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途被送回公司楼下时，双腿仍有些发软。包厢里的压迫感、列昂冰冷的威胁、监控画面里失控的自己，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扎在心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靠在车门上缓了许久，才强撑着挺直脊背，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办公楼。
电梯里，他看着镜面中脸色苍白、眼底藏着慌乱的自己，用力掐了掐掌心——疼痛让他勉强保持清醒。不能慌，绝对不能让沈文琅看出破绽。
回到秘书办公室，他第一时间锁上门，趴在桌上，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列昂的威胁像魔咒般在耳边回响，监控录像更是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毁掉他和沈文琅之间的一切。背叛沈文琅？他做不到，这些年沈文琅的信任与关照，早已让他暗下决心誓死追随。可若是不配合，曝光的后果不仅是自己万劫不复，说不定还会连累沈文琅，打乱他对抗列昂的计划。
脑海里反复闪过沈文琅挽留他时的眼神，那句“安心留下”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刺痛了他的心脏。他想起自己伪装身份留在沈文琅身边的初衷，想起标记沈文琅时的失控与愧疚，想起这些天的心事重重与挣扎不安，一滴眼泪无声地砸在桌面上。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高途猛地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列昂想利用他？那他就将计就计。表面上配合列昂，传递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稳住对方，暗地里则密切关注列昂的动向，收集他的罪证，同时寻找合适的时机，向沈文琅坦白所有真相——他的omega身份、二次分化成Enigma的秘密、酒会标记的失控，还有列昂的威胁。
他知道这个决定有多冒险，一旦被列昂察觉，后果不堪设想；可若是一直隐瞒，只会让自己陷入更被动的境地，甚至可能成为列昂伤害沈文琅的工具。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破局。
高途深吸一口气，用冷水洗了把脸，镜子里的自己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只是眼底多了几分隐忍与坚定。他打开电脑，调出沈文琅的日程表，看似在整理工作，实则在脑海里规划着后续的每一步：如何应付列昂的试探，如何安全地传递真实信息，如何找机会向沈文琅坦白，又如何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帮沈文琅找到反击的突破口。
就在这时，沈文琅的声音传来：“高途，把这份文件送到法务部。”
高途心头一紧，迅速收敛情绪，接过文件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好的沈总。”
沈文琅看着他，眉头微蹙：“你脸色还是不太好，要是实在累，就去休息室躺一会儿，工作不急。”
“谢谢沈总，我没事，可能就是有点没休息好。”高途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生怕眼底的慌乱被察觉。
沈文琅没再多问，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转身离开。看着沈文琅的背影，高途握紧了手中的文件，内心的愧疚与决心交织在一起——沈文琅，对不起，暂时不能告诉你真相，但我绝不会背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