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脚步一顿,心头微动。他初入混乱之渊时,也曾见过类似避瘴丹药,连药材里都带着几分黑瘴的腥气。
这清灵丹对应的黑气,难道真和混乱之渊的黑瘴同源?
虽他修蕴灵诀以后可以化解黑瘴,压根不惧这黑气,但为了验证猜想,也图个行事方便,还是上前买了五枚。这清灵丹不过二阶,药材寻常得很,李凡指尖捏着温润的清灵丹,暗自思忖:多备一手总无错。
一路往前走,黑云城的萧条愈发明显 —— 街道两旁的铺子多是半掩着门,墙面斑驳,连过往修士都神色匆匆,少了落霞城的热闹鲜活。
他寻了处修士聚集的茶馆,刚掀帘而入,一股混杂着酒气、汗味与淡淡黑气的味道便扑面而来。
店里的伙计满脸不耐,眉梢眼角都带着股戾气,见李凡进来,只抬眼瞥了下,连招呼都懒得打。
李凡找了个角落坐下,叫了一壶据说能解瘴气的灵茶,二十块灵石递过去,伙计 “啪” 地把茶壶茶碗重重撂在桌上,茶水都溅出几滴,转身便甩着袖子走了。
李凡毫不在意,指尖摩挲着微凉的碗沿。这伙计的戾气,还有街上修士眉宇间的沉郁,想来都是被黑灵宗的威压和常年不散的黑气熏染所致。
此地修士聚集,正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茶馆里喧闹得很,大多是筑基修士,偶尔有几位金丹修士坐在角落,气息沉凝。
起初聊的都是些寻常琐事:谁侥幸得了件中品法器,谁在历练时挖到株四阶灵草,谁又淘到了罕见的炼器矿石,甚至有一桌吵吵着争论哪家宗门的女修更俏。
李凡端着茶碗慢慢抿着,神色平静,神识却悄悄散开,捕捉着每一句有用的话。直到邻桌三位筑基修士压低了声音,几句嘀咕像针似的扎进他耳中 ——
“要说真正的绝色,还是黑灵宗这回捉到的那位女修!” 其中一人咂了咂嘴,语气里满是惊艳,“前天刚从传送阵出来时,我看过,那模样,简直不食人间烟火,清冷得像云端上的仙!可惜被困仙绳绑着,瞧着有些萎靡,可那股子气质,连金丹修士见了都得心动!”
李凡捏着茶碗的指尖猛地一紧,温热的茶水顺着指缝渗进袖口,心口却骤然一沉 —— 困仙绳、绝色女修,定然是云姐!
“你们小声点!” 另一位修士慌忙抬手按了按桌面,声音压得更低,眼底藏着几分忌惮,“现在外头都在传,那女修体内藏着件灵器呢 —— 你们说这消息靠谱吗?”
“我瞧着八成是真的!” 最先开口的修士往前凑了凑,指尖无意识敲着桌沿,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我前天远远瞥见一眼,那女修身上总泛着层淡淡的金光,邪乎得很,连那三位元婴大能都不敢近前,只敢远远用困仙绳牵着,很怕碰到那金光。”
一直沉默的筑基修士终于开口,眉头皱得紧紧的,声音里满是警示:“这两天黑云城莫名多了好些生面孔修士,瞧着都是来探消息的,指不定是其他宗门派来的眼线!你们别光顾着议论,小心祸从口出,这灵器可不是我们这些筑基修士可以拥有的!”
“哼!”
一声冷哼骤然响起,带着金丹修士特有的威压,像块巨石砸在喧闹的茶馆里,瞬间压得所有人噤声。
说话的是远处桌前的金丹修士,白面无须,面容阴鸷,一身灰袍上绣着暗纹灵兽,肩头立着只翠绿小鸟,尖喙泛着寒光。他瞥向那三位筑基修士的眼神,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这等灵器秘辛,也是你们这些蝼蚁般的筑基小修配议论的?痴心妄想!”
三位筑基修士脸色瞬间煞白,浑身灵力都因这股威压微微颤抖,哪里还敢多待?连刚上桌的灵茶都没顾上碰,慌忙起身,几乎是逃着冲出门去,连门帘都被带得哗啦作响。
茶馆里一片死寂,筑基修士们大气都不敢喘。那金丹修士脸上浮出几分冷傲,目光扫过全场,最后竟精准落在了角落的李凡身上,锐利如刀:“小子,你可认识我?”
李凡心头微顿,神色依旧平静,指尖甚至还轻轻摩挲着茶碗沿:“在下初到黑云城,未曾见过前辈,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放肆!” 没等金丹修士开口,他身旁另一位金丹修士已厉声呵斥,语气里满是倨傲,“一个筑基小修,也敢这般怠慢?听好了,这位是灵兽宗肖克师兄,金丹三层的强者!还不快起身见礼?”
灵兽宗虽不在八大宗门之列,却以驯养灵兽的高明手段闻名东域,实力不容小觑。周围修士暗自咋舌,看向李凡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惋惜 —— 这小子怕是要遭殃了。
李凡微微抬手拱了拱,身体却没动分毫,语气平淡:“原来是肖克前辈,不知前辈唤住在下,有何见教?”
“你!” 肖克脸上的冷傲瞬间被恼怒取代,眼底掠过一丝戾气,却强压着没发作,目光直勾勾盯着李凡肩头的虎子,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霸道,“小子,你运气不错。我看上你身边这只小老虎了,开个价,我要了。”
虎子瞬间弓起身子,琥珀色的眸子淬着冷光,死死盯着肖克,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嘶吼。可这模样落在肖克眼里,反倒让他哈哈大笑:“果然有几分灵性,带回宗门调教一番,倒也是个好玩的玩意儿。”
“灵兽宗的手段确实厉害,这小老虎看着不凡,落在肖师兄手里也算造化。” 邻桌有修士低声嘀咕,语气里满是忌惮,“这小子能被肖师兄看上,也算走了运。”
李凡轻轻摸了摸虎子的脑袋,安抚下它暴怒的情绪,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声音平静却坚定:“不好意思,它不是灵兽,是我的同伴。不过是只普通小老虎,阁下还是另寻佳品吧。”
“给脸不要脸?” 肖克豁然起身,金丹威压瞬间散开,桌上的茶碗都震得嗡嗡作响,“你一个筑基五层的小修,也敢驳我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