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简单:首先白波军本来就不是正规军,战斗力低下,而且正被财物蒙蔽了眼睛;其次大军一旦混乱起来,狼奔豕突,敌我难分,溃逃的白波军把匈奴骑兵的战斗队形也给冲散了。
而追击的李、郭大军则不用分辨,管你是白波军还是匈奴兵,反正都是敌人,拎刀猛砍就是了。
这场一边倒的屠杀持续了两天一夜,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当然死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大部分都是烧杀抢掠的土匪强盗。他们死了,普通百姓的生存空间反而大了一些。
史书上评价李傕用兵不在阳人之战的孙坚之下,看来是有依据的。这流氓头子行军打仗的能力不弱,深谙用兵之道,就是治理能力太差了。
砍完白波军,剩下的匈奴骑兵已经逃得远远的,然后李、郭的精锐骑兵就一路追杀到了杨奉、董承等人护送的朝廷车驾后面。
这下跑不脱了,杨、董二人赶紧指挥剩下的兵马拼死抵抗,朝廷禁军卫士,能上战场的文官武将也都返回身和叛军搏斗。
李、郭骑兵追上来的数量不够多,并不能做到把汉献帝的车驾拦下,但是这一场混战也俘虏了很多的朝廷重臣。
等李傕、郭汜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地上趴了十几个老熟人,长安朝堂上经常看到,比如司徒赵温、卫尉周钟等。
赵温可是当面骂过李傕的狠人,所以李傕看到他们落到自己手里,恨不得马上一刀一个,全给砍了。
这个时候贾诩站了出来,帮李傕分析利弊:毕竟你的目的是迎回皇帝,组建朝廷嘛,你要是把大臣都砍了,就是皇帝迎回来,光杆司令一个,朝堂成什么样子了?
李傕一想也对,算了,老子不跟你们这帮酸臭文人打嘴仗了,就暂时收监,率军继续追赶汉献帝。
汉献帝当然知道后面有噩梦一样的李、郭叛军如影随形的追击,一颗心早就悬到了嗓子眼,但是干着急走不快,人太多了,除了体弱的文官,还有很多宫娥彩女。
旁边的李乐比他还急,担心自己赌上了全部身家,如果到时候汉献帝再落入李傕、郭汜的手里,自己岂不是鸡飞蛋打。
就劝皇帝:“你赶紧骑上马前头跑吧,由我们给你拼死殿后!”
汉献帝这个时候又显示出了极有担当的一面,严词拒绝李乐,说自己是天子,如果弃百官而逃,还有什么理由让百官拥护自己!
这样一追一逃很快进了陕县的地界,就是后世的河南三门峡。
而此时的刘铮大军已经尾随跟到了曹阴。
庞德骑兵斥候秘密隐藏在李、郭大军周围,时刻打探着战场消息。
刘铮把几位将领叫到身边,让他们通知各级军官开军事会议,作战前总动员。告诉他们终于到了全力一战的重要时刻。这一战意义重大,不仅可以歼灭李、郭叛军的有生力量,还可以解救皇帝,挽社稷于危难,扶大厦于将倾。
而且此战名利双收,一旦获胜,不但把郭汜老巢的战利品全部分发,还可以得到当今天子的封赏。如果牺牲,抚恤十倍,功荫家族。东州兵和忠义救国军同等待遇。临阵退缩者,格杀勿论。
许褚第一个摩拳擦掌,终于到了功名但从马上取的时候了;孟达也是满脸潮红,念念有词;法正虽然不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散会后,刘铮把法正和吴班留了下来,问吴班这场仗他有什么看法。
吴班道:“出川的时候哥哥都有交待,末将和这两万东州兵的生死都交给将军了,你让我们怎么打我们怎么打,坚决执行军令。”
刘铮点点头,对法正道:“这场仗一旦打起来可能比较混乱,到时候会出现兵不见将,将不见兵的情况。忠义救国军那边平常训练比较多,基层官兵的组织架构也比较完善,相对可控一些;但是东州兵到时候怕不知道面对混乱战局怎么应对,你们两个主将一定要注意
自身安全,保证将旗不倒,军心才能稳固。”
法正和吴班都点点头。三个人又讨论了一些战术细节,便监督将士吃好睡好,保证明天一旦开战,战意昂然。
再说李傕、郭汜一路追击皇帝进了陕县,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包围机会。毕竟辛辛苦苦追了小半年,劳民伤财不说,还损兵折将的,总不能弄个死的皇帝回去吧,这也是李、郭二人的顾虑。
小皇帝一旦出现不测,不仅不能挟天子做太上皇,反而还会陷入四面受敌的境地,所以他们一直不敢逼迫的太急。
但是到了陕县就不一样了,同样是山水相间,但地形相对开阔一些,只要把骑兵穿插过去,就能对皇帝车驾形成合围。
二人展望战局,仿佛胜券在握,商量好一个堵,一个追,便下令手下各部将领饭后迅速行动,务必今天把小皇帝捉住,带回长安。
郭汜刚走,李傕另一侄儿李利便送来了后方最新的消息:郭汜美阳老窝被端,刘铮率领三万步兵,五千骑兵一路尾随,悄悄摸了上来;潼关要塞已被其占领,这一次图谋恐怕不小!
李傕大吃一惊,责问侄儿如此重要的消息为什么直到现在才传了过来。
李利道:“刘铮贼子行动非常隐秘,一路上又派出大量斥候截杀我们的信使,导致通讯中断了很久。这次信使也是拼命才冲了出来,说对方斥候使用一种弓箭,射的又远又准,一旦被其发现,逃跑的机会十分渺茫。”
李傕一屁股坐在地上叹道:“我只是算到马腾、韩遂有可能趁虚偷袭我们,想不到竟被刘铮这小贼抢了先。这小贼非常狡猾,而且常有奇技淫巧傍身,前次追杀马腾,你兄长李别差点被他的炮仗炸翻。别看只有区区三万多兵力,既然敢来偷袭,肯定有所依仗,这事难了!”
李利道:“要不我们抢先一步先去抓皇帝,让郭汜在后面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