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心苒理亏着从玫瑰园离开时,抬头看了一眼今天天空,好像天气也和她作对一样,没有星星就算了,还刮着大风。
纽约的天气也不是很好,尤其是在和北京差不多的温度下起了小雨。苏冰默被雨声吵醒时,周逸衡已经离开了房间。
从被子里钻出来后,睡眼朦胧的走到落地窗边,今天的天气非常不好就算了,也不知道有钱人都什么癖好啊,就爱在窗边建宅子,下雨天是真的很恐怖唉。
尤其是周逸衡现在还不在,整个天空都灰蒙蒙的,也没有几缕光可以透进来,苏冰默直接就开了灯,再一次缩回被子里。
也不知道北京今天的天气怎么样?有没有下雪?她都有点怀念北京的冬天了,因为一到下雪天,张云雷就会起个大早,去买她爱的糖炒栗子和烤肠,同时也会带一盒冰激凌回来。
尽管每次空腹吃的时候,他又会在旁边啰里吧嗦的说着,对身体不好之类的话。
想着想着,她好像有点想吃冰激凌了,但这事情也只能想想。
没一会儿后,周逸衡回了房间,带着一个三明治和一碗豆腐脑放到苏冰默的床头,坐在床边提醒着她起来吃饭。
三明治配豆腐脑?苏冰默也不知道这是纽约的吃法还是北京的吃法,但不管是哪里的吃法,她都不能浪费,不然周逸衡又要开始啰嗦了。
怎么感觉,她好不容易才逃开张云雷,但她的身边又好像处处都是张云雷的影子呢?
如果现在在她面前的人是张云雷又会怎么样?苏冰默或许会赖在床上不起来,等着他哄她,会在他的唠叨声里把早饭吃完,然后再缩回被子。
就连蔬菜都是从农场运过来的三明治,此刻在苏冰默的嘴里如同嚼蜡……
周逸衡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等着苏冰默把饭吃完才带着餐具出去。
目光再一次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气,她竟然觉得自己像极了笼中鸟,明明不喜欢被关起来,现在她好像除了这个房间哪里也去不了……
这个世界上能把她关起来的地方,除了精神病院和公安局,真的没有第二个地方。
趁着周逸衡现在并不在房间里面,苏冰默从衣柜里扒拉了一件,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衬衫,就蹑手蹑脚的溜了出去。
该说不说还有那是有钱人的家,和张云雷那个三层的小独栋比起来,确实大了很多,甚至有些地方和迷宫一样。
如果刚刚还只是感觉,那么他现在完全可以确定,在这座由金钱打造出的迷宫里,她就是一只笼中鸟,不止走不出去,还容易迷失在这里。
“嘶,我弟弟知道你在这儿吗?”苏冰默的后背被周逸南轻轻拍了一下:“妈耶,你们姓周的,走路都没有声音是吧?”说完,苏冰默又小声的吐槽了一句:“迟早被你们都吓死”
“那倒不是,我动静挺大的。毕竟你也知道昨天被你的好男朋友打伤了一条腿”周逸南苦涩的笑笑。
苏冰默这才想起来,昨天早上他确实结结实实的挨了三枪,但是又水灵灵的在这里站着?
难道霸总小说里不是骗人的?总裁的身体都非常抗造?
“你别这样盯着我看,现在你可是我弟弟的宝贝,我又不可能害你”周逸南无语的耸耸肩。
明明是这个女人先无缘无故的跑到他房间的……
周逸南说的确实也没错,这里起码有周逸衡和他妈妈在,他应该不能干出什么禽兽的事情,苏冰默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跳问着:“那个……你知不知道后花园怎么走啊?周逸衡他把我关在这里,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今天,挺不适合去后花园的,不止下雨,我那个好弟弟因为你怕黑,在后花园里装了一堆LEd灯,得亏现在爷爷病着,醒了得气死”
苏冰默总感觉周逸南的语气里有太多的无奈,但是她又不确定他到底在无奈什么。
周逸衡原本只是路过,但看到自己的好哥哥和苏冰默在一起,还是三步并两步走的跑到她的身边,护犊子的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那双眼睛带着一丝警惕的看着他:“哥,你昨天可是挨了我三枪,现在不休息,骚扰我女朋友干什么呀?”
周逸南真的快被气无语了,自己那个好弟弟难道就不能睁大眼睛看看这是谁的房间,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周逸衡,然后努力挤出一个笑:“你女朋友找不到后花园的路,不小心来我房间了,得亏我今天把衣服穿的好好的,不然你现在是不是又该冤枉我强奸你女朋友?”
“你想出去啊?这事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周逸衡看像苏冰默时,眼睛里的戾气全部消散,耐心的和她解释着:“今天下雨了,不适合出去,何况纽约的这个天气跟北京的差不多,这场雨可能有些刺骨”
“我想出去,我想自己出去,我不想让你跟着”
她真的不喜欢被别人当成金丝雀一样的养着,何况她也不是金丝,只能是只被圈在鸟笼里面的家雀罢了。
苏冰默这话说的有些急,以至于她的语气非常不好。
周逸衡也知道苏冰默真的生气了,只能哄着说:“好好好,我不陪,但是今天天气真的不好……等天晴好不好?等天晴了,我在后花园装个吊床,再去可以吗?”
苏冰默倒是真吃这一套,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xp点,不是喜欢桃花眼就是喜欢后院里的吊床,真不敢相信太阳晒在上面的时候会有多舒服。
周逸衡是把苏冰默给哄好了,同时也是他这些话,直接让周逸南无了个大语,把爷爷的后花园改了就算了,现在还有在后花园装吊床……
爷爷只是中毒还没死呢!!!
只是马上要过去一周了,爷爷因为什么中毒还没查清楚,他现在又被这个好弟弟打伤。
他这个好弟弟到底想干什么啊?
晚饭过后,张云雷缓缓地从墙角站起,身体略微前倾,双手自然下垂,然后轻轻弯曲腰部,将手掌放在大腿上,捶打着双腿,那股微微的酸痛感逐渐在腿部蔓延开来。
还没等那阵酸痛感完全消散,便听到郭德纲叫他去书房。张云雷无奈地叹了口气,直起身子,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朝着书房走去。
郭德纲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握着一支毛笔,在宣纸上缓缓地书写着什么。张云雷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师父开口。
过了一会儿,郭德纲停下手中的笔,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张云雷身上,然后一言不发地将那张写好字的纸推到了张云雷面前。
张云雷定睛一看,只见纸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省”字:“听说你今天去医院检查了?检查结果是什么?”
张云雷如实回答着:“还能是什么?中度焦虑加臆想症呗,不过医生说我这个情况还没到住院治疗的程度,吃点药应该就会好的。”
郭德纲听后,沉默了片刻,接着又问:“现在还信佛嘛?”
张云雷对这个问题感到有些意外,他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那串佛珠,同时也反问着师父:“比起这个,更可怕的是习惯吧?”
“既然你自己知道这个问题,没事的时候多想想自己是真的不需要、不愿意、不喜欢还是只是因为习惯”
张云雷这才突然明白了那个“省”字,郭德纲又继续和他说:“我和你姐姐,不求你事业可以大红大紫,只求你平安,所以有时候也要多想想我们和你爸爸妈妈”
“我知道了……”
“你是个重情义的人,这样对创业没什么好处,有些时候该放手就得放手,大不了从头再来,不要有那么顾忌”
郭德纲就差直接点名说他其实不适合做公司高层了。
“师父,我知道了,知道该怎么做了,您和姐姐放心吧”
郭德纲见自己旁敲侧击的差不多了,他的视线再一次的落到了自己的手里毛笔上,低着头写字。
从玫瑰园出来,已经接近午夜,西风呼啸而过,让张云雷没忍住的打了个寒颤。
抬头望向天空,今天依旧没有星星,要是张云雷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年后第七个没有星星的晚上了。
也不知道纽约的天气好不好?
她会不会喜欢下雨的纽约,反正她是不会喜欢没有星星的北京城的。
郭麒麟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张云雷的思绪,听到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句:“谢谢”,张云雷突然愣了一下神,然后和打趣的问着郭麒麟:“怎么今天这么担心这件事情啊?我都从那个小传媒公司辞职了,你就一点都不关心我一下嘛?”
“你皮糙肉厚有什么可关心的,婷婷不一样啊,我就是想不明白苒苒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啊?那个时候,她是喜欢你,但是也……”郭麒麟的话还没说完,张云雷就直接打断:“有时间关心我和她,你不如关心一个温若婷呢,她今天受到的打击可不小”
“我知道,这不是找你探探虚实嘛?”郭麒麟的声音真的很急促,甚至张云雷都能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
“好好拍戏,北京有我呢,还不至于在家门口就被欺负哈”
说完,张云雷直接就挂了电话,掐灭烟头的同时,他也用手揉了揉自己太阳穴。
被周逸衡强制性的带回房间之后,苏冰默是有点赌气在身上的,窝在床上,不管周逸衡说什么,她都不想听。
她真的不理解,她又不是刚满月的孩子,有必要担心下雨天会淋坏身体嘛?要是张云雷的话,她甚至都不用说,张云雷就会陪着她一块在院子里放空。
周逸衡遇到的第一个不好哄的姑娘就是苏冰默,甚至都猜不到这姑奶奶在想什么,只能坐在沙发上一点一点的查着百度。
可惜,知识就是知道太全面,还没办法实践,因为苏冰默现在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也不知道张云雷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看了眼时间,想着现在也才北京时间二十二点多一点,张云雷应该没睡,周逸衡直接给他发了信息问:“苏默默生气了怎么办?只是因为,今天纽约下雨,我没让她去后花园”
看到周逸衡的消息时,张云雷就知道他在他面前没有什么威胁力了,因为苏冰默不喜欢做别人的笼中鸟。
手指落在屏幕了,将已经打出来的话又删了,周逸衡没回他消息那么多次,这一次张云雷也有点想晾着他,干脆就直接关了屏幕。
落地窗外的小雨越下越大,透过玻璃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周逸衡站在落地窗边看着被氤氲笼罩下的后花园。
也不知道苏冰默到底怎么想的,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一下雨和恐怖谷没什么区别,苏冰默怎么还和他闹着要去……
周家的三餐时间向来比较准时,周逸衡一般都提前几分钟去厨房,将孟医生的给的食谱给了厨师,然后自己盯着他做。
今天也是一样,不过他要留在餐厅先吃完午饭才能回房间,今天的餐厅略微有些人情味,起码哥哥姐姐不像那今天一样和个木桩子一样,杵在那里。
看着周逸衡一脸吃瘪的坐在那里,周逸栢直接打趣着:“呦呵,今天没带你那个小女朋友?”
周逸南也跟着大哥一块起着哄:“还没哄好你那个女朋友啊?我还真以为没人治的了你”
周逸衡懒得搭理他们,低头吃着餐盘里的食物。
其实除了他们这些个晚辈,爸爸妈妈和伯伯伯母,零个人会把工作上的事情放到餐桌上谈,之前爷爷没出事的时候,也非常忌讳他们在吃饭上谈工作。
之前每次家宴,他们兄妹几个不是针锋相对就是针锋相对,也不知道看着晚辈现在在这里互相打趣着,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周逸衡爸爸的目光不忍的瞥向了家主的那个位置,再查不出来是谁下的毒,他们真的就有点对不住老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