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燕国北方第一雄关,也是燕国都城上京的门户。
这座关隘建在两座大山之间的峡谷中,城墙高达五丈,厚达三丈,全部用花岗岩砌成,历经百年风雨而不倒。关城内外,驻扎着燕国精锐的十万大军,由燕国第一战将完颜烈统帅。
完颜烈,今年四十五岁,身高八尺,虎背熊腰,一双眼睛如同鹰隼般锐利。他是燕国军方的支柱,曾经率军击退过草原蛮族的入侵,在燕国军中威望极高。此次萧辰北伐,耶律宏将守卫雁门关的重任交给了他,可见对他的信任。
此刻,完颜烈正站在关城的最高处,眺望着南方。远处,辰军的营寨连绵数里,旌旗招展,军容整肃。虽然隔着数里之遥,但那股肃杀之气,依然清晰可感。
将军,辰军已经在关前扎营三天了,却一直没有进攻,他们在等什么?副将耶律大石问道。
完颜烈冷哼一声:等?他们在等我们露出破绽。萧辰此人,虽然年轻,但用兵极为老辣。他知道雁门关易守难攻,所以不会贸然进攻,而是要先消耗我们的士气,同时寻找我们的弱点。
那我们该怎么办?
以不变应万变。完颜烈沉声道,雁门关城高墙厚,粮草充足,我们只需要坚守,就能拖垮辰军。他们孤军深入,补给线漫长,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将军英明!耶律大石拱手道。
然而,完颜烈的心中,却并不像表面上那么轻松。他听说过辰军的霹雳车,那种恐怖的攻城武器,在青石关一战中,仅仅半天就轰开了城门。虽然雁门关比青石关坚固得多,但谁也不敢保证,能挡住霹雳车的轰击。
更让他担心的,是军心。自从辰军北上以来,一路秋毫无犯,对百姓仁慈有加,这让燕国的百姓和士兵,都对辰军心生好感。甚至有传言说,投降辰军,不但不会被杀,还能分到土地。这种传言,在军中悄悄流传,让完颜烈感到不安。
传令下去。完颜烈沉声道,凡是散布谣言,动摇军心者,斩!凡是私通辰军者,诛九族!
与此同时,辰军大营中,萧辰正在召开军事会议。
参加会议的,除了张嵩、庞武、赵大锤等将领,还有苏婉清、顾文渊、孔明礼等文臣。柳青锋虽然不在现场,但通过影卫司的情报网络,他的声音也能传到营帐中。
诸位。萧辰环视众人,雁门关,是此次北伐的关键。拿下雁门关,燕国的门户就将洞开,我们可以长驱直入,直取上京。但若是攻不下,我们就会陷入持久战,这对我们极为不利。
所以,这一战,我们必须速战速决,而且要尽量减少伤亡。
张嵩站起身来,沉声道:王上,末将愿率先锋军,强攻雁门关!
萧辰摇了摇头:强攻,正是完颜烈希望看到的。雁门关城高墙厚,守军十万,若是强攻,我们至少要损失三万人,甚至更多。这样的代价,我们承受不起。
那王上的意思是?
萧辰看向苏婉清:婉清,你说说天机司的推演结果。
苏婉清站起身来,展开一幅详细的地图,指着雁门关周围的地形,说道:根据天机司的推演,雁门关虽然坚固,但并非没有弱点。
第一,雁门关的粮草,主要来自后方的云州。若是切断这条补给线,雁门关的守军,最多能坚持一个月。
第二,雁门关的守将完颜烈,虽然勇猛,但性格刚烈,容易被激怒。若是能激怒他,让他主动出关迎战,我们就能在野战中击败他。
第三,雁门关的守军中,有不少是临时征召的民夫,战斗力低下,士气也不高。若是能策反他们,或者让他们哗变,雁门关就会不攻自破。
苏婉清说完,看向萧辰:所以,天机司建议,采取围而不攻,多线作战的策略。一方面,派庞武率奇袭军,绕过雁门关,直取云州,切断粮道；另一方面,派影卫司渗透雁门关内部,策反守军；同时,在关前摆出强攻的架势,吸引完颜烈的注意力。
顾文渊拍手称赞,此计若成,雁门关可不战而下!
萧辰点了点头,看向庞武:庞将军,你可有信心,绕过雁门关,拿下云州?
庞武站起身来,抱拳道:王上,末将愿立军令状!若是拿不下云州,末将提头来见!
萧辰大笑,我就知道,你庞武不会让我失望。你率一万五千奇袭军,即刻出发,绕过雁门关,直取云州。记住,云州不需要你守,只需要你烧掉粮仓,切断补给线就够了。
遵命!
萧辰又看向张嵩:张将军,你率五万大军,在雁门关前摆出强攻的架势,但不要真的进攻,只是要让完颜烈以为,我们要强攻。同时,用霹雳车不断轰击城墙,消耗守军的士气。
末将明白!张嵩领命。
萧辰最后看向营帐中的一个角落,那里放着一个传音符,是柳青锋用来远程联络的法器。
青锋,影卫司那边,进展如何?
传音符中,传来柳青锋的声音:王上,影卫司已经在雁门关内部,发展了三十多个内应,其中包括两名千夫长。只要时机成熟,他们可以在关内制造混乱,甚至打开城门。
很好。萧辰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继续努力,争取策反更多的人。记住,不要急于求成,要等到最合适的时机。
会议结束后,各部将领纷纷领命而去。苏婉清留了下来,她看着萧辰,轻声问道:王上,你真的有把握,不强攻就能拿下雁门关吗?
萧辰微微一笑:婉清,你知道吗?战争,不仅仅是武力的较量,更是智慧的较量。完颜烈虽然勇猛,但他的思维太过僵化,只知道坚守,不知道变通。而我们,却可以从多个方向,多个层面,对他施加压力,让他疲于应对,最终不攻自破。
更重要的是,人心。萧辰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燕国的百姓和士兵,已经对燕国的统治失去了信心。他们看到我们辰军秋毫无犯,仁义待人,心中自然会向往。这种人心的向背,才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
苏婉清点了点头,心中对萧辰的敬佩,又增添了几分。
第二天清晨,庞武率领一万五千奇袭军,悄然离开大营,向西绕行,准备从侧翼绕过雁门关,直取云州。
而张嵩,则率领五万大军,在雁门关前摆开阵势,开始了围而不攻的战术。
每天,辰军都会派出小股部队,在关前叫阵,辱骂完颜烈,试图激怒他。同时,霹雳车也会不定时地发射石弹,轰击城墙,制造巨大的声响,让守军日夜不得安宁。
完颜烈虽然愤怒,但他深知,这是辰军的激将法,所以强忍着怒火,坚守不出。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雁门关内的守军,士气开始下降。每天都要面对辰军的叫阵和霹雳车的轰击,让他们精神高度紧张,疲惫不堪。更糟糕的是,关于辰军仁义待人的传言,在军中越传越广,有些士兵,甚至开始动摇,想要投降。
完颜烈察觉到了这种不安的气氛,他下令,斩杀了几个散布谣言的士兵,以儆效尤。但这种做法,反而让士兵们更加恐惧和不满。
就在这时,一个更坏的消息传来:云州失守,粮仓被烧!
完颜烈听到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呆住了。
怎么可能?云州有五千守军,怎么会这么快就失守?
传令兵颤抖着说:将军,辰军的奇袭军,来得太突然了。他们绕过了我们的防线,直接攻打云州。云州守将猝不及防,城门被攻破,粮仓被烧,守将战死,云州已经落入辰军之手。
完颜烈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知道,没有了粮草,雁门关最多只能坚持一个月。一个月后,十万大军,就会因为饥饿而崩溃。
可恶!萧辰,你好狠的手段!完颜烈咬牙切齿。
副将耶律大石急忙问道: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完颜烈沉思片刻,咬牙道:派人向陛下求援,让他从其他地方调集粮草。同时,减少守军的口粮,能撑多久,就撑多久。
然而,完颜烈不知道的是,更大的危机,正在悄悄逼近。
雁门关内,那些被影卫司策反的内应,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在军中散布消息,说辰军粮草充足,而雁门关已经断粮,再坚守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不如投降辰军,还能保住性命,甚至还能分到土地。
这些消息,如同瘟疫一般,在守军中迅速传播。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动摇,开始怀疑,坚守雁门关,到底有没有意义。
完颜烈虽然察觉到了军心的动摇,但他已经无力阻止。他只能加强巡逻,严惩叛徒,试图维持住最后的秩序。
而在辰军大营中,萧辰正在等待,等待那个最合适的时机。
王上。柳青锋的声音,从传音符中传来,时机已经成熟。雁门关内,已经有超过三成的守军,愿意投降。只要我们发起进攻,内应就会打开城门。
萧辰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好!传令张嵩,明日黎明,发起总攻!
这一夜,雁门关内外,都是一片寂静。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明日,将是决定雁门关命运的一天。
夜深了,完颜烈站在城楼上,久久无法入眠。他望着南方辰军营寨中的点点火光,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苦涩。
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意气风发,想起了当年击退草原蛮族时,燕国百姓对他的欢呼和爱戴。那时候的燕国,虽然不算富强,但至少百姓安居乐业,君臣上下一心。
可是现在呢?耶律宏继位后,沉迷享乐,横征暴敛,百姓苦不堪言。作为燕国的将军,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却无能为力。他曾经多次上书劝谏,但换来的,只是耶律宏的冷眼和斥责。
将军。耶律大石走了过来,递给他一壶酒,喝点吧,暖暖身子。
完颜烈接过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苦笑道:大石,你说,我们守这雁门关,到底有什么意义?
耶律大石一愣:将军,您这是……
你看看城中那些士兵,有多少是真心愿意为燕国而战的?完颜烈叹了口气,他们都是被强征来的,家里还有老人孩子等着他们回去。现在粮食又断了,他们饿着肚子,拿着武器,却不知道为什么而战。
可是将军,我们是燕国的将士,守土有责啊!
守土有责……完颜烈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可是,我们守护的,到底是燕国,还是耶律宏那个暴君?
耶律大石沉默了。他知道,完颜烈说的是实话。这些年来,燕国的百姓,过得实在太苦了。
算了,不说这些了。完颜烈摇了摇头,传令下去,今夜加强巡逻,不得有丝毫懈怠。萧辰那小子诡计多端,说不定今夜就会偷袭。
与此同时,辰军大营中,萧辰正在与苏婉清商议明日的进攻计划。
婉清,你用天机之眼看看,明日一战,我们的胜算如何?萧辰问道。
苏婉清闭上眼睛,天机之眼的力量在她体内流转。片刻后,她睁开眼睛,说道:王上,天机显示,明日一战,我们必胜。雁门关内,军心已散,完颜烈虽然忠勇,但大势已去,无力回天。
那完颜烈呢?他会投降吗?
苏婉清摇了摇头:完颜烈此人,性格刚烈,忠于燕国。他虽然对耶律宏的暴政不满,但要让他投降,恐怕很难。不过,王上若是能说服他,让他看清形势,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萧辰沉思片刻,说道:完颜烈是一员难得的将才,若是能为我所用,将是辰国的一大助力。明日一战,我会尽力劝降他。
王上仁慈。苏婉清微笑道。
萧辰站起身来,走到营帐外,望着北方的夜空。那里,就是雁门关的方向。
完颜将军,希望你能做出明智的选择。他喃喃自语。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雁门关前就响起了震天的鼓声。辰军的进攻,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