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命不该绝,就在男人将要抓住江志林的刹那,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的身前。
“兄弟,要帮忙吗?”刚刚退伍的张聪见到模样吓人的江志林摇下车窗关切地问道。
他从华夏某特种部队受伤退伍之后,被分配到区政府的宣传科工作。
由于看不惯相关领导的以公谋私,尸位素餐,便在内部会议上提出了批评和自我评判。
结果,将那次会议搞得草草收场,随后他迎来了各种各样的针对和刁难。
出于对歪风邪气的不齿和对领导打击报复的抗议,张聪向市里实名举报了区级领导。
结果,迟迟不见动静,领导的刁难却变得愈发明显和肆无忌惮,甚至身边的所有同事都开始孤立他。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自动离职。
然而,领导的打击报复远远没有结束,张聪离职之后,不论寻找什么工作都无法成功。
或直接面试不通过,或面试通过后又接到‘人力招满’的通知,最令人气愤的一次甚至已经工作了半个月,忽然被通知‘试用期不合格,停止录用合同’,用人单位甚至连半个月的工资也拒绝支付。
这种强权霸凌有好几次让他生出了极端的想法,但想到父母和小妹,他还是咬牙忍了下来。
想到多年的特种训练和为了保护那群渣滓付出的青春,他还是决定为自己出口恶气。
于是,张聪三更半夜潜入领导的卧室,在其床上放了一只无头死鸡,并用鸡血在墙上写了四个字:别再逼我。
次日清晨,秃顶领导夫妇看到床上的死鸡和墙上的血字吓得亡魂皆冒。
他清楚这些事定是张聪所为,但他更清楚张聪的来历,所以领导没有报警,选择停止了报复行为。
直到国庆过后,张聪才找到了这份开出租车的工作。
江志林赶忙拉开车门窜了上去,急道:“去医院。”
作为曾经的特种兵王,张聪在停车前就发觉了江志林身后的那个男人。兵王的直觉告诉他,鬼鬼祟祟的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才决定帮一把江志林。
待浑身血污的江志林上车,张聪猛踩油门,出租车‘嗖’地掠了出去,只留下灵姐派来的男人在路边挥舞拳头。
江志林上车后很快昏睡过去,张聪只能将他扛进急诊抢救室。
“喂,你不能走!”做完好人好事的张聪正准备离开,却被中年护士和保安拦了下来。
“医生,我不认识这个人,将他送来医院纯粹是做好事。”张聪赶忙解释。
他没有后悔,只是有些着急,今天陪父母看了一天的病,当天的租车钱还没有赚到,刚才还白跑了一趟。他得抓紧去跑活,父母的医药费和一家的开销都还指望着他呢。
“这个病人被人下了毒,手指还受了重伤,你可不能走……”
“跟我可没有关系!”
张聪慌忙解释,“我只是一个开出租车的,他是我在路边接到的客人,结果上车就昏死了过去,我才将他送来医院。”
“你千万别误会,我让你别走也是为了你好,你这一走反而说不清了。”中年护士耐心解释。
中年护士没有忽悠张聪,她在医院干了20多年,稀奇古怪的事见多了。就像这种助人为乐的事情,要么你就袖手旁观假装没看见,一旦管了就得负责到底,包括垫付医药费,否则出了事就要负起连带责任。
何况这种有可能涉及刑事伤害的案件,更需要主动配合治安警的调查。
张聪是特种兵,不是治安警,他懂军事上的所有事情,却对民事法条不甚了解。他感觉中年护士不是在诓骗自己,便无可奈何地留了下来。
三名治安警很快到了医院,领头的正是刚刚受过气的李浩。
他从医生那里了解完江志林的病情后,来到张聪面前,淡淡地问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张聪从特种部队回到地方后没少受气,所以对李浩这种颐指气使的态度有些习以为常。
他不以为意地讲述了先前的经历,并解释道,“警察同志,我只是一个出租车,帮助这个人纯粹只是做好事,别的跟我都没有关系。”
李浩白了一眼张聪,冷冷地低斥道:“不需要解释这么多,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会去查证。”
“出示你的证件!”李浩盯着张聪的眼睛,用命令的口吻厉声说道。
李浩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让长期受针对的张聪极为不满,但他挂念着早些去拉生意,所以没有发横生枝节,乖乖交出了自己的身份证。
李浩将身份证放在最新配备的身份阅读终端机上读取信息,当机器上显示张聪曾是特种兵后,李浩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他没有就此放张聪离去的打算,而是冷声问道:“将那人送来医院前,你在做什么?今天都做过那些事?”
李浩的质问就像审犯人,张聪有些不悦地回道:“同志,我是助人为乐,不是受审的嫌犯。您问这些问题是什么意思?”
“少废话!问你什么,回答什么,别的不要啰嗦。”李浩厉声呵斥。
李浩满肚子邪火,只感觉今天犯了太岁,事事不顺,谁都想冒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一样。
李浩的话就像一块大石,砸落在张聪的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见对方一身笔挺的警服,腰间配着警枪,张聪还是压下了噌噌往上顶的怒火。
他淡淡地讲述起今天的经历:“我白天带父母看了一天的病,伺候完父母才出来拉生意,上一个客人从机场拉到会展大厦,之后就遇到了这个病人。见他受伤不轻,于是将他送来了医院。”
“有证据和证人吗?”
“病例和医院清单就在我车上,至于证人除了我父母,只有医院里的医生。”
张聪耐着性子解释,之后不忘温和地提醒一句:“警官同志,如若这个病人跟我有关,我岂会送他来医院?我应该赶紧躲起来才对。”
“谁知道是不是以退为进,故意演戏!”李浩不假思索地冷声反驳。
张聪愕然,暗自感叹:这是哪里招来的奇葩!为何这样的憨批能做治安警,而他这个屡立战功的特种兵只能开出租车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