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刚叉完腰,嘴还张着,下一秒竹筒就震得她腰侧发麻。光屏弹出“泡面永动机”的成就提示,还没来得及笑,那碗百丈青花瓷碗里的汤面突然一沉。
迷你鲲张嘴,吐出一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姜小芽”三个字,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小孩拿刻刀硬凿出来的。令牌落地没发出声音,直接化成黑水,渗进汤里。汤面立刻泛起波纹,一圈圈荡开,浮现出零碎画面——祭坛上有人跪着,手里攥着辣条包装;一个小女孩在哭,眼泪滴进土里,灵果蹭蹭长;还有个穿白袍的男人背影,站在泡面厂顶楼,往楼下扔了一堆数据盘。
姜小芽眼皮一跳,抬手就拍腰间竹筒。光屏闪出红字警告:「检测到外部令牌接入,疑似前世备份程序激活」。
她盯着那汤面,冷哼一声:“团子,你授权的?”
竹筒没回话,但迷你鲲肚子里的小灯由绿转红,机械音“滴滴”响:“检测到未授权记忆读取,系统权限冲突。”
“权限冲突?”姜小芽眯眼,“你不是团子派来的?”
迷你鲲甩了甩尾巴,吐出一块小木牌,上面写着“编号001,职责:加料、加热、加情绪价值”,可那字迹和令牌上的一模一样。
她一把掏出洋葱喷雾,对准迷你鲲的脸喷了一大口。辣气冲上来,她眼睛瞬间发酸,翡翠绿的瞳孔一闪,发动情绪读取——鲲的记忆库里,除了她自己的日常数据,还混着一段陌生日志:《自愿献祭协议签署记录》,时间是她六岁那年,签名栏赫然写着“姜小芽”。
“放屁。”她抹了把眼泪,“我六岁只会摔碗,签个鬼协议。”
话音未落,地底传来“咔啦”一声响。那棵长在轮回池边的巨型辣椒突然抽搐,根部裂开,黑色黏液像虫子一样往外爬。黏液沾到灵田边缘的灵草,草叶当场枯黄卷边,连地砖都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冒出刺鼻的焦味。
南宫翎跳开一步,爪子一拍地面,想把黏液压住。可爪毛刚碰上,立刻“滋”地冒烟,碳化成灰。
“这玩意吃灵气?”他甩了甩焦黑的爪尖,皱眉。
墨言站在流水线旁,剑匣零件拼成的生产线还在运转,可泡面包装上的照片变了——不再是姜小芽啃辣条、摔碗的日常照,而是他小时候的脸,穿着司命殿的银袍,眼神冷得像冰。
“不对。”他伸手按住传送带,想停机,可机器纹丝不动,反而加快了速度,一包接一包地往外吐面。
姜小芽盯着那黑色黏液,脑子里突然闪过系统提示:“哭能加速灵果生长”。她低头看看手里的洋葱喷雾,又看看黏液,冷笑一声:“既然哭能种田,那眼泪能不能当农药?”
她捏碎喷雾瓶,辣气直冲脑门,眼泪哗哗往下掉。她伸手一抹,对着黏液就是一通喷泪。
“滋啦——”黏液像被泼了强酸,瞬间凝固,边缘冒起白烟。
“行了。”她抹了把脸,“老子靠哭种田,还真不是吹的。”
南宫翎看着她这操作,尾巴都僵了:“你这眼泪是防化试剂?”
“不然呢?”她翻了个白眼,“系统说哭有用,我就信了,结果真有用。修真界谁比我更懂情绪转化?”
话没说完,南宫翎的九条尾巴突然“咔咔”响。自动售货机模式卡壳,投币口抽搐两下,吐出一块青铜电子钟,屏幕上显示“72:00:00”,底部落款“司命殿·遗失物认领”。
“这啥?”南宫翎低头盯着钟,尾巴根绷得发酸。
姜小芽走过去,伸手一碰,电子钟微微发烫,还带着点熟悉的神识波动。她抬头看向墨言:“你丢的东西?”
墨言盯着钟,没说话,但袖口的二维码隐隐发亮。
更诡异的是,九台自动售货机开始不受控地吐面,一包接一包,全是无包装的裸面饼。面饼上浮现出墨言幼年面容,嘴唇微动,像是在说话,可没声音。
“这机器成精了?”南宫翎想收尾,可尾巴动不了,自动售货机模式死死卡着。
姜小芽眼神一沉,抬手发动空间收纳,把九台机器连同南宫翎的尾巴一起收进系统空间。眼前一空,只剩那块电子钟孤零零躺在地上。
她蹲下捡起钟,指尖刚触到表面,竹筒突然震动。系统光屏弹出提示:「检测到青铜令牌与司命遗物共振,绑定源追溯中……」
下一秒,系统空间里,电子钟和那块融化的令牌残片自动靠近,黏液竟在虚空中凝成一张泡面包装袋——通体黑金,印着战神年轻时的侧脸,标语写着:“当眼泪成为燃料,你是否还愿吃面?”
“订单确认函。”姜小芽瞳孔一缩,“这不是倒计时,是发货通知。”
她盯着那包装袋,越看越不对劲。战神的脸是新的,可那字体、排版,分明是她前世用的设计软件生成的模板。连边角的像素毛边都一模一样。
“有人用我的系统模板,伪造了战神的联名款?”她冷笑,“还拿眼泪当燃料?谁给你的脸?”
竹筒突然“叮”一声,弹出新消息:「检测到非法订单创建,来源:未认证终端。是否拦截?」
她正要点头,迷你鲲在碗里突然张嘴,吐出一句话:“售后服务提醒:订单已进入预热阶段,预计72小时后完成情绪值采集,届时将自动启动全球配送。”
“配送?”姜小芽眯眼,“配什么?”
“泡面。”迷你鲲尾巴一甩,“以宿主眼泪为汤底,战神记忆为料包,限量发行,每人限购一碗。”
她差点把洋葱喷雾砸它脸上:“你算哪门子售后?团子呢?”
迷你鲲小灯闪了闪:“团子……正在处理其他用户的投诉。”
“其他用户?”她一愣,“还有谁在用这系统?”
迷你鲲没回答,只是肚子里的小灯忽明忽暗,像是在接收信号。
姜小芽盯着那碗泡面,汤面还在泛着记忆残影,祭坛、哭声、辣条包装……她突然意识到不对——这些画面,她根本不记得。
“有人在往我系统里塞假记忆。”她咬牙,“还打着战神的旗号卖泡面?”
她抬手就要发动情绪读取,再探一次迷你鲲的数据流。可指尖刚触到竹筒,那黑色黏液突然从凝固状态活了过来,顺着电子钟爬上来,直奔她手腕。
她猛地缩手,黏液扑空,滴在地上,立刻腐蚀出一个深坑。
“它能动?”南宫翎瞪眼,“刚才不是被眼泪冻住了?”
“不是冻住。”姜小芽盯着黏液,“是情绪压制。我一停,它就恢复。”
她低头看手,眼泪还在流,洋葱的劲儿没过去。她干脆不擦了,任由泪滴往下掉,落在黏液边缘,又是一阵“滋滋”声。
“行,那我哭着打。”她抹了把脸,翡翠绿瞳孔亮起,“看谁耗得过谁。”
竹筒突然震动,光屏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宿主连续流泪超过30秒,触发隐藏模式:泪田灌溉」
下一秒,她脚边的地缝里,一株嫩芽破土而出,迅速长成一株灵植,叶片上还挂着泪珠,晶莹剔透。
“我靠。”南宫翎盯着那株草,“你这眼泪还能种地?”
“不然呢?”她冷笑,“系统说哭有用,我就哭到底。”
她弯腰掐下一片叶子,往黏液上一扔。叶片刚接触,黏液立刻剧烈翻滚,像是被烫到,迅速缩回碗底。
“有效。”她眯眼,“看来这玩意怕‘真实情绪’。”
迷你鲲在碗里游了一圈,突然停住,小灯直勾勾盯着她:“警告:检测到宿主情绪过载,系统稳定性下降。建议立即停止灌溉模式。”
“建议?”她咧嘴一笑,“老子偏不。”
她一把撕开新泡面,嗦了一口汤,辣得直吸气,眼泪流得更凶。泪珠砸进地缝,灵植疯长,根系迅速蔓延,缠住黏液,像藤蔓捆蛇一样把它死死勒住。
“哭着种田,哭着打架。”她抹了把脸,“谁说咸鱼不能逆天改命?”
竹筒光屏一闪,弹出最后警告:「非法订单倒计时69:59:58,情绪值采集进度1%」
她盯着那数字,冷笑一声,抬手把整碗泡面扣在迷你鲲头上。
汤水四溅,迷你鲲的小灯瞬间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