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扎尔揣着那半截羊皮卷，一路脚不沾地往麦地那赶，心里头跟揣了团火似的，就想赶紧见到奥斯曼。
刚冲进哈里发的屋子，他“啪”一下把羊皮卷残片拍在桌上，手指着上面的字，嗓门都有点发紧：“哈里发您快瞅！这上面写得明明白白，星砂得跟信仰凑一块儿才对，不然那劲儿就歪了！”
奥斯曼眯着眼睛，凑到桌前仔细瞅那残片，手指一下下摩挲着卷边，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好半天才开口：“照你这么说，穆阿维叶那小子，是想把星砂往歪道上用？”
“可不是嘛！”阿扎尔往前凑了两步，声音压得低了些，生怕外头有人听见，“他府里天天有黑袍人进进出出，还有那反向的符文，再加上密室里抢的后半卷羊皮，全是为了控住星砂，好搞割据当土皇帝！”
奥斯曼长叹了口气，往后退了两步，背着手在屋里走了两圈，手指无意识地在桌沿上敲得“哒哒”响：“可他是我亲侄子啊，手里还攥着叙利亚的兵权，这时候动他，指不定要出多大乱子。”
阿扎尔急得直跺脚，声音都拔高了些：“再不动手就真晚了！等他把星砂武器造出来，到时候咱想拦都拦不住，那可就彻底被动了！”
奥斯曼停下脚步，沉默了好半晌，屋里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风声，最后他终于抬眼，眼神里带着点无奈：“行，那你再跑一趟大马士革，把他的底细摸透了，千万别打草惊蛇。”
阿扎尔一听这话，赶紧点头应下，心里头的石头落了一半。
当天晚上，他就找了身粗布衣裳换上，把自己扮成个走南闯北的货郎，背着个旧布包，趁着天黑，悄没声儿往大马士革摸去。
一路颠颠跑了好几天，总算到了大马士革郊外。
他围着那座废弃的古堡转了三圈，左瞅右瞅没见着人，才趁着夜色，猫着腰从古堡墙上一个破窟窿里钻了进去。
刚一进古堡，就听见里头“叮叮当当”的打铁声，还夹杂着人的吆喝声，有个粗嗓门喊：“把那溶液搅和匀了！星砂残粒别放少了，不然没劲儿！”
阿扎尔心里一紧，赶紧缩到旁边一根断了的石柱后头，扒着石柱缝偷偷往外瞅。
就见几十号穿黑袍的人，一个个跟“星象祭司”似的，围着中间的大铁炉转来转去，手里拿着普通的铁长矛，往炉边一个冒着泡的红色溶液桶里泡。
那长矛刚从溶液里捞出来，顶端就飘起了淡淡的红色火苗，看着不显眼，却透着股邪乎劲儿。
有个祭司拿着泡好的长矛，往旁边一根木桩上戳了一下，就听“滋啦”一声，那木桩瞬间就冒起了黑烟，还烧出个小窟窿。
阿扎尔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嘀咕：“乖乖，这玩意儿虽说比不上星砂瓶厉害，可真戳到人身上，那也够喝一壶的，不得把人烧得嗷嗷叫？”
他赶紧从布包里掏出块炭笔，又摸出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粗布片，蹲在石柱后头，借着微弱的光，赶紧记古堡的位置，还有那些人造武器的流程。
正写着呢，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往这边来，声音越来越近，阿扎尔心里一慌，赶紧把布片和炭笔塞回包里，缩到石柱旁边的石缝里，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脚步声停在了不远处，阿扎尔偷偷眯眼一瞅，不是别人，正是穆阿维叶和哈立德，俩人站在高台上，哈立德手里还拿着那半截从密室里抢来的羊皮卷。
哈立德凑到穆阿维叶身边，语气里带着点兴奋：“头儿，照现在这进度，再过半个月，咱就能凑够百来杆火矛，到时候咱就能……”
话还没说完，就被穆阿维叶抬手打断了。
穆阿维叶摸了摸腰间挂着的青铜徽章，眼神阴沉沉的，跟蘸了毒似的：“急什么？等咱集齐三枚反向星符，能压得住阿扎尔那星砂瓶，到时候别说叙利亚，整个阿拉伯半岛，都得听我的！”
阿扎尔在石缝里听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攥着布包的手全是汗，后背都湿透了，生怕被他们发现。
等穆阿维叶和哈立德走远了，他才慢慢松了口气，又在石缝里躲了好一会儿，确认周围没人了，才悄摸溜出古堡，借着夜色，头也不回地往麦地那赶。
这一路他不敢耽搁，饿了就啃口干粮，渴了就喝口随身带的水，脚底板都磨起了泡，总算赶在第三天清晨回到了麦地那。
他连歇都没歇，直接去见奥斯曼，把记着情报的布片递过去，又把在古堡里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跟奥斯曼说了一遍，连个细节都没落下。
奥斯曼拿着布片，越看脸色越沉，最后“啪”一下把布片拍在桌上，声音都带着火气：“这混小子，真是反了天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哈里发！”
可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盯着桌面沉默了半天，最后又叹了口气：“可真要对他动手，家族里那些人肯定不答应，到时候怕是要闹得鸡犬不宁。”
阿扎尔急得直搓手，往前凑了凑：“哈里发，这时候可不能犹豫啊！他都敢明目张胆造反星砂武器了，下一步指不定要干啥出格的事，再等就来不及了！”
奥斯曼坐在椅子上，手指一下下敲着扶手，屋里又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他猛地一拍桌子，眼神里透着股决绝：“行！你先领着三百精锐，暗中盯着他的动静，一旦他有啥动作，先把人扣下来！”
他又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叫进来两个侍卫：“你们去传令，把叙利亚到麦地那的所有道都封了，不准穆阿维叶的人进出，断了他的外援！”
侍卫领了命，转身就往外走。
阿扎尔也赶紧躬身领命，心里头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可转念一想，又有点不安。
他摸了摸怀里的星砂瓶，心里嘀咕：穆阿维叶手里有反向星符，这三百人，真能镇得住场子吗？
万一穆阿维叶提前动手，或者那反向星符有啥厉害门道，到时候怕是要出岔子。
他抬头瞅了瞅奥斯曼，见对方脸色也不太好，估计心里头也在犯嘀咕。
可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把人盯紧了再说。
阿扎尔深吸了口气，转身往外走，心里头盘算着，得赶紧去挑些靠谱的精锐，可不能出半点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