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浪头扑来的瞬间，姜小芽被一股巨力拽进虚空裂缝。洛清寒的手像数据流凝成的锁链，缠着她一路坠入漆黑隧道。耳边是电流杂音，眼前闪过的全是破碎画面——她六岁种的第一株灵苗枯死、大学宿舍里熬夜改系统参数、还有那台被她摔过三次的二手电脑。
她想发动时间暂停，异能却像卡了帧，只闪出半秒静止就被强行中断。
腰间的竹筒袋突然“砰”地弹开，一股温热灵力涌出，像是系统终于有了反应。可这次不是界面弹窗，也不是功能提示，而是袋口边缘浮现出一道凹陷的圆痕——边缘整齐，纹路对称，像极了某种饼干压模。
她愣了一瞬。
奥利奥。
这痕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洛清寒冷笑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你还记得吃零食的滋味？那不过是系统给你编的味觉模拟。”他的虚影在数据流中重组，高定骷髅项链滴落黑雾，“你的一切，都是被设定好的。”
姜小芽没答，手指死死攥住墨言塞给她的那块S-007面板。金属发烫，二维码微微震颤，像是在接收什么信号。她把那片从飞船残骸带回来的金属粉贴上袋口，绿芽立刻如根须般探出，扎进周围的数据层。
嗡——
整片空间猛地一抖。
外界的灵力开始倒灌，顺着绿芽的脉络涌进竹筒袋。那道奥利奥压痕忽然亮起微光，边缘浮现出一圈极细的符文，排列方式竟和系统初始登录界面一模一样，只是字符变了——不再是修真界的篆体，而是她前世在超市包装袋上见过的防伪码变体。
“你系统的根，不在天道。”她低声道，“在蓝星。”
洛清寒的笑声戛然而止。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清亮的女声：“芽芽！我听见你了！”
是地铁密室方向。
一个戴荧光手环的女弟子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符纸——那是她花十块灵石从系统商城换的“情绪共鸣符”。符纸正在发烫，边缘焦黑，像被眼泪滴过。
“她在数据空间里！”她大喊，“她快被格式化了！”
没人犹豫。一群平时围着姜小芽讨要灵植配方、求她直播种田的弟子瞬间聚拢。有人掏出手机（灵力充电版），有人举起自拍杆（附带聚灵阵），还有人直接打开便携音响——还是她上次用泡面汤浇灌灵麦时顺手炼的那台。
“唱！”有人吼。
下一秒，整条隧道炸开一首跑调严重的应援曲：
“我在修真界送外卖～
早餐是灵米粥配韭菜～
师尊骂我太咸鱼～
我说种田才是真修行～
记得给多肉浇水呀～
别让它再蔫在窗台下～”
歌声一起，粉色灵力波浪般扩散。每一个音符都裹着真实情绪——有她帮人修复枯萎灵药时的感激，有她被嘲“宅女”却默默送药上门的委屈，还有她在雨夜里抱着快死的灵鸡哭出声的夜晚。
这些碎片撞上数据屏障，轰然炸开。
姜小芽猛地抬头，奥利奥压痕的光芒暴涨。她感觉到外界的灵力不再是无序冲击，而是有节奏地共振，像无数人同时敲击同一段代码。
“你们……”她喉咙发紧，“真敢唱啊。”
洛清寒怒吼：“区区噪音，也敢干扰天道算法？”他挥手，数据锁链再度收紧，黑色程序流如毒蛇缠绕神识，试图切断内外连接。
压痕开始龟裂。
就在这时，一个男修士从人群里冲出来，手里举着个儿童泡泡机——粉红色塑料壳，按一下就“嘟”一声吹出一串泡泡。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按钮。
“嘟——”
泡泡飞出的瞬间，竟凝成实体，每一个都晶莹剔透，内部封着一节现代地铁车厢。车窗上贴着手绘海报：“姜小芽应援专列·第8887号测试体专属线路”。车厢里，还有她前世通勤时戴的耳机、落灰的帆布包、甚至那张被她画满涂鸦的座位票根。
“去！”男修士大吼，把泡泡机对准虚空裂缝。
泡泡撞上数据链，轰然炸裂。
没有爆炸声，只有记忆的回响。
——她第一次发现系统时，吓得把泡面打翻在键盘上；
——她在论坛被人骂“废物宅女”，躲在被窝里啃洋葱边哭边种田；
——她熬夜三天修复灵植基因序列，成功那一刻，对着屏幕笑出眼泪。
这些“失败时刻”本该被系统清理，却被粉丝偷偷录下、存档、甚至做成应援视频循环播放。
而现在，它们成了最锋利的武器。
数据链在“情感冗余”中过载，一条条崩解。洛清寒的身影开始扭曲，像信号不良的投影。
“不可能……这些垃圾数据……怎么会……”
姜小芽趁机抽出“网线斩”，剑身还残留着坠落灵土的痕迹。她将S-007面板插进剑槽，二维码与绿芽交缠，剑锋直指洛清寒。
“你说我是代码？”她一步步逼近，“可代码不会有人天天给她浇水，不会有人记得她爱喝加双份糖的奶茶，更不会有人为她写歌、吹泡泡、还他妈把地铁车厢封进灵力球里。”
她抬剑。
“他们信我活着，我就不是数据。”
洛清寒怒吼，骷髅项链化作雷劫轰下。姜小芽挥剑迎击，剑锋与雷光相撞，炸出一片刺目白光。
就在这瞬间，某个破裂的泡泡边缘，闪过一串符号——非汉字，非符文，形似楔形文字，却带着电子荧光，像某种外星编码。
没人注意到。
姜小芽只觉手腕一震，“网线斩”剑身出现裂纹，墨言给的S-007面板开始发黑。
她咬牙，将最后一点灵力灌入竹筒袋。奥利奥压痕猛然亮起，一道绿色光柱冲天而起，穿透数据空间，直连外界。
地铁密室中，粉丝团齐声高喊：“芽芽！我们在这儿！”
歌声再度响起，比之前更响、更疯、更不顾一切。
姜小芽笑了。
她举起剑，剑尖指向洛清寒溃散的身影。
“听见了吗？”
她正要开口，竹筒袋突然剧烈震动，袋口的奥利奥压痕中，缓缓浮出一行小字——
不是符文，不是代码，而是她前世常用的表情包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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