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幕:孤身入混沌
离开洪荒世界的庇护,置身于无边无际的混沌之中,李澈才真切感受到自身的渺小与混沌的浩瀚。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的概念,只有无数混乱、破碎、相互湮灭又不断新生的地水火风法则碎片,以及潜伏在更深处的、难以名状的危险气机。
寻常大罗金仙在此,若无至宝护身,恐怕顷刻间便会被同化、分解,真灵不存。李澈虽已是金仙后期,又身负秩序魔道,此刻也感到周身法则受到强烈压制,如同深海之鱼骤然被抛入狂暴的岩浆。
他运转秩序魔道,在周身布下一层淡淡的秩序神光,将侵袭而来的混沌气流勉强排开,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撑起一叶随时可能倾覆的孤舟。那份来自遥远坐标的呼唤时断时续,在混乱的混沌中指引着一个模糊的方向。
“必须尽快找到落脚点,否则法力耗尽,便是身死道消之局。”李澈心中凛然,循着那丝感应,艰难地在混沌中跋涉。
第一百二十六幕:残破的“序”之遗迹
不知在混沌中漂流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万年。终于,在穿过一片极其狂暴的法则乱流后,眼前的景象豁然一变。
那是一片相对“平静”的混沌区域,中心处,悬浮着一块巨大无比的、仿佛由某种玉石构成的破碎陆地。陆地之上,隐约可见残垣断壁的轮廓,散发着一种古老、苍凉、却又带着某种奇异“秩序”感的气息。
而李澈所感应到的坐标,正是源于这块破碎大陆的核心。
“这是……某个古老文明的遗迹?”李澈心中震动。能在混沌中留下如此规模的遗迹,其文明鼎盛之时,该是何等强大?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秩序魔道在此地竟然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仿佛鱼儿回到了熟悉的水域。
踏上这片破碎大陆,脚下的玉石传来温润的触感,竟能自行吸收转化周围温和的混沌之气。他行走在巨大的石柱和坍塌的宫殿群之间,神念仔细探查。
这里没有尸骸,没有战斗的痕迹,仿佛所有的居民都在某一刻集体升华或者……消散了。遗迹中残留的法则痕迹,与他所知的仙道、魔道、妖道皆不相同,其核心是一种极其纯粹、高度发达的“序”之法则,一种近乎“理”与“逻辑”的具象化。
他在一座保存相对完好的圆形殿堂中央,发现了一座仍在缓慢运转的奇异阵法。阵法核心,悬浮着一枚布满裂痕、光芒黯淡的晶体。那枚晶体,正是呼唤他的源头。
第一百二十七幕:“理”之传承与道基重塑
当李澈靠近那枚晶体时,晶体仿佛被激活,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一道平静无波、不含任何情感的信息流直接涌入他的意识:
“检测到符合‘序’之法则基础承载个体……传承序列启动……”
“文明代号:‘元理’。状态:已寂灭。核心传承:‘太初秩序箴言’……”
“传承开始……”
庞大的信息洪流瞬间将李澈淹没。这并非力量的灌输,而是知识的传承,是关于“秩序”本质的、远超他当前理解层面的阐述!
“秩序,非束缚,乃万物运转之内在规律,是混沌中诞生‘存在’之基石。”
“小至微粒运转,大至宇宙生灭,皆有其序。”
“魔道之序,强权之序;仙道之序,自然之序;皆为一隅。太初之序,包容万有,定义存在……”
这些知识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开始剖析、解构李澈原本的秩序魔道。他看到了自身道法的局限——过于强调“制定”与“管理”,无形中带上了“我即秩序”的傲慢,与真正的、包容性的“太初秩序”相比,显得狭隘而脆弱。
“咔嚓……”
他体内那原本出现裂痕的道基,在这更高层面“秩序”知识的冲击下,开始进一步崩解!但这一次,崩解并非毁灭,而是破而后立!那些属于“元理文明”的秩序箴言,如同最本源的法则丝线,开始融入他崩碎的道基碎片,按照一种更完美、更贴近大道本源的方式,进行重塑!
痛苦!远超灵魂撕裂的痛苦!
但他的意志在“太初秩序箴言”的洗礼下,却如同被淬炼的真金,愈发纯粹、坚韧。他明白了,这次混沌之行,最大的机缘并非力量的提升,而是道境的重塑与升华!
第一百二十八幕:混沌异动与危机初现
就在李澈沉浸于道基重塑的玄妙过程中时,这片相对平静的遗迹外围,混沌气流突然变得狂暴起来。
一股充满贪婪、毁灭意味的强大意志,锁定了这片遗迹,更准确地说,是锁定了正在接受传承、气息不断变化的李澈!
“新鲜的……道……吞噬……”
混沌之中,并非空无一物。存在着一些由混沌孕育、以吞噬世界、法则乃至修行者为生的可怕生灵——混沌魔神!或者说,是混沌魔神的残念或后裔。
显然,李澈道基重塑时散逸出的精纯秩序法则气息,吸引了这头潜伏在附近的混沌凶物!
轰!
一只由混乱法则凝聚而成的、遮天蔽日的巨爪,撕裂混沌,带着湮灭一切的气息,朝着李澈所在的圆形殿堂狠狠抓下!这一击的威力,堪比金仙巅峰!
传承正处于关键时刻,李澈根本无法分心他顾,更无法移动!眼看就要被这只混沌巨爪拍成齑粉!
第一百二十九幕:秩序初显,言出法随
危急关头,李澈紧闭的双眸骤然睁开!眼中已非往日魔主的幽深,而是倒映着无数流转的、代表着本源秩序的符文!
他的道基重塑,在外部死亡的威胁下,于刹那间完成了最关键的一步!
面对那毁天灭地的巨爪,他没有施展任何神通法术,只是抬起手,对着那巨爪来的方向,平静地吐出一个字:
“定。”
言出法随!
并非洪荒天道下的言出法随,而是基于他对“太初秩序”的理解,以自身重塑后的秩序道基为引,强行定义了前方一小片混沌区域的法则状态!
刹那间,那只狂暴的混沌巨爪,连同其周围的一片混沌气流,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硬生生凝固在了半空之中!构成巨爪的混乱法则,被一股无形的、更高级的秩序力量强行梳理、禁锢!
那混沌凶物发出了惊怒的咆哮,试图挣脱这诡异的束缚。
李澈缓缓站起身,周身气息与之前截然不同,虽然境界依旧停留在金仙后期,但其本质已然发生蜕变,更加深邃、浩瀚、贴近本源。他看着那被定住的巨爪,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种裁决万法的威严:
“混乱,当归于有序。散。”
“砰!”
那凝固的混沌巨爪应声而碎,化为最精纯的混沌之气,然后被遗迹本身的玉石缓缓吸收。
混沌凶物的意志如同被烫伤般,发出一声恐惧的嘶鸣,瞬间远遁,消失在无尽的混沌深处。
李澈站在原地,微微喘息,刚才看似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却几乎抽空了他新生的秩序本源之力。但他心中却充满了喜悦。
他终于找到了正确的道路。秩序魔道,已升华蜕变为更本源的 “太初秩序大道” 。虽然前路依旧漫长,但根基已固,瓶颈已破。
他看向那枚光芒彻底黯淡、最终化为粉末的传承晶体,躬身一礼。
“元理文明之道,吾必不让其蒙尘。”
是时候,返回洪荒了。带着全新的力量与理念,去应对那内部的暗流,以及未来必定会再次来临的、域外“寂灭星渊”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