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沙的手指划过石碑裂痕，沙粒从伤口处涌出，填补着缺失的文字。随着修复进行，荒漠开始震动——那些齿轮状的沙粒自行组装成巨大钟表，指针逆向旋转。
时间回溯只能持续三分钟。时之沙的机械瞳孔收缩成针尖，混沌很快会发现这个时间死角。
老君扶起昏迷的张教授：预言提到的融合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时之沙敲击石碑，浮现出全息图像：十二个林轩复制体环绕着混沌核心，监察会想要完美容器，但夏娃网络需要宿主。
林轩突然按住太阳穴——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他看见自己前世作为玄天仙尊时，曾在魔渊边缘发现过类似的黑色金字塔；看见苏雨柔牺牲时，有十二道光芒从她体内飞出；最可怕的是，他清晰回忆起自己转世并非意外，而是被某个存在刻意安排的...
记忆解封反应。时之沙按住林轩肩膀，别抗拒，否则会撕裂神志。
沙粒组成的钟表突然停滞。时之沙猛地抬头：它们来了！
荒漠天空裂开，降下紫黑色雨滴。每滴雨水都在半空凝固，变成巴掌大的透明生物——形如婴儿，但头部是旋转的星系图案。它们发出高频尖笑，所过之处的时间沙粒纷纷锈蚀。
混沌之子！老君甩出七张金色符箓，别让它们触碰！
符箓化作火龙卷扫过半空，但那些生物只是被冲散后又重组。其中一个扑向张教授，林轩挥剑拦截，剑锋却从它体内穿过毫无阻力。
物理攻击无效！时之沙双臂变形为沙漏，它们是法则具现化！
最小的混沌之子突然落在石碑上。它用星系头颅轻蹭石面，碑文立刻扭曲变形：融合...即是...吞噬...
林轩手臂上的纹路突然发烫。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抓住那个混沌之子，预料中的剧痛没有出现——那小生物竟温顺地蜷在他掌心，星系头颅呈现出与苏雨柔相似的五官轮廓。
不可能...时之沙的机械音出现波动，混沌之子只会服从监察会...
更多混沌之子停止攻击，纷纷向林轩聚拢。它们相互融合，最终变成个与林轩等高的半透明人形。当它开口时，声音是苏雨柔与电子音的混合体：协议激活条件满足——候选者具备混沌适应性。
荒漠突然褪色。众人发现置身于奇异空间，四周漂浮着无数记忆片段。中央悬浮着十二个光茧，每个都包裹着个林轩复制体。
这是你的意识空间。人形生物指向光茧，他们也是你。
老君突然掐指惊叫：我明白了！监察会要你吸收所有复制体，成为完美容器！
但夏娃网络要你保持独立。人形生物伸手轻触林轩胸口，族徽浮出，投射出苏雨柔的完整影像，关键在她留下的协议漏洞。
苏雨柔的投影开始解释：当年她牺牲时，故意在守护者协议中埋藏了反向指令。当混沌试图利用守护者网络时，这个漏洞会强制激活候选者的混沌适应性，使其既能容纳混沌之力又不丧失自我。
所以石碑说融合不是选择...林轩恍然大悟。
人形生物突然扭曲变形。外界传来玻璃碎裂般的声响——时间死角被打破了。混沌之子的身体开始分解，它挣扎着说出最后提示：找到虚无...它是第一个叛变的监察者...
现实重新凝固时，他们已回到海底金字塔前。但此刻的金字塔被紫黑色物质完全覆盖，表面鼓起无数脉动的大包，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来不及了。时之沙的机械躯干开始生锈，混沌正在实体化...
话音未落，金字塔顶端炸裂。十二道黑光冲天而起，在高空汇聚成模糊的人形轮廓。那存在低头向林轩，虽然没有五官，但所有人都感到被彻底看穿的战栗。
最终测试开始。它的声音直接震动海床，展示你的文明本质。
海水突然分成两半，露出直达地心的深渊。深渊中升起座城市——是江城，但处于奇异状态：建筑物半虚半实，居民们像提线木偶般重复着日常动作，整个城市如同被按了暂停键的全息投影。
微观模型。那声音解释，用你的方式唤醒它。
林轩走近城市边缘，发现自己的影子被拉长投射在街道上。更诡异的是，影子的动作与他不同步——它正在主动检查每栋建筑，时而摇头时而点头。
那是你的混沌面相。老君紧张地提醒，别让它主导！
影子突然停在一所学校前。它弯腰从地上捡起什么，然后转身走回林轩身边，伸出手——掌心是苏雨柔的教师证。
林轩接过证件，上面的照片突然眨了下眼。他福至心灵，将族徽按在照片上。整座城市顿时剧烈震动，所有同时转头看向他。
情感共鸣测试通过。深渊开始闭合，但还差最后一步。
高空中的混沌实体突然降下十二道锁链，末端是尖锐的倒钩。它们刺入林轩周身大穴，却没有流血，而是开始抽取某种发光物质。
它在抽取夏娃基因！时之沙想上前却被无形屏障弹开，阻止它！否则整个守护者网络会崩溃！
老君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在空中画出复杂符咒。但血符还未成型就被混沌污染，反化作毒蛇扑向他自己。
千钧一发之际，城市模型里突然飞出无数光点——是那些的灵魂投影。它们汇聚成光流冲击锁链，最前排的赫然是苏雨柔的模样。
协议逆转！她的声音响彻天地，以守护者之名！
锁链应声断裂。高空中的混沌实体发出痛苦嘶吼，身体表面浮现出无数人脸——都是曾被它吞噬的文明代表。林轩趁机跃起，手臂纹路延伸成光刃刺入实体核心。
没有爆炸，没有闪光。混沌实体像漏气的气球般收缩，最终变成个皮肤苍白的少年。他蜷缩在海面上，睁开的双眼是纯净的黑色，没有眼白。
虚无...林轩认出了它，第一个叛变者。
少年虚弱地笑了：不...第一个觉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