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军帐里，油灯芯子“噼啪”跳了下。
把阿扎尔的影子拉得老长，跟个黑杆子似的杵在帐壁上。
他刚从怀里摸出腓力二世的密信，指尖还没碰到信纸边角，怀里的星砂瓶就动了。
跟揣了只刚逮着的兔子似的，突突突直往肋骨上撞，凉丝丝的瓶身都被体温焐热了。
“哟，这是咋了？”阿扎尔赶紧把密信往瓶口凑，怕错过啥动静。
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瓶身，瓶里的星砂“唰”地一下全亮了。
银蓝色的光裹着信纸就往上窜，跟有啥吸力似的，把信纸都拎起来半寸。
光丝在纸上绕了三圈，跟编辫子似的，没等阿扎尔看清，密信里“骑士团送秘液”那几个字的缝儿里，突然渗出点点黑纹。
那纹路细得跟头发丝似的，可阿扎尔一眼就认出来——跟之前在骑士团祭坛见的符号一模一样，连拐弯的弧度都没差。
“好家伙，这信没掺假！”阿扎尔攥紧信纸。
星砂瓶的光又变了，从银蓝转成淡金，往帐壁上一投，竟映出幅星图来。
图上的红点密密麻麻，正好跟密信里画的路线对得上，活脱脱就是之前说的“能量紊乱点”标记，一个都没漏。
他正盯着星图琢磨，这紊乱点到底有啥门道，星砂瓶“嗡”一声飘了起来。
跟长了翅膀似的，直往桌上的羊皮卷飞，“啪”地一下就粘在了一起。
两道光瞬间融成一团，羊皮卷上缺的西北角星图，竟被星砂瓶的光给补上了，拼成了完整的“天地共振星图”，连细枝末节的星线都清清楚楚。
没等阿扎尔细看星图上的门道，星图里蹦出段影像，跟放皮影戏似的。
画面里是1192年9月的耶路撒冷城外，土黄色的城墙下，理查一世穿着镀金战甲，萨拉丁裹着深色长袍，俩人正低头在和约上签字。
他俩身后，星象定位仪和星砂瓶浮在半空，一道光柱子从俩物件中间冒出来，跟通天塔似的直插云霄。
那些被战火毁了的断墙碎瓦，在光柱子里竟慢慢拼了回去，连墙上的砖石纹路都看得清。
“这不是……未来的和约？”阿扎尔眼睛瞪得溜圆，嘴都忘了闭。
没等他反应过来，影像卡断，跟被人掐了电源似的，星砂瓶“咚”地一声掉回桌上，磕得桌面都响了下。
再看瓶身，竟多了道银色印记，弯弯曲曲的，跟他胳膊上的神秘印记正好能拼上，像钥匙找着了锁眼，严丝合缝。
他脑子里响起个声音，不高不低，却特清楚，跟有人在耳边说话似的。
“俩力量本是一家子，拆了就惹祸，合了才太平，1192年那和约，就是第一步。”
阿扎尔揉了揉耳朵，还想琢磨这话的意思，帐外传来马蹄声。
“嗒嗒嗒”，越来越近，还夹杂着士兵的喝问，“谁在那儿晃悠？口令！”
他赶紧把密信和星砂瓶揣进怀里，手刚按到门帘，就听见帐外有人喊：“星象师大人，国王陛下传您立刻去主营！”
声音挺急，还带着点慌。
他撩开门帘，冷风“呼”地灌进来，吹得帐里的油灯直晃，火苗都快灭了。
传信的亲兵脸煞白，跟涂了面粉似的，手里的火把都快捏不住了，火苗抖个不停。
“大人，您快走吧，陛下刚知道骑士团的事儿，正火大呢，连酒杯都砸了俩！”
阿扎尔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跟着亲兵就往主营走。
路上撞见几个法军士兵，扛着行李往港口跑，脚步匆匆，额头上全是汗。
嘴里还念叨：“腓力陛下说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骑士团的人疯起来没谱！”
阿扎尔没敢多问，加快了脚步。
快到主营时，怀里的星砂瓶又热了起来，比之前还烫，跟揣了块暖炉似的。
他偷偷摸了摸，能感觉到瓶里的星砂正顺着瓶壁转圈圈，转出个小小的黑影子，飘来飘去的。
那影子的形状，像极了理查一世说的，梦里追他的那种黑东西，连飘的姿势都一样。
“难道骑士团已经动手了？”阿扎尔心里犯嘀咕，脚步又快了几分。
刚拐过帐篷角，就听见主营里传来“哐当”一声，像是酒杯砸在地上的动静，脆生生的。
跟着就是理查一世的怒吼，震得帐篷都有点晃：“这群白眼狼！敢拿秘液控制老子的人！真当我是软柿子捏？”
阿扎尔深吸口气，稳了稳心神，伸手撩开主营的门帘。
帐里满是酒气和怒火，混在一起，闻着都让人发怵。
理查一世攥着剑柄，手背的青筋突突跳，桌上的秘液银瓶倒在一边，暗红的液体流了一桌子，正顺着桌缝往下滴，在地上积了一小滩。
“陛下，密信是真的。”阿扎尔把密信递过去，动作尽量轻。
星砂瓶从怀里露出来一角，瓶身的光映在暗红的秘液上，液体里冒出细小的黑泡，“滋滋”地响，跟开水冒泡似的。
“您看，这秘液跟骑士团的祭坛有关，一碰到星砂的光就现原形了。”
理查一世低头盯着黑泡，眼神从暴怒慢慢变成冰冷，跟结了冰似的，吓人得很。
“难怪最近喝了秘液总做噩梦，梦见黑影子追着我跑，原来这群混蛋在里面加了脏东西！”
他抬头，死死盯着阿扎尔，语气里带着点急切：“你之前说，那和约是未来的事儿？真能成？”
阿扎尔赶紧点头，刚想把星图和脑子里的声音说出来，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比之前的还急，跟要飞起来似的，一个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来，盔甲都歪了，膝盖还在地上磨出了血。
“陛下！不好了！骑士团的人带着定位仪，往圣殿山去了！说要去开密室，抢星砂本源！”
理查一世“唰”地拔出剑，剑身上的星纹瞬间亮起，银蓝色的光把帐内照得通亮。
“想抢本源？没那么容易！真当我十字军没人了？”他看向阿扎尔，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少了之前的怀疑。
“你跟我走，这次咱们得把这烂摊子收拾干净，不能让这群白眼狼坏了大事！”
阿扎尔摸了摸怀里的星砂瓶，瓶身的光正跟理查一世的剑纹呼应，一道银蓝色的光丝从瓶口飘出来，轻轻缠上了剑刃，跟纽带似的。
“陛下，这次咱们得守住平衡，不能让星砂本源落到坏人手里，不然麻烦就大了。”
阿扎尔跟上理查一世的脚步，俩人刚走出帐篷，就觉得风更急了，吹得战袍“哗啦啦”响。
远处的圣殿山方向，隐隐传来了定位仪的嗡鸣，低低的，却透着股危险的气息。
一场关乎星砂本源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谁都不知道最后会是啥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