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雨夜暗流
长安城的雨停了，可天还是阴得像块铅。街上的积水映着灰蒙蒙的天，把整座古城裹在压抑的氛围里。白辰站在客栈窗前，手里摩挲着那枚刻着菊花纹的铜钱，眉头皱得紧紧的，满是化不开的疑虑。
“薛家大少奶奶肯定不是自杀。”白辰转身对杨紫和徐子东说，“九菊一派杀人灭口，说明她一定知道什么重要秘密。”
徐子东点头附和：“而且薛明远被救走也很奇怪。要是九菊一派的人，为什么要冒险救一个已经认罪的棋子？”
杨紫轻轻敲着桌子：“说不定薛明远知道的比我们想的多，九菊一派不能让他落在官府手里。”
三人正说着，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门外站着个衣衫破旧的报童，递过来一封没署名的信：“有位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白先生。”
白辰接过信，给了报童几个铜板。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行娟秀的字：“今夜子时，大雁塔下，事关薛家存亡，独往为宜。”
“是陷阱吧？”杨紫皱着眉说。
徐子东拿起信纸对着光仔细看：“纸是好宣纸，墨迹里还隐约有淡香味，像是女人用的。”
白辰想了想说：“不管是陷阱还是线索，都得去一趟。不过‘独往’这两个字有点可疑，你们在暗处接应就行。”
子时的长安城已经睡了，只有更夫的打更声在巷子里回荡。大雁塔立在夜色里，塔身的轮廓在淡淡的月光下显得特别肃穆。白辰独自站在塔下，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塔后传来，一个披黑斗篷的身影悄悄走了出来。来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苍白却清秀的脸——竟然是薛明玉！
“薛小姐？”白辰有点惊讶，“是你约我来的？”
薛明玉神色紧张，还不时四处看：“白先生，时间紧，我长话短说。大嫂的死和二哥被捕都不简单，薛家已经卷进一个大阴谋里了。”
“什么阴谋？”
“三个月前，大哥发现一批通过薛家船运运到长安的货有问题。”薛明玉压低声音，“这些货表面上是药材和布料，其实里面混着特殊的容器，里面装着...某种活物。”
“活物？”白辰追问，“什么样的活物？”
薛明玉摇头：“我也不知道，大哥没细说。但他特别担心，说这些东西要是扩散开，肯定会出大事。”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小块布料，“这是在货运记录里找到的，大哥藏在书房暗格里，我昨天整理遗物才发现。”
白辰接过布料，上面用荧光涂料画着奇怪的符号，在月光下微微发亮。这些符号和薛大公子账册上的密码一模一样。
“大哥查到最后，发现这一切都和一个叫‘菊社’的组织有关。”薛明玉接着说，“这个组织表面上是日本商社，其实在搞什么秘密实验。”
白辰心里一震：“菊社...就是九菊一派！”
薛明玉点头：“对。大哥遇害前一晚，跟我说要是他出事了，一定要把东西交给可靠的人。”她又从怀里拿出个象牙小筒，“这里面是大哥收集的证据，我一直没敢随便给人看。”
白辰接过小筒，刚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一点轻微的响动。薛明玉脸色一下子变了：“有人来了！我得走了。白先生，你一定要小心，薛家现在有好多双眼睛在暗中盯着。”
她赶紧披上兜帽，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塔影里。
白辰回到客栈，马上和杨紫、徐子东研究薛明玉给的证据。象牙小筒里是一卷微型胶卷，记着薛家货船的货运清单，还有些模糊的照片——照片上是些特制的金属容器，上面刻着菊花纹。
“这些容器...”徐子东脸色凝重，“我在日本留学时听说过类似的东西。据说九菊一派擅长培养特殊的病原体，用来打生物战。”
杨紫惊讶地说：“他们是想在长安散播瘟疫？”
白辰展开那块荧光布料，上面的符号在灯光下更清楚了：“这些符号是加密指令，写着这些容器的目的地和用法。”
三人研究到凌晨，终于破译出一部分符号的意思。这些容器被分到了长安城里的好几个地方，包括水井、粮仓和一些公共场所。
“必须尽快找到这些容器！”白辰果断地说。
第二天一早，三人分头行动。杨紫去市政厅查长安城的水源分布图，徐子东到码头查最近的货运记录，白辰则再去薛府一趟。
薛府门前比平时冷清多了，连守门的家丁都少了不少。白辰通报后，被领到偏厅等着。过了一会儿，薛老夫人在薛莹的搀扶下过来了，脸色憔悴得很。
“白先生又来，是有什么事吗？”老夫人声音虚弱，却还保持着仪态。
白辰斟酌着说：“老夫人，关于薛家的货运业务，我有几个问题。最近是不是有一批特殊的货，通过薛家的船运到长安了？”
老夫人皱眉：“薛家的货运一直是明远管的，我很少过问。不过...”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明远上个月确实提过一批特殊的药材运输，说是一位贵客托他运的重要东西。”
“知道这位贵客是谁吗？”
老夫人摇头：“明远只说是个日本商人，姓中村...对了，叫中村藤一。听说在长安开了家东瀛茶社。”
中村藤一！白辰心里一震，这正是平川次郎的化名之一！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跑进来，脸色慌张：“老夫人，不好了！官府的人来了，说要查封咱们所有的货船和仓库！”
老夫人猛地站起来，又因为没力气跌坐回去：“为...为什么啊？”
“说是涉嫌走私违禁品！已经带人去码头了！”
白辰赶紧告辞，快步往码头赶。码头上已经闹哄哄的，官差们正在贴封条，薛家的工人围在旁边议论纷纷。
徐子东从人群里挤到白辰身边，低声说：“来得太突然了，一点预兆都没有。我带你去看个东西。”他领着白辰走到一个偏僻的仓库后面，“我今早调查时发现的。”
仓库后面的地上有一串清晰的车辙印，通向一个小码头。水边漂着些奇怪的碎片——是特制的玻璃容器碎片，里面还残留着一点粘稠的液体。
“这些容器前不久刚被卸下来，用小船运走了。”徐子东分析道，“时间就在官府来之前没多久。”
白辰蹲下仔细看碎片，发现上面刻着细小的菊花纹：“九菊一派提前得到消息，把证据转移了。”
杨紫也从市政厅赶来了，带来了长安城的水源分布图：“城里一共有十八口公共水井，其中六口在热闹的地方，每天供水范围最广。”
白辰脸色凝重：“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那些容器，不然长安城要遭大灾了。”
可就在三人准备开始搜寻时，一个更让人震惊的消息传来——长安城里开始出现奇怪的病例。
最开始是码头区的几个工人发高烧、出皮疹，大家以为只是普通风寒。可后来疫情扩散得很快，患者的症状越来越重，开始呼吸困难、神志不清。大夫们都没办法，说这是从没见过的怪病。
“是九菊一派动手了。”白辰脸色阴沉，“他们提前放出病原体了。”
疫情像野火一样在长安城里蔓延，恐慌笼罩了这座千年古城。官府下令封锁疫情严重的区域，设了隔离区，可没什么用。
白辰三人冒着风险，调查了好几个疫情爆发点，发现了一个可怕的规律——所有疫情刚开始的地方，水源附近都能找到那种特制容器的碎片。
“他们是通过污染水源散播病原体的。”徐子东得出结论，“必须马上告诉官府，封锁所有可能被污染的水源。”
可当三人赶到官府时，却被告知长官正在接待一位重要的日本商人——中村藤一。
“不好！”白辰心里暗道，“九菊一派的人已经渗进官府了！”
果然，官府根本不听他们的警告，反而说他们“散播谣言、制造恐慌”，要把他们抓起来。
靠着身手，三人勉强逃了出来，却成了官府通缉的对象。长安城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他们的通缉令，处境越来越危险。
夜幕降临，三人躲在一间废弃的祠堂里暂时避风头。窗外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好像连老天都在为这座古城伤心。
“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疫情扩散。”白辰坚定地说，“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九菊一派的阴谋得逞。”
徐子东突然想起什么：“我在日本留学时，听说过九菊一派的一些秘密。他们用的病原体，一般都有特定的解药，防止自己人不小心感染。”
杨紫眼前一亮：“也就是说，长安城里肯定藏着解药？”
“很有可能。”徐子东点头，“通常会放在他们的秘密实验室里。”
白辰站起身，望向窗外雨幕中的长安城：“那我们必须找到这个实验室。”
雨越下越大，长安街上空无一人。在这片雨幕的掩护下，一场关系到整座城市命运的搜寻，悄悄开始了。
可他们不知道，在暗处，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这一切。平川次郎站在茶社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枚菊花纹玉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游戏才刚刚开始，白辰君。”他轻声自语，眼里闪着危险的光，“我倒要看看，你在这场瘟疫里能撑多久。”
长安城的雨夜，暗流涌动，到处都是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