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递:侯爷之子沦为市井球徒,对手竟用如此下作手段!
暮色像块浸了墨的破布,慢悠悠地往苏州府的房檐上搭。司文郎光着膀子站在城南的泥球场中央,脊梁上的汗珠顺着紧实的肌肉沟壑往下淌,砸在脚边的旧鞠球上,溅起细小的泥星子。
“再来!”他吼了一声,嗓子眼里还带着昨天跟城西队练对抗时呛进去的沙砾味。
旁边几个刚凑起来的队友赶紧应声,有人捡球时趔趄了一下,裤脚沾着的草屑簌簌往下掉。这伙人里有拉黄包车的,有挑货郎担的,还有个在绸缎庄当学徒的,三天前还是街头巷尾互相看不顺眼的泼皮,如今却被司文郎那股子不要命的踢球劲儿拧成了一股绳。
【他娘的,这胳膊像是被铁钳夹过似的。】司文郎甩了甩发麻的右臂,上午跟赵二楞比划擒拿时被那小子下了黑肘。但比起英国公世子泼在他脸上的那盆粪水,这点疼简直像挠痒。他低头盯着鞠球上磨出的毛边,脑子里突然响起系统的机械音——“距离府级预选赛报名截止还有三日,检测到宿主团队凝聚力上升12%,解锁临时状态‘同仇敌忾’:团队成员耐力提升5%。”
这破系统最近越来越像个账房先生,天天跟他算这些莫名其妙的数字。但司文郎摸了摸后腰,那里别着赵二楞今早塞给他的半截砖,心里却踏实得很。
“文郎哥,歇会儿吧!”绸缎庄学徒小三子递过来个豁口的粗瓷碗,“我娘煮了绿豆汤,凉透了的。”
司文郎接过来灌了大半碗,绿豆的清苦混着井水的凉意滑过喉咙,刚下去就被浑身的燥热蒸成了细汗。他正抹嘴的功夫,就见球场入口处的老槐树下闪过个黑影,不是赵二楞那瘸着条腿还总想装大侠的样子是谁?
“你咋才来?”司文郎把碗往地上一墩,“说好的带新做的护膝来——”
话没说完就被赵二楞一把薅住胳膊拽到树后。这小子脸上那道从眉骨划到颧骨的疤在暮色里看着更瘆人,此刻却泛着不正常的红。
“出事了。”赵二楞从怀里掏出张揉得像咸菜干的纸,声音压得比蚊子哼还低,“刚才在北关药铺后墙根,听见两个穿黑褂子的嘀咕,说要给你下药。”
司文郎的心猛地往下沉,伸手去接那张纸。指尖刚触到粗糙的麻纸,系统的警报声就炸响在脑子里:“警告!检测到敌对目标使用违禁手段,触发支线任务‘清浊’:阻止赛前阴谋,奖励技能‘毒物识别’(初级)。”
他展开纸,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像蚯蚓爬,墨迹还没干透:“八月初三,趁司文郎买伤药时,将巴豆粉混入。切记,要让他明日腹泻不止,赶不上巳时的预选赛报名。”落款是个潦草的“李”字。
“李?”司文郎咬着后槽牙笑了,“是李老虎那伙人吧?上回在码头输了球,被他爹用马鞭子抽得哭爹喊娘,这是把仇记到爷爷头上了?”
赵二楞的拳头捏得嘎嘣响:“那俩黑褂子是李老虎家的护院,我跟到药铺后门,听见他们跟王掌柜说好了,明早卯时来取配好的药。这王扒皮,平时卖假药就够缺德的,竟敢掺和这种事!”
司文郎把纸往嘴里塞,被赵二楞一把抢下来:“留着当证据!”
“证据?”司文郎往地上啐了口带绿豆渣的唾沫,“等明早他把药送来,爷爷当场灌他嘴里,那才叫证据!”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司文郎突然想起昨天训练时,小三子为了救球撞在石碾子上,额角缝了三针还咧着嘴说“能踢上府级赛死也值”。这伙穷弟兄把这辈子唯一的指望都搁在球场上了,他不能让人家的心思白费。
“二楞,你带了多少人来?”司文郎的眼睛在暮色里亮得吓人。
赵二楞往树后一喊,呼啦啦冒出十几个精壮汉子,有昨天一起练球的,还有几个是平时在街头跟他称兄道弟的丐帮兄弟,手里不是攥着扁担就是揣着短棍。
“文郎哥发话,咱这就去把药铺掀了?”一个豁了门牙的汉子摩拳擦掌,他昨天被李老虎的人故意踩了脚,至今还肿着。
司文郎却摇了摇头,弯腰捡起地上的鞠球,手指在磨得发亮的球皮上摩挲着:“掀药铺容易,得让这王扒皮知道,有些钱是拿命也换不来的。”
北关的“仁心堂”药铺此刻还亮着灯。王掌柜正坐在柜台后拨算盘,账面上那笔刚到手的五十两银子让他笑得眼角的褶子都挤成了堆。他掂量着手里的小纸包,巴豆粉混着点黄连末,既能让那姓司的小子拉得站不住脚,又查不出具体是谁下的手——李老虎家的管事想得真周到。
突然“哐当”一声,两扇木门被人从外面踹开,木屑飞得满柜台都是。王掌柜吓得一哆嗦,算盘珠子撒了一地。就见赵二楞头一个冲进来,疤脸在油灯下看着活像庙里的判官。
“王扒皮,出来!”赵二楞的破锣嗓子震得药柜上的瓷瓶叮叮当当响。
王掌柜赶紧往柜台底下钻,被两个汉子薅着后领拖了出来。他看清来人里领头的是司文郎,顿时想起上个月这小子还来买过治跌打损伤的膏药,当时看着就不是善茬。
“司、司公子,误会!都是误会!”王掌柜的山羊胡抖得像筛糠,“小的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您——”
司文郎没理他,径直走到柜台后的药架前,鼻子在一排排药抽屉上嗅着。当他拉开标着“巴豆”的抽屉时,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刺激性泻药成分,与密信描述吻合。”
【果然在这儿。】他抓起一把灰扑扑的粉末,转身怼到王掌柜鼻子前:“这玩意儿,是给我预备的?”
王掌柜的脸刷地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旁边一个药童吓得“哇”地哭出来,指着墙角的纸包:“是、是李府的人让配的,说给一个踢球的公子用……”
“听见了?”司文郎把药粉往王掌柜怀里一扔,“五十两银子就把良心卖了?你这‘仁心堂’的招牌,不如改成‘黑心铺’!”
赵二楞早就按捺不住,一脚踹翻了旁边的药碾子,铁滚子在地上撞出火星:“文郎哥,别跟他废话,先卸了他一条胳膊再说!”
“不可!”司文郎突然喝止。他看着满地的药材,想起小时候生病,父亲请御医来看病时,那些金贵的药材都用锦盒装着。这些草根树皮虽说不值钱,却是穷人家的救命稻草。
“把他绑了。”司文郎指着王掌柜,“账本、药材、还有这包‘好东西’,全都带走。咱们去见巡街御史。”
赵二楞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这招比砸店狠多了——巡街御史是个出了名的老古板,最恨商贾勾结权贵,把人交给他,保管王掌柜吃不了兜着走。
汉子们七手八脚地捆王掌柜时,他还在哭喊:“司公子饶命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
“你配提‘孩子’?”司文郎一脚踩住他试图挣扎的手,“要是我明天真吃了这药,我那帮等着打预选赛的弟兄,一家子老小喝西北风去?”
这话像块石头砸在王掌柜嘴里,让他瞬间没了声。
一行人押着王掌柜往御史衙门走时,月亮已经爬上了城墙。赵二楞嫌王掌柜走得慢,时不时推搡一把,引得路边住户纷纷开窗张望。
“文郎哥,你说这李老虎会不会还有后手?”小三子凑到司文郎身边,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包泻药。
司文郎望着远处巡街御史衙门的灯笼,那点昏黄的光在夜色里却显得格外清亮。他突然想起老卒赠他鞠球时说的话:“踢球跟打仗一样,不光要硬拼,还得防着冷箭。”
【防?爷爷偏要把冷箭变成自己的武器。】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突然停住脚步对赵二楞说:“去,把李府护院在药铺门口接头的事,跟巡街御史说清楚。就说……我们怀疑李老虎不仅想害我,还想操纵整个预选赛。”
赵二楞眼睛一亮:“文郎哥这招够狠!李老虎他爹是户部主事,御史正想找由头参他一本呢!”
司文郎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月光洒在他淌着汗的胸膛上,把那些新旧交织的伤疤照得明明灭灭。从永宁侯府的锦衣玉食,到破庙栖身的颠沛流离,他以为自己已经跌到了谷底,却在这泥球场上找到了比侯府更硬气的活法。
御史衙门的鼓被赵二楞敲得震天响。巡街御史穿着睡袍出来时满脸不耐烦,可当他看到被捆成粽子的王掌柜,还有那包泻药和密信时,眼睛瞬间瞪圆了。
“竟有此事?”老御史气得山羊胡都翘了起来,“朗朗乾坤,竟敢在本御史的地界上搞这种龌龊勾当!”
他连夜升堂,王掌柜没挨几板子就全招了,连李府管事给的五十两银票都交了出来。老御史拍着惊堂木:“来人,去李府传讯!就说本御史要问问李主事,是怎么教儿子的!”
司文郎站在堂下,看着烛火在老御史的官帽上跳动,突然觉得这冰冷的公堂,竟比侯府的大堂更让人心里敞亮。
【李老虎,这才只是开始。】他攥了攥拳头,指节在灯笼光下泛着白。明天的预选赛,他不仅要去,还要带着弟兄们踢得漂漂亮亮的,让那些想看他笑话的人,都睁大眼睛瞧清楚——
他司文郎,就算跌进泥里,也能凭着这双脚,踢出一条通天的路来。
离开御史衙门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赵二楞搂着司文郎的肩膀笑:“文郎哥,这下李老虎得扒层皮!”
司文郎望着东边泛起的鱼肚白,突然往回跑。赵二楞在后面喊:“干啥去?”
“回球场!”司文郎的声音迎着晨风飘过来,“还得练球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