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冲出胃袋的那一刻，整个人像是被榨干了水分，衣服紧贴在皮肤上，黏糊糊的，难受得她想直接把道袍脱了扔进火里烧一烧。
她喘着气，靠在一块青石上，雷光藤还在她手腕上微微颤动，像在消化刚才的“大餐”。
她低头看了眼胸前的铜盆，裂纹处还在发光，像是在回应什么。
“镜子里的qS-2048……”她喃喃着，喉咙干涩得发疼，“我到底是谁？”
她还没来得及深想，头顶的晶石突然剧烈震动，整个空间开始崩塌。
“糟了！”她转身就跑，雷光藤迅速缠绕周身，将她拉向出口。
胃壁疯狂收缩，像是察觉到入侵者正在逃离。
姜小芽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块破碎的镜子已经被彻底吞没，连同那段文字一起消失在黑暗中。
她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往前冲。
雷光藤不断撕开新的通道，为她开辟逃生路径。
铜盆上的裂纹依旧在发光，像是在指引方向。
她不知道这条路会把她带向哪里，但她知道，只要走下去，就能找到答案。
哪怕……那答案，可能会颠覆她的全部认知。
胃袋深处，最后一丝光线熄灭，只留下冰冷的黑暗。
而在那黑暗中，一抹微光悄然亮起，映出铭牌上的数字：
qS-2048
她跌跌撞撞地冲出胃袋，脚下一空，整个人直直往下坠。
风声在耳边呼啸，她试图控制身形，但身体像被什么东西拽着，根本不受控制。
“团子！”她大喊，可系统依旧没有反应。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她头顶掠过，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猛地往上一拉。
她整个人被拽得往上飞，然后“砰”地一声，摔在了一块坚硬的地面上。
她揉了揉后脑勺，抬头一看，发现她正躺在一个青铜打造的大殿前。
殿门半开，里面黑漆漆的，仿佛藏着什么秘密。
“这是……哪儿？”
她刚想站起来，胸口的铜盆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她低头看去，只见铜盆裂纹的光芒越来越亮，几乎要刺伤她的眼睛。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殿门内传来。
“你终于来了。”
姜小芽猛地抬头，看到一个男人从阴影中缓缓走出。
他穿着一身黑衣，银发如雪，眉眼冷淡，胸前挂着一块和她一模一样的铜盆吊坠。
是洛清寒。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雷光藤缠上手臂，随时准备战斗。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警惕地问。
洛清寒却笑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我当然在这儿。”他说，“因为，我们是双生容器。”
姜小芽瞳孔一缩。
“你说什么？”
洛清寒缓步走近，铜盆吊坠的光芒与她的交相辉映，仿佛在回应彼此。
“你以为你只是个意外进入这个世界的宅女？”他轻声说，“不，你从一开始，就是被选中的。”
“选中？被谁？”她声音有些发颤。
“系统。”洛清寒抬起手，轻轻触碰她的铜盆，“你以为它是你前世的游戏系统？不，它从一开始就不是。它是一个容器，一个用来承载‘你’的容器。”
姜小芽心头一震。
“你也是……系统的一部分？”她问。
洛清寒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我跟你一样，是‘姜小芽’的数据碎片，是系统为了维持世界运行而复制出来的双生容器。只不过，我比你早醒了一点。”
“所以……我不是真正的姜小芽？”她声音有些哑。
“你是，也不是。”洛清寒说，“你有她的情感、她的记忆、她的选择，但你不是她原本的那条线。你是备份，是分支，是系统为了防止数据崩溃而准备的第二条路径。”
姜小芽感觉脑子嗡嗡作响。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穿越，是重生，是命运的安排。
可现在，她连“自己”都成了问题。
她低头看着胸前的铜盆，裂纹的光似乎在嘲笑她。
“那……系统呢？团子呢？”她问。
洛清寒沉默片刻，忽然抬手，将铜盆贴在她胸口。
“你想知道真相，就自己去看。”
话音刚落，姜小芽眼前一黑，意识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拉扯，坠入一片虚无。
她看到了。
她看到一个画面——
一个穿着卫衣的少女，坐在电脑前，敲击着键盘。
那是她前世的自己。
她正在写一个种田游戏，名字叫《2048：未来农场》。
游戏里有一个Npc，名叫“团子”，是个可爱的系统助手。
她记得，当时她为了让团子更智能，特意给它加入了“学习机制”和“情感模块”。
后来，游戏因为bUG太多被下架，但团子的代码，却一直保存在她的硬盘里。
再后来，她死了，然后……重生了。
她以为这是命运，是穿越。
可现在她明白了。
她不是重生，她是被系统选中，作为数据体，投进了这个世界的“副本”。
而团子，也跟着她一起“活”了过来。
它不是系统，它是她写的程序。
它不是辅助，它是她的“造物”。
它有意识，有情感，有自己的判断。
它一直在……等她。
姜小芽的意识猛地被拉回现实。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还站在青铜殿堂前，洛清寒站在她对面，静静看着她。
“现在，你明白了。”他说。
姜小芽嘴唇动了动，声音有些哑。
“所以……我活着的意义，就是维持这个世界的运行？”
洛清寒摇头。
“不，”他说，“你活着的意义，是你自己决定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地面开始摇晃，青铜殿堂的门轰然大开，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里面涌出。
一个熟悉的声音怒吼着从天而降。
“让开！老牛来啦！”
姜小芽抬头一看，只见一头长着牛角、穿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的“牛妖”从天而降，一蹄子踩在殿堂门口，震得整个地面都在晃。
是阿哞！
“你怎么来了？”姜小芽惊讶。
阿哞甩了甩尾巴，一脸不耐烦。
“你这丫头命大，我可不想看你死在自己家门口。”
他一甩锅铲，一道金光直冲殿堂深处。
“走！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赶紧进去看看！”
姜小芽愣了一下，随即咬牙，迈步走进了青铜殿堂。
身后，洛清寒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去吧，姜小芽。”
“看看你真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