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风尘仆仆的韩国使臣们,陆续返回了新郑。他们带回来的,是中原诸国,那,冰冷而又现实的,回应。
当韩王韩安,在朝堂之上,听完使臣们的汇报后,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几乎,要从王位上,摔下来。
赵国,同意出兵了。但是,他们,提出了,三个,极其苛刻的,条件。
第一,他们,只愿意,出兵五万。而且,这五万大军的,所有,军费,从粮草到武器,都必须,由韩国,承担。
第二,韩国,必须,将,靠近赵国的,三座,边境城池,——上党,长平,和,野王,割让给赵国。作为,他们,出兵的,报酬。
第三,此战,必须,由赵国,主导。韩国的军队,必须,无条件地,听从,赵国将军的,统一指挥。
这,哪里是,援助?这,分明是,趁火打劫!是,赤裸裸的,勒索!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大将军申不害,气得,浑身发抖。他,一拳,砸在了,身旁的,柱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赵武,这个,背信弃义的,无耻小人!他,竟然,在这个时候,对我们,落井下石!他,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是啊,大王!我们,不能,答应赵国!这,与,卖国,何异?”其他的武将,也,纷纷,附和道。
然而,丞相张平,却,叹了一口气,说道:“大王,诸位将军,稍安勿躁。如今,形势危急,辰国八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我们,除了,答应赵国,还有,别的,选择吗?
“魏国,明确,拒绝了我们。楚国,态度暧昧,口惠而实不至。齐国,更是,远在东海之滨,隔岸观火。我们,唯一,能够,指望的,就只有,赵国了。
“虽然,赵国的条件,很苛刻。但,只要,他们,能够,出兵,帮助我们,打退辰国。我们,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否则,一旦,国破家亡,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张平的话,虽然,很残酷,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韩王韩安,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的心中,充满了,屈辱和不甘。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要,接受,如此,屈辱的,条件。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是,他,没有选择。
为了,保全国家,为了,保全,韩氏的,宗庙社稷。他,只能,饮鸩止渴,接受,赵国的,勒索。
“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朕,答应,赵国。
……
申不害,并没有,因为,赵国的,趁火打劫,而,放弃,希望。他,仍然,在,为,拯救国家,而,四处奔走。
他,提出了一个,更加,宏大的,构想,——建立,“中原联盟”。
他,希望,能够,将,赵,韩,魏,楚,这四个,中原地区,最主要的,国家,联合起来,组成一个,军事同盟。共同,对抗,辰国的,入侵。
他,亲自,修书,派使臣,再次,前往,各国,游说。
然而,他,得到的,回应,却,是,更加,的,失望。
赵国,只关心,自己的,利益。他们,虽然,同意出兵,但,却,不愿意,与任何国家,结盟。他们,想,的,是,如何,在,这场战争中,攫取,最大的,利益。
魏国,则,像一个,精明的,商人,在,旁边,冷眼旁观。他们,既,不想,得罪辰国,也,不想,得罪赵国。他们,想,的,是,如何,在,这场,大乱斗中,保全自己,甚至,分一杯羹。
楚国,则,依旧,是,那副,骄傲自大,目空一切的,样子。他们,根本,看不起,韩国,这样的小国。也不愿意,与他们,平起平坐地,结盟。他们,认为,自己,才是,中原的,霸主。只有,别人,向他们,臣服的,份,没有,他们,与别人,结盟的,道理。
申不害,彻底,绝望了。
他,终于,明白了。在这个,弱肉强食,尔虞我诈的,时代。所谓的,信义,所谓的,道义,都,是,一文不值的,狗屁。
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真心实意地,帮助他们。他们,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自己。
他,回到王宫,向韩王,复命。
“大王,”他的声音,嘶哑而又,疲惫,“我们,不要,再,对,任何人,抱有,幻想了。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传令下去,全国,总动员!征召,所有,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子,入伍!关闭,所有,的,城门!加固,城墙!准备,与辰国,决一死战!
“我们,韩国,就算是,流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向敌人,投降!
韩王韩安,看着眼前这位,忠心耿耿的,老将军,看着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和那,挺得笔直的,脊梁。他的心中,也,涌起了一股,久违的,血性。
“好!”他,站起身,拔出腰间的,宝剑,高声喝道,“就,依,大将军,所言!我韩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然而,就在,韩国君臣,准备,同仇敌忾,共赴国难的时候。他们的,内部,却,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
一些,胆小怕事,或者,早就,被辰国,收买的,大臣,开始,在,暗中,散布,投降的,言论。
“打?怎么打?我们,拿什么,去跟人家,八十万大军,打?这不是,拿,我们,全国百姓的,性命,去,开玩笑吗?
“是啊,识时务者为俊杰。辰国,统一天下,已经是,大势所趋。我们,何必,要,螳臂当车,逆天而行呢?
“投降吧。投降了,我们,至少,还能,保住,身家性命。要是,抵抗到底,城破之日,我们,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些,投降的,言论,就像是,一颗颗,毒瘤,在韩国的,朝野上下,迅速,蔓延开来。让,本就,惶恐不安的,人心,变得,更加,的,混乱和动摇。
韩国,这个,内忧外患的,国家。在,辰国,大军,还没有,兵临城下的时候。就已经,自己,先,乱了,阵脚。
它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
而此时,在,辰军的,大营之中。萧辰,正,悠闲地,看着,从各地,传来的,情报。
“韩国,答应了,赵国的,条件?呵呵,这个,韩安,还真是,没有,骨气啊。
“申不害,想,建立,‘中原联盟’?真是,天真得,可爱。
“魏国,想,坐山观虎斗?楚国,骄傲自大?呵呵,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萧辰,将手中的,情报,扔进了,火盆里。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看着,地图上,那,四分五裂的,中原,嘴角,勾起了一抹,自信的,微笑。
“中原诸国,一盘散沙,各怀鬼胎。他们,根本,不足为虑。真正,能够,决定,这场战争,胜负的,不是,他们。而是,朕。
“传令下去,让苏婉清,孔明礼,来见朕。朕,要,给他们,送一份,大礼。一份,足以,让整个,中原,都,为之,颤抖的,大礼。
一场,更加,猛烈的,外交风暴,即将,来临。
而这一次,主动权,将,完全,掌握在,萧辰的,手中。
他,要,让,那些,自作聪明的,中原君主们,知道。谁,才是,这个,棋盘上,真正,的,棋手。
谁,才是,这个时代,真正,的主宰执棋的人。
在,新郑的,街头巷尾。各种,关于,赵国,和,魏国的,谣言,正在,迅速,传播。
听说了吗?赵国,出兵,援助我们,是假的。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趁机,吞并,我们,韩国!
什么?还有,这种事?
当然了!你,没看到吗?赵国,要求我们,割让,三座,城池。还要,我们,承担,他们,所有的,军费。这,哪里是,援助?这,分明是,趁火打劫!
而且,我,还听说,魏国,也在,暗中,与辰国,勾结。他们,想,瓜分,我们,韩国的,领土!
天哪!这些,国家,怎么,这么,无耻!
这些,谣言,虽然,有些,夸张。但,却,并非,完全,空穴来风。它们,抓住了,人们,心中的,疑虑,和,恐惧。迅速,在,民间,发酵。
韩国的,百姓们,开始,怀疑,他们的,盟友。他们,开始,觉得,自己,被,整个,天下,都,抛弃了。
绝望,和,愤怒,在,人群中,蔓延。
一些,激进的,百姓,甚至,开始,在,街头,游行,抗议。他们,高喊着,打倒,赵国!打倒,魏国!他们,都是,卖国贼!
韩国的,朝廷,试图,镇压,这些,谣言,和,抗议。但,却,收效甚微。因为,人心,已经,乱了。
在,朝堂之上。主和派,和,主战派,的,争吵,也,变得,更加,激烈。
我们,不能,再,相信,赵国了!他们,根本,就,不是,来,帮我们的!他们,是,来,害我们的!一位,主战派的,将领,愤怒地,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要,孤军奋战吗?我们,拿什么,去,对抗,辰国的,八十万,大军?主和派的,大臣,反驳道。
那,我们,就,投降!与其,被,赵国,和,魏国,出卖,还不如,直接,向辰国,投降!至少,辰国,还,承诺,会,善待,投降的,百姓!
投降?你,疯了吗?你,这是,要,当,千古罪人!
千古罪人,又,怎样?总比,让,全国,百姓,都,陪葬,要,好!
朝堂之上,一片,混乱。韩王韩安,坐在,王座上,头痛欲裂。
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局势的,控制。
他的,国家,正在,以,一种,不可阻挡的,速度,走向,崩溃。
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人,——萧辰。
他,用,他的,智慧,和,手段,不费一兵一卒,就,将,韩国,搞得,天翻地覆,人心涣散。
这,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
在,宜阳城外。辰军的,大营中。萧辰,正在,听取,天机司,传来的,最新,情报。
大王,天机司的,负责人,柳青锋,恭敬地,说道,根据,我们,在,韩国,境内的,探子,回报。我们,散布的,谣言,已经,在,韩国,引起了,巨大的,反响。韩国的,朝野上下,现在,一片,混乱。主和派,和,主战派,争吵不休。百姓,对,赵国,和,魏国,充满了,怀疑,和,愤怒。
而且,我们,在,韩国,朝廷,和,军队,中,安插的,内应,也,纷纷,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我军,攻城,他们,就,会,立刻,打开,城门,迎接,我军,入城。
很好,萧辰,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我们的,攻心之战,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韩国,现在,已经,是,一座,空城了。就算,他们的,城墙,再,坚固,也,抵挡不住,内部的,崩溃。
传令下去,明日,攻城!朕,要,让,整个,天下,都,看看。得罪,朕,的,下场!
夜,越来越深了。
宜阳城内,和,辰军大营,都,陷入了,一片,寂静。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一场,血腥的,厮杀,就,将,拉开,帷幕。
而这场,厮杀的,结果,将,决定,韩国的,命运。
也,将,决定,整个,中原的,未来。
萧辰,站在,他的,帅帐之外,仰望着,星空。
星空,依旧,璀璨。但,在,他的,眼中,却,仿佛,看到了,无数的,战火,和,硝烟。
中原,朕,来了。
他,轻声,自语道。
他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却,充满了,一种,不可动摇的,决心,和,信念。
他,要,用,他的,铁血,和,智慧。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庞大帝国。
一个,属于,他,萧辰的,帝国。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