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对方人多势众呀!” 周岩打断他,往前凑了两步,声调压得更低却更急,“这次是十五个!还有那个筑基八层!万一他的手段对付不了……” 话没说完,他忽然顿住,目光死死盯着前方 —— 一道玄色身影正从缓步走来,肩头还趴着团雪白的虎仔,不是李凡是谁?
两人几乎是同时冲了上去。周岩最先抓住李凡的胳膊,指尖触到他袖口时,却猛地缩回手 —— 那布料上虽没沾血,却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更让他心惊的是,李凡周身依然是那股 “炼气七层” 的灵力波动,此刻竟隐隐透着几分凝实的厚重,像是刚被强行收敛过。
“你没事吧?!” 林玄急忙追问,目光扫过李凡全身,没看到半点伤口,却见他肩头的虎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小爪子上还沾着点黑石碎屑,“那些人呢?”
李凡抬手拂去衣摆上的灰,声音平静得像只是去峡谷逛了圈:“走了,我给他们解释过,他们要找的人不是我。”
“走了?” 周岩瞳孔骤缩,声音都发颤,“他们这么好说话……”
李凡微笑说道;“他们还是很好说话的,我给他们解释过以后,他们就离开了,说去别的地方再去找找。”
林玄和周岩互相看了一眼,眼里满是怀疑,不过也彻底松了口气,周岩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语气里的埋怨变成了后怕:“你这小子!不要这么鲁莽了,真要出了什么状况我,我们怎么给宗主交代。”
林玄也笑了,拍了拍李凡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只是……以后会不会再有人来?”林玄已经六七十岁,自然不信那些人真的有的,只是李凡不说,他也不好继续问。
李凡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点头道:“再有人来也是这样的答案,那些人过来核查后就走了。”
林玄和周岩相视一眼,心中已隐隐有所猜测,都不由深吸一口气,宗主认的弟弟果然藏的很深啊。
说话间,晨雾渐渐散开,阳光洒在三人身上,护山大阵的光纹也恢复了平稳。只是林玄和周岩心里都清楚,经此一事,天水宗与碧水宗的梁子算是彻底结死,一场更大的风暴,恐怕已在来的路上。
不过,只要金丹不在,李凡既然敢下死手,必然已经考虑了后果。
林玄笑道:“小兄弟,上次说喝我珍藏三十年的那坛灵犀酿,这次刚好有时间,那我们三人一起去尝尝?”
李凡闻言也笑了,指尖轻轻挠了挠虎子的下巴,眼底带着刚解决麻烦后的轻松:“正有此意!那可就劳烦老哥破费了 —— 我还真想尝尝这三十年的好酒,比不比丹堂的灵茶醇厚。”
虎子似听懂了 “喝酒” 二字,小脑袋从李凡肩头抬起来,琥珀色的眼睛亮了亮,神识传音里满是期待:“凡哥!我能闻闻味儿吗?” 李凡无奈地揉了揉它的耳朵,低声道:“灵酒不是给你喝的,回头给你留枚灵果。”
林玄笑得更欢,抬手引着两人往山侧的长老小院走:“走!那酒我早埋在院中的老槐树下养着,今儿个正好开封!周师弟也别愣着了,一起过来,咱们边喝边聊聊后续怎么应对 —— 总不能让二流宗门以为咱们天水宗好欺负!”
周岩笑着应下,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灵雾缭绕的山道间,护山大阵的光纹缓缓闭合,将山门外的风与潜在的风险都挡在外面。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青石路上,映得三人的脚步格外轻快 —— 一场硬仗刚过,一杯好酒,恰好能慰人心。
林玄小院内的酒香愈发浓郁,琥珀色的灵犀酿在青瓷杯中晃出细碎的光。李凡刚抿下一口,醇厚的酒意便裹着温润的灵力漫开,尾调还缠着丝灵犀草特有的清甜,连之前黑风峡谷厮杀留下的冷意,都似被这三十年陈酿悄悄揉散。
“这酒果然够劲!” 周岩咂着嘴,又给自己满上一杯,杯底的酒渍都泛着淡淡的灵光,“林师兄你可真能藏,这么好的东西,要不是今天这事,你还打算捂到什么时候?”
林玄笑着摆手,又给李凡添了酒:“这可是我当年突破筑基时,老友送的贺礼,今儿个高兴,就当给小兄弟接风了。”
话音刚落,殿外就传来脚步声 —— 顾天策从外面走回来,玄色长袍上还沾着些尘土,鼻尖一抽就被酒香勾住脚步,笑骂道:“好啊林玄,喝好酒都不叫上我?” 紧随其后的,还有丹堂的王长老、负责灵田的赵长老,几位长老走了进来,目光落在李凡身上时,都不自觉放柔了语气。
毕竟是青云宗主看重的人,之前李凡帮丹堂提升出丹率、给长老们炼淬灵丹的情分还在,此刻见他安然归来,王长老率先笑道:“李兄弟没事就好!刚才还听说你跟二流宗门的人出去了,可把我担心坏了。”
酒过三巡,李凡从储物戒里取出几个素色纸包,递到每位长老面前:“前些天云姐给了些云雾茶,我自己喝不完,各位长老要是不嫌弃,就拿回去尝尝。”
长老们接过纸包时,还笑着打趣 “沾李兄弟的光,蹭口宗主的好茶”,唯有王长老指尖刚碰到纸包,动作忽然顿住。他捏着纸包凑近鼻尖深吸了一口,眉头瞬间舒展,随即猛地拆开纸包 —— 只见淡碧色的茶叶上,叶脉间缠着极细的灵光,凑近时能感受到温润的灵力顺着鼻腔往里钻,连呼吸都似轻快了几分。
“这茶……” 王长老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捏着茶叶的手指轻轻颤抖,“至少是百年树龄的云雾茶!当年在青玄宗我品过他们的母树的云雾茶,灵力都没这么足 —— 这茶汤要是沏开,怕是能悄悄润养经脉,比普通的一阶丹药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