狠人大帝的逆天，想起了无始大帝的镇压，想起了浩然正气的不屈，想起了墓园英灵的悲壮，更想起了自己对那黑暗动乱的滔天怒火！
这一切的感悟、意志、力量，在此刻被他强行熔铸于一炉！他没有去模仿对方那纯粹的霸道，而是走回了自己的路！
他并指如剑，指尖之上，不再是单纯的浩然剑气，也不是纯粹的斗战圣力，而是一种全新的、属于他王梓墨的“道”的雏形！这“道”，以浩然正气为骨，包容了斗字秘的攻伐、行字秘的时空、兵字秘的掌控、皆字秘的增幅，更融入了他在时空乱流中领悟的斩破枷锁之意，在墓园中承载的万古战魂之志！
这一指，堂皇中带着锐利，正大中蕴含变革，守护中亦不乏征伐！这是他的“我道”之指！
“我道——唯我！”
“轰！！！！！”
两道指力，一道代表极致的、古老的、纯粹的霸道战意，一道代表新生的、包容的、不屈的“我道”意志，在这片混沌虚无的核心，毫无花哨地碰撞在了一起！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能量风暴席卷开来，混沌被撕裂，虚无被蒸发，仿佛重开天地！王梓墨感觉自己的手指、手臂、乃至整个身体都要在这碰撞中粉碎，识海如同被亿万雷霆同时轰击，眼前一片空白，唯有那“我道唯我”的意志在死死支撑！
那战意化身的身影也剧烈震荡，模糊不清，它那冰冷的意志中，似乎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
僵持，仅仅持续了一瞬，却又仿佛永恒。
终于！
“咔嚓……”
一声细微的碎裂声响起，源自那战意化身的指尖！它那凝聚了万古战意的一指，竟在王梓墨这蕴含了自身一切感悟的“我道”之指下，开始崩裂出细微的痕迹！
虽然王梓墨自身也受损严重，鲜血从七窍中渗出，身体布满了裂痕，仿佛一碰即碎的瓷器。但他的意志，他的“道”，顶住了这最终的压力，甚至……略胜一筹！
“善。”
战意化身那宏大的意志再次响起，这一次，那冰冷中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是认可？是释然？还是期待？
“战意不灭，道途自成。后来者，你……通过了。”
话音落下，那庞大的战意化身开始缓缓消散，重新化作那团包容万象的战意本源光芒，只是这光芒，似乎比之前柔和了许多，并且主动分出了一半，如同百川归海般，涌向王梓墨几乎破碎的身躯。
与此同时，在这团本源光芒的下方，两件物品缓缓浮现。
一件，是一枚拳头大小、形状并不规则、通体呈现出混沌色彩、表面有无数大道纹路自然生灭的果实。它散发着浓郁到极致的道韵与生命精气，仿佛是一切法则的源头，万物的起始。正是那完整的——道之果！虽然能感觉到其内的能量流逝了近半，不如传说中那般圆满无缺，但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磅礴道力。
另一件，则是一块人头大小、沉重无比、色如混沌、不断吸收着周围一切光线的奇特金属。它没有任何气息外露，却给人一种能够承载万道、镇压诸天的感觉。这正是炼制同种类“极道兵器”的核心神级材料——混沌原金石！
王梓墨看着这两件足以让大帝都心动的无上至宝，心中却异常平静。他艰难地盘膝坐下，开始引导那涌入体内的战意本源光芒，修复己身，同时消化这最终一战的收获。
身体的创伤在战意本源和道之果散逸出的气息滋养下快速恢复，裂痕弥合，气血更加旺盛。而更大的收获，是精神层面的升华。与终极战意化身的对决，逼出了他自身“道”的雏形，虽然还很模糊，很稚嫩，但却为他指明了前行的方向，意义远超任何外物。
九关战意磨砺，至此，终是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