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霂僵硬地被他抱在怀里，感受着那几乎令人窒息的拥抱和耳边震耳欲聋的心跳，原本慌乱无措的心，竟奇异地慢慢安定了下来。
原来……卸下心防，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他甚至能感觉到，拥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那强悍外表下，似乎也在微微发抖。
原来，紧张的，不止他一个。
这个认知，让林清霂心底最后一丝抗拒也悄然融化。
他迟疑地抬起手，轻轻回抱住了沈星辞的腰。
感受到他的回应，沈星辞身体猛地一僵，随即抱得更紧。
两人就这样在凌乱的书桌前紧紧相拥，窗外月色悄然爬上窗棂，将相拥的身影拉长，交织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沈星辞才稍稍松开手臂，但依旧圈着林清霂的腰，不肯完全放开。
他低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怀里的人，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狂喜和温柔。
“饿不饿？”他忽然问，语气自然亲昵，“我让他们传膳？”
林清霂还有些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微微偏开头，避开他过于炽热的目光，低声道：“……不饿。”
“那陪我吃点？”沈星辞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触感温热细腻，让他爱不释手，“我晚上还没用膳。”
他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让林清霂有些哭笑不得。
这人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好。”他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沈星辞立刻朗声朝门外吩咐：“张秘书，传膳！送到书房来！”
门外的张秘书显然一直候着，闻声立刻应下，脚步声匆匆远去。
沈星辞这才心满意足地拉着林清霂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却依旧握着他的手不肯放，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着。
林清霂试图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别动。”沈星辞看着他，眼神认真，“让我握一会儿。我怕是在做梦。”
林清霂耳根一热，不再挣扎，任由他握着。
掌心相贴的温度，似乎能一直烫到心里去。
晚膳很快送来，精致可口，摆满了小几。
沈星辞心情极好，胃口大开，不时给林清霂夹菜，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吃，比自己吃了还满足。
“尝尝这个，北地的做法，看你喜不喜欢。”
“喝点汤，暖暖胃。”
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林清霂安静地吃着，偶尔抬眼，能看到沈星辞含笑注视着他的目光，那目光里的专注和喜悦，几乎要满溢出来。
或许……试着接受，并不是一件坏事。
用过晚膳，夜色已深。
沈星辞虽不舍，却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
他亲自将林清霂送到别苑门口，汽车早已等候在那里。
“明天……”沈星辞握着林清霂的手，目光缱绻，“我去找你？”
林清霂微微垂眸，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明日我要去商会一趟。”
“那我陪你去。”沈星辞立刻接道。
“不必了。”林清霂抬眼看他，语气恢复了些许平日的清冷，却少了几分疏离，“公是公，私是私。”
沈星辞挑眉，倒是喜欢他这副重新露出锋芒的小模样，从善如流地点头：“好，听你的。那忙完我去接你，带你去吃苏城最地道的蟹粉小笼？”
林清霂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心底微软，轻轻“嗯”了一声。
沈星辞顿时笑开，那笑容灿烂得晃眼。
他飞快地低头，在林清霂额上印下一个轻柔如羽毛的吻。
“晚安，我的清霂。”
林清霂脸颊一热，匆忙转身上了车，甚至忘了道别。
汽车缓缓驶离，透过后车窗，他看到沈星辞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开，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挺拔专注。
直到拐过街角，再也看不见，林清霂才缓缓靠回椅背，抬手轻轻碰了碰额间那残留的温热柔软的触感。
唇角，不受控制地，微微向上扬起一个清浅的弧度。
窗外，月明星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