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道慢悠悠的身影带着人走来。丹鼎宗的萧旋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抬手朝玄龟作揖,语气热络:“多谢万兽山的道友鼎力相助,此番能逼退魔族,道友们当居首功。”
“首功?” 玄龟猛地上前一步,眼中怒火几乎要冲破眼眶,“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魔族从头到尾只有三位元婴,若刚才你们肯出手相助,青云道友怎会被他们擒走?!”
他的声音里满是压抑的咆哮,每一个字都砸在在场修士心头,让萧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御兽宗元婴修士周鹤听得玄龟怒斥,当即眉头一蹙,面色沉了下来,语气里满是不悦:“玄龟道友这是什么话?此前布防早已定下各司其职 —— 你们万兽山负责镇守前阵眼,我等宗门则要守住后阵眼,以防魔族偷袭。”
他往前半步,周身元婴威压微散,带着几分质问的意味:“若我等擅离后阵眼驰援,万一中了魔族调虎离山的圈套,导致整个东域防线崩溃,这滔天责任,你万兽山担待得起吗?”
话音刚落,千符阁的元婴苏清便缓缓接口,脸上挂着一抹淡得近乎冷漠的笑。语气轻缓,却字字透着疏离:“被擒的那位金丹女修,想来是她手中灵云剑灵气特殊,才引来了魔族单独觊觎,这与我等何干?”
“我等修士守的是整个东域的安危,而非某一个人。” 苏清话锋一转,语气更显淡漠,“些许个体的折损,本就是守护大局中难免的代价,算不得什么过错。”
青鸾看着这些的嘴脸,不禁冷漠道:“希望你们以后不会后悔。我万兽山退出以后的协助防御。”
萧旋等一流宗门修士听了青鸾的话,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里满是轻视 —— 在他们看来,一个连高阶修士都没有的三流宗门,就算折损了人,也掀不起半点浪花,魔族已彻底退走,青鸾的威胁不过是徒劳的挣扎。
他们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完全没将这番话放在心上。
一旁的三流宗门金丹修士们,个个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脸上满是压抑的悲愤。可在元婴修士扎堆的一流、二流宗门面前,他们人微言轻,哪怕满心不甘,说出口的话也像石子投入深潭,连半点回响都没有。萧旋等人更是连眼角的余光都没分给他们,径直围在一起,开始商议西方界域的驻防事宜。
商议结果很快定下,萧旋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主导权:“前阵眼驻守安排不变 —— 三流宗门金丹修士全部留下,负责日常巡查;二流宗门各派两位金丹后期修士协助;我等一流宗门,派一位元婴修士坐镇中枢。”
他顿了顿,补充道:“此后若发现魔族踪迹,无需缠斗,即刻以传讯符通知各方。” 话音落,没有半分征询意见的意思,仿佛这只是一道无关紧要的命令,而三流宗门修士的去留,本就无需在意。
紫阳宗宗主紫虚攥着袖中的法器,指节泛白,与青玄宗宗主玄阳交换了一个满是隐忍怒火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气,压着心头的憋屈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质问:“诸位这是铁了心,要把我们三流宗门的金丹修士全耗死在前阵眼?”
千符阁元婴苏清闻言,眉头微蹙,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指尖夹着一张符纸轻轻转动,语气里的傲慢与理所当然几乎要溢出来:“能有机会为东域镇守防线,本就是你们三流宗门的荣幸,何来‘耗死’一说?”
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戏谑的挑衅:“若你们有本事赢我,今日起,这前阵眼的驻防,我千符阁一力承担,绝不再让你们多留一人。”
紫虚听得这话,胸口剧烈起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他不过是金丹初期,连苏清周身散出的元婴威压都要咬牙抗衡,别说动手对战,连近他身都难如登天,“赢” 字更是想都不敢想。
苏清将他的窘迫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哼,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语气陡然一厉,威胁毫不掩饰,“若再敢质疑驻防安排,我不介意亲自走一趟你们宗门,让你们三流宗门的传承,从此在东域除名!”
这话如冰锥般砸在在场所有三流宗门修士心头,连空气都似瞬间凝固,再无人敢多言半句。
玄龟与青鸾对人类修士的争执再无半分留意 —— 方才见惯了这些人冷漠推诿与恃强凌弱,二人心中只剩 “道不同不相为谋” 的决绝。青鸾率先转身,长裙扫过地面卷起一阵风,径直走向待命的六阶妖兽;玄龟紧随其后,每一步落在地上,都透着对这里的失望。
行至界域边缘,玄龟却忽然顿住脚步。他眉头紧锁,似是想起了什么,伸手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传讯符,指尖凝着灵力轻轻激活。传讯符亮起微光,他沉声道:“老墨,方才西方界域一战,魔族擒走了青云。我们没护住李小友的姐姐,实在有愧。”
顿了顿,他语气更添几分涩然,将青云的嘱托一字不落转述:“青云被带走前,让我们转告李小友,往后找个安全地方安稳生活,别再卷入东域纷争。先前留给李小友的传讯符在你那里,麻烦你把这些话告诉他…… 我和青鸾,实在没脸见他。”
此时的雷瀑崖上,墨麒麟正与金翅鹏等人围坐石桌旁喝茶,茶香袅袅间满是闲适。
直到传讯符的声音响起,他手中茶杯险些脱手,豁然起身,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连声音都带着急切:“老龟!你和青鸾先别回万兽山,暂时在原地等一等!”
他快步走到崖边,对着传讯符补充道:“李小友此刻就在万兽山,前几日还帮我们炼制了脱胎丹。我这就去通知他,你们千万别急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