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的手指还残留着那块铜镜碎片的寒意，像是被冰针扎过似的。她站在灵宠基地的训练场边缘，闭着眼睛深呼吸，努力把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压下去。
“你脸色不太好。”墨言在她身边轻声说，手里还握着剑，像是随时准备再打一场。
“没事。”她睁开眼，“就是有点晕。”
团子从乾坤袋里探出脑袋，天线歪歪扭扭：“宿主，系统还在恢复中，建议别急着操作。”
她没说话，只是抬手点开系统界面。熟悉的光幕浮现在眼前，但比起以前明显慢了一拍，像是卡顿的视频。
“先稳住。”她低声说，指尖轻轻滑动《灵兽图鉴》的页面。
图鉴已经收录了九十九种灵兽，只剩最后一只——冥域幽影兽。
那只一直游荡在灵田外围、谁也抓不到的黑影。
“它不肯来。”南宫翎靠在栏杆边，声音沙哑，“自从上次……”
他没说完，但姜小芽明白他的意思。洛清寒的气息像是在它身上留下了什么印记，让它对所有人都充满敌意。
“那就我去。”她说。
墨言皱眉：“你现在状态……”
“我比谁都清楚自己还能做什么。”她打断他，“而且它不是敌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当她闭上眼睛时，脑海中总会闪过那个模糊的画面——一个小小的黑影蜷缩在角落，发出低低的呜咽。
就像……前世养过的那只猫。
夜色降临时，她独自一人站在灵田外围的林子里。风穿过树梢，带着一丝潮湿的泥土味。
系统界面终于恢复正常，图鉴自动定位到了幽影兽的位置。
就在前方十步左右。
她慢慢走过去，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忽然，一团黑影从灌木丛中窜出，停在她面前三米远的地方。
是一只通体漆黑的小兽，体型像猫，尾巴却像蛇一样微微摆动。它的眼睛是两颗暗红色的光点，死死盯着她。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她蹲下身，把手放在地上，掌心朝上，“但我也没打算骗你。”
幽影兽没有动，只是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你是不是……也被那面镜子影响过？”她试探性地问。
它猛地一震，尾巴瞬间绷直。
姜小芽心里一跳，果然……
“我不是它的同类。”她继续说，“我也不想知道它到底想干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安心留下来。”
她缓缓伸出手，指尖泛起一点微弱的绿光——是情绪读取的能力，用来安抚它的心神。
幽影兽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尾巴也不再紧绷。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响起：
【检测到未知共鸣信号，是否启动收录程序？】
“是。”她毫不犹豫地说。
一道淡金色的光芒从她手腕上的系统投影中射出，笼罩住幽影兽。它挣扎了一下，却没有逃开。
几秒后，光芒收拢，幽影兽的身影化作一道符纹，落在图鉴最后一页。
【收录成功。灵兽图鉴完整度：100%】
下一刻，整个系统界面剧烈震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怎么了？”墨言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不知道！”她咬牙，“但它好像……升级了！”
仓库开启的瞬间，一股强大的灵气波动炸开，整片训练场都被掀了起来。
尘土飞扬间，姜小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空间出现在她面前，里面漂浮着各种储物箱和货架，还有……一棵微缩版的生命之树。
枝叶间闪烁着奇异的光点，像是星星坠入了其中。
“这……”她瞪大眼。
“这是啥？”南宫翎也赶了过来，脸色比刚才好多了。
“移动仓库。”她喃喃，“系统的新功能。”
团子突然从乾坤袋里蹦出来，一边晃脑袋一边喊：“警告！能量波动异常！空间裂缝正在形成！”
“什么？！”墨言立刻拔剑。
果然，仓库周围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痕，像是玻璃碎掉前的蛛网。
“快稳定它！”姜小芽冲着南宫翎喊。
他点头，双手结印，妖力如丝线般缠绕在裂缝周围。与此同时，团子也迅速调出系统防御程序，将仓库与外界暂时隔离。
裂缝一点点合拢，仓库最终稳定下来。
姜小芽松了口气，走近几步，伸手碰了碰那棵生命之树模型。
指尖刚触碰到树叶，耳边就响起一阵低语。
听不清内容，但让她莫名感到安心。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资源中心了。”她轻声说。
后勤分队的组建比她想象中顺利。
墨言负责实战训练和战术安排，她管后勤和灵宠调配，南宫翎虽然不能亲自下场，但脑子好使，被安排成了战略策划兼远程支援。
“你们真的不介意我只能坐在后面看？”他有点迟疑。
“废话。”姜小芽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们是去打架的？后勤才是核心。”
“说得对。”墨言点头，“而且你的妖术控制范围广，远程辅助比近战更有用。”
南宫翎看着他们俩，嘴角微微翘起。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
“少来。”她嗤笑一声，“等你咒印好了，我还指望你能帮我驯服更多灵兽呢。”
“没问题。”他拍拍胸口，“只要你别再让我喝那种奇怪的汤。”
“那是加了灵参的提神汤！”她瞪他，“你要是不想喝，下次自己煮。”
墨言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笑了。
气氛难得轻松。
夜深时，姜小芽一个人回到静室，坐在床边发呆。
系统界面已经彻底恢复正常，图鉴也完成了收录任务。
但她总觉得……事情还没完。
幽影兽的眼神，仓库里的低语，还有那一闪而过的熟悉感。
她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系统投影，轻声问：“你有没有觉得……它有点像我？”
团子眨眨眼：“宿主，你在说什么？”
她摇摇头：“没什么。”
她躺下，闭上眼，想着明天的训练安排。
可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又响起了那个低语声。
这一次，她听得更清楚了些。
那声音说：
“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