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坐在房车后排,指尖还残留着石板碎屑的灼热感。她低头看了眼掌心,那道被铭文吸走灵气的痕迹已经淡了,可系统依旧沉默得不像话。
墨言坐在副驾驶,扫帚横在膝头,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木柄。他没说话,但扫帚尖上的灵丝时不时轻轻颤动,像是在偷听什么。
南宫翎靠在窗边,九条尾巴卷成一团,脑袋歪着,眼睛却一直盯着车窗外掠过的树影。
“我尾巴有点痒。”他忽然开口,“不是那种普通的痒,是……被盯上的感觉。”
姜小芽闻言,抬手摸了摸腰间的竹筒。系统终于动了动,界面弹出一行小字:
【检测到低频追踪波动,来源不明】
她皱眉,“你尾巴能接收信号?”
“能。”南宫翎转头看她,眼睛里还带着点梦游后的迷糊,“但我解码不出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
“那就别解。”姜小芽伸手敲了敲前座,“墨言,把古籍封起来。”
墨言没回头,扫帚轻轻一挥,一道银光闪过,装着古籍的布袋瞬间被封进扫帚内部。那古籍是他们从幻境中带出来的残卷,上面的铭文原本还能勉强辨认,现在却像被虫子啃过一样,一个个字迹正在不断模糊。
姜小芽看着那布袋消失,又低头看向系统界面:
【警告:侵蚀速度加快】
她咬了咬牙,调出「心境修炼场」,尝试手动修复铭文。结果刚输入一组数据,整个系统就发出“咔哒”一声,像是卡住了。
“不行。”她低声说,“连系统都修不动。”
南宫翎的尾巴忽然抖了一下,“来了。”
话音刚落,车窗外的树影猛然晃动,三道黑影从不同方向扑来,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身形。
姜小芽猛地按住控制面板,车傀儡发出“嗡”的一声,猛地拐了个直角弯,差点把后排的她甩到车门上。
“他们冲着古籍来的。”墨言扫帚一挥,挡下第一波攻击。那些黑影手里甩出的符咒不是普通的火球雷电,而是缠着黑雾的锁链,一碰上防御结界就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别让他们靠近车!”姜小芽一边喊一边启动「情绪读取」,瞬间捕捉到其中一道黑影的情绪波动——不是愤怒,也不是杀意,而是……急切,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他们在找什么。”她喃喃道。
“我们得甩开他们。”南宫翎尾巴一甩,组成信号阵,空气中浮现出几道淡蓝色的光纹,“绕过前面那片林子,有个断崖,车能飞过去。”
“飞?”姜小芽瞪眼。
“飞。”南宫翎点头。
她咬牙,一脚踩下加速踏板,车傀儡发出一声轰鸣,直接冲上断崖边缘。黑影们紧追不舍,符咒一道接一道地砸下来。
墨言扫帚一挥,结界撑住最后一波攻击,姜小芽趁机猛打方向盘,车傀儡在空中转了个身,直接滑翔进另一侧的山谷。
黑影们没能追上,被甩在了后面。
车落地时,尘土飞扬,姜小芽一把抓住竹筒,心跳还没缓下来,就听见团子在系统里小声说:
“宿主,那个临死前念口诀的修士……他念的是‘归墟’。”
“归墟?”她皱眉,“什么东西?”
“是上古神语。”团子声音压低,“意思是……‘根源之地’。”
姜小芽愣了下,再抬头,发现南宫翎正盯着她看,眼神有点奇怪。
“你怎么了?”她问。
“你刚才……”他犹豫了一下,“你刚才念‘归墟’的时候,我尾巴尖有点发烫。”
姜小芽:“……”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掌心,那道被铭文吸走灵气的痕迹,竟然又亮了一点。
“……我好像跟这玩意儿有点共鸣。”她低声说。
墨言终于开口:“别乱试。”
“我也没说要试。”她撇嘴,但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白芷从角落里探出头,铜镜在她手里微微发烫。她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眼镜面,右眼映出的画面里,隐约有一个人影,模糊得像是被水泡过。
她不动声色地把镜子翻过去,藏进衣袖。
房车在林间穿行,阳光透过树冠洒进来,斑驳地落在地板上。姜小芽靠在座椅上,闭上眼,脑子里却浮现出刚才那道残卷上的图案。
那不是什么陌生的符号,而是她小时候,母亲围裙上绣的图腾——一朵缠绕着藤蔓的花,花瓣像是张开的手掌,中心是一个小小的圆点。
她没跟任何人说,只是默默记在心里。
车里安静下来,只有车轮碾过落叶的声音。
“我们得去妖域。”南宫翎忽然说。
“我知道。”姜小芽睁开眼,“你不是一直想带我们去吗?”
“不是我想。”他摇头,“是他们逼的。”
姜小芽没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竹筒,系统终于发出一声轻微的“嗡”,像是恢复了点力气。
“好。”她点头,“那就去妖域。”
车窗外,阳光依旧明媚,但林间的风却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寒意。
姜小芽望着前方,忽然注意到车窗玻璃上,倒映出自己掌心的那道痕迹,正微微发亮。
像是在回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