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岩谷深处的密室里,空气像是被什么压住了,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姜小芽的手还搭在那卷残破古籍上,指尖微微发颤。她能感觉到一股陌生又熟悉的灵力正从纸页中渗出,顺着她的经脉往身体里钻。
“不对劲。”她低声说,声音有些沙哑,“这股力量……不是这个世界的。”
南宫翎站在她身后,眉头紧锁。他能感知到姜小芽体内的灵力正在剧烈翻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封印似的。他的图腾封印也开始隐隐作痛,仿佛感应到了某种本源之力。
“你先把手拿开。”他伸手去拉她。
但姜小芽没动。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几个字:“南曦琴”、“封印”、“轮回”。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一直说我是个‘替代品’了。”她喃喃道,“原来我不是被选中的,而是……被迫成为她的延续。”
话音刚落,整间屋子忽然剧烈震动起来。
墙壁上的符文开始闪烁不定,像是被人强行唤醒。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息。
姜小芽的身体猛地一僵,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开来,一阵剧痛让她几乎站不住脚。
“啊——”
她闷哼一声,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手臂上竟然浮现出一道细长的裂缝,缝隙中透出幽蓝色的光芒。
“糟了!”南宫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这是远古灵力侵蚀!你的身体撑不了多久!”
“别慌。”姜小芽咬牙稳住身形,额头已经沁出冷汗,“系统,启动心境修炼场,帮我压制体内暴动的力量。”
脑海里传来系统模糊的声音:“检测到异常灵力波动……尝试启动失败……警告,宿主状态不稳定……”
“靠,关键时刻掉链子?”她低咒一句,强忍疼痛抬起另一只手,在空中迅速画出一道镇定符。
符光一闪而过,暂时稳住了她体内乱窜的灵力。
但裂缝没有愈合,反而越来越多,像蛛网一样蔓延至四肢。
“不行,这只是延缓。”她喘着气说,“必须找到源头,切断它。”
南宫翎眼神一沉,抬手按在她胸口的位置,试图用图腾之力引导那股力量流动。
可刚一接触,他就感觉一股强烈的排斥感扑面而来。
“是南曦琴的意志。”他皱眉,“她在你体内留下了封印,但现在……好像出了问题。”
“轮回出错了。”姜小芽忽然开口,“刚才那一页书,上面写着‘错位’。”
她抬起头,看向南宫翎:“我本来不该存在的,对吧?”
南宫翎沉默了一瞬,最终点头:“你确实是替代者。但她没想到你会活着,更没想到你会觉醒。”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青牛阿哞发出一声怒吼,蹄子重重踏在地上,额头符文爆发出耀眼光芒。
“有人来了。”南宫翎转身挡在姜小芽面前。
门被猛地推开,一道身影闪了进来。
“住手!”来人厉喝一声。
姜小芽勉强抬头,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在门口,手中握着一根竹杖。他的气息并不强大,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无尘前辈?”她认出对方的身份。
老者没有回答,只是快步走到她面前,仔细打量她身上的裂缝。
“果然是这样。”他轻叹一声,“你比我想的更快一步。”
“什么意思?”姜小芽问。
“你体内的封印已经开始松动。”无尘缓缓说道,“当年南曦琴将巨木核心封入自己体内,与妖皇一战后陨落。但她留下的最后一丝意志,选择了你作为新的容器。可惜……命运出现了偏差。”
“所以我就成了活祭品?”她苦笑,“连死都不能彻底死一次。”
“但现在不一样了。”无尘看着她,“你有系统,有那些前世的记忆和能力。你不是她,但也正是因为你不是她,才能打破这个循环。”
姜小芽怔了一下。
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一个被安排好的棋子,但现在……也许她可以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可是我现在……快要撑不住了。”她低头看着自己不断扩散的裂缝,声音虚弱。
无尘点点头,转头看向南宫翎:“你打算怎么做?”
“我会用自己的妖丹之力帮她稳定封印。”南宫翎毫不犹豫地说。
“你疯了吗?”姜小芽瞪大眼,“那样你会……”
“但我还能救你。”他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定,“比起这个,我更不愿意看你一点点消散。”
姜小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别逞英雄。”她咬唇,“我还没想好怎么活呢,你就想让我一个人活下去?”
南宫翎愣住。
下一秒,姜小芽突然伸出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
“我们一起想办法。”她说,“谁都不许轻易放弃。”
无尘看着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很好。”他缓缓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听我说一个办法。”
他抬起竹杖,轻轻一点地面。
一道淡金色的结界缓缓升起,将整个密室笼罩其中。
“这是我留下的最后手段。”他说,“短时间内可以帮你稳住封印,但这只是权宜之计。”
姜小芽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躁动的灵力逐渐平息。
她低头看向那卷残页,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我要知道全部真相。”她说,“关于南曦琴,关于巨木之战,关于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无尘看了她一眼,缓缓点头。
“好。”
就在这时,姜小芽袖中的玉简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
她下意识地摸出玉简,发现上面的纹路竟与古籍上的文字产生了共鸣。
“这是……墨言留给我的东西。”她喃喃道。
南宫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眉头微皱:“看来,他也早就知道些什么。”
姜小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玉简贴在古籍残页上。
刹那间,金光暴涨。
古籍上的文字开始自动重组,一行行全新的内容浮现出来。
“第一纪元,南曦琴与妖皇决战于红岩谷……”
“她以自身为引,封印巨木之心……”
“但轮回之轮偏移,宿命错位,牺牲未成……”
“第二纪元,姜氏女承其遗志,若无法逆转,则封印终将崩毁……”
姜小芽的手指微微颤抖。
她终于明白了。
她不是替身,也不是牺牲品。
她是那个……唯一能改变一切的人。
“接下来……”她抬头看向无尘,“我们该怎么做?”
老者看着她,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等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