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涿县东头的鸡还没打鸣,张飞就扛着把扫帚站在猪肉铺门口,把铺子前前后后扫了三遍,连门板缝里的肉渣都抠得干干净净。他看着“老张猪肉铺”那块掉漆的木招牌,心里有点舍不得——这铺子是他三年前用攒了十年的杀猪钱开的,虽然不大,但每天闻着猪肉香,看着街坊邻居来买肉,心里踏实。可一想到昨天跟刘备、关羽商量好要去干大事,他又咬了咬牙,把招牌摘下来,往地上一放,转身就去敲邻居王屠户的门。
王屠户刚穿好衣服,一开门就看见张飞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个算盘,吓了一跳:“翼德,你这是咋了?大清早的不杀猪,堵我家门口干啥?”
“王大哥,我跟你说个事。”张飞把算盘往王屠户手里一塞,“我要去干大事,这猪肉铺我盘给你,你给我五十两银子就行。铺子里的杀猪刀、案板、秤砣,还有后院那口煮肉的大锅,都留给你,算是添头。”
王屠户愣了愣,赶紧把算盘塞回去:“你要盘铺子?你这铺子虽然小,但位置好,每天能赚不少钱,五十两银子太少了。我给你六十两,你看咋样?”
张飞一听,眼睛亮了:“六十两?真的?” 他本来以为能卖五十两就不错了,没想到王屠户还多给十两,这下启动资金又多了不少。
“当然是真的。”王屠户笑着说,“你这小子平时虽然脾气爆,但卖肉实在,不缺斤少两,街坊邻居都信你。我盘下你的铺子,也能沾沾你的福气。你赶紧收拾东西,我这就去给你取银子。”
没一会儿,王屠户就拿着六十两银子过来了,用个红布包着,沉甸甸的。张飞接过银子,心里又高兴又有点酸,他拍了拍王屠户的肩膀:“王大哥,这铺子以后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干,别缺斤少两,丢了我的名声。”
“你放心!”王屠户笑着说,“我肯定跟你一样实在,保证街坊邻居满意。”
张飞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几件换洗衣物,一把用了五年的杀猪刀,还有那坛没喝完的桃花酒——扛着包袱就往关羽家走。路过集市时,正好看见关羽推着绿豆车,跟粮店的李老板讨价还价。
“李老板,我这绿豆是今年的新豆,颗颗饱满,没有一颗坏的,你给我十一两银子,不能再少了!”关羽把绿豆袋子往粮店柜台上一放,声音又沉又有力。
李老板皱着眉头,抓了把绿豆放在手里掂量:“云长,你这绿豆是不错,但现在黄巾军闹得厉害,粮食不好卖,我最多给你十两银子,再多我就亏了。”
“十两太少了!”关羽急了,“我这绿豆有两百多斤,平时卖十二两都有人抢,现在十两银子,我亏大了!”
张飞一看,赶紧走过去,拍了拍关羽的肩膀:“云长,别跟他讨价还价了!十两就十两,咱们还得去跟玄德公汇合呢!”
关羽回头一看是张飞,皱着眉头说:“翼德,十两银子太少了,我这绿豆……”
“别管多少了!”张飞打断他,“咱们要去干大事,还差这点银子吗?等以后咱们赚了大钱,别说十两,一百两、一千两都能赚回来!”
李老板一听,赶紧说:“就是就是!这位兄弟说得对!十两银子不少了,你赶紧卖了,我还能给你包起来,省得你再扛着。”
关羽想了想,觉得张飞说得有道理,就点了点头:“行!十两就十两!你赶紧给我银子,我还要去跟兄弟汇合。”
李老板麻利地给关羽称了绿豆,又拿出十两银子,用个布袋子装好,递给关羽。关羽接过银子,心里有点舍不得——这绿豆是他跑了十几个村子,挑了好几天才收来的,现在就这么便宜卖了,心里总觉得有点亏。
“别心疼了!”张飞拍了拍关羽的后背,“走,咱们去找玄德公,看看他凑了多少银子。”
两人来到刘备平时帮人写家书的老槐树下,远远就看见刘备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个布袋子,愁眉苦脸地数着铜板。旁边还放着他那把快掉扇骨的破扇子,和一个装笔墨纸砚的小木箱。
“玄德公,我们来了!”张飞大声喊着,拉着关羽跑了过去。
刘备抬头一看是他们,赶紧把布袋子收起来,笑着说:“翼德,云长,你们来了!我这刚把东西收拾好,正等着你们呢。”
“玄德公,你凑了多少银子?”张飞迫不及待地问,把自己的六十两银子和关羽的十两银子都放在石桌上,“你看,我盘了猪肉铺,卖了六十两;云长卖了绿豆,卖了十两,咱们现在有七十两银子了!”
刘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那个布袋子,倒出一堆铜板,有一文的,有两文的,最大的也才五文,零零散散地铺在石桌上,像一堆小石子。
“玄德公,你这……”张飞看着桌上的铜板,愣住了,“你就凑了这么点铜板?”
刘备挠了挠头,苦着脸说:“我平时就靠帮人写家书赚点钱,大多都用来买笔墨纸砚了,剩下的钱也只够吃饭,没攒下多少。我数了数,这些铜板一共是三两银子,还是我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关羽看着桌上的铜板,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玄德公,你要是没钱,就别凑了,我和翼德的银子也够咱们用了。”
“不行!”刘备赶紧说,“咱们是一起干大事,怎么能让你们两个人出钱?我虽然钱少,但也是我的一份心意。咱们把这些钱凑在一起,就是七十二两银子,足够咱们招募乡勇、买武器、做盘缠了。”
张飞也点点头:“玄德公说得对!多少都是心意,咱们一起凑的钱,花着也踏实。” 他说着,就拿起算盘,把六十两、十两和三两加在一起,拨了拨算珠:“你看,六十加十是七十,七十加三是七十三,咱们有七十三两银子!”
“不对不对!”刘备赶紧纠正,“我那三两是铜板,换算成银子,其实只有二两九钱八,还不到三两,咱们总共是六十九两九钱八,就算七十两吧。”
“管他多少呢!”张飞把算盘一扔,大手一挥,“咱们就按七十两算!现在钱有了,人也有了,咱们得给咱们的队伍起个名字,再选个队长,以后大家都听队长的!”
关羽点点头:“说得对!咱们得有个名字,有个队长,这样才像个队伍,不然跟散兵游勇似的。”
刘备看着两人,笑着说:“我看咱们就叫‘刘关张创业小队’吧!又好记,又能体现咱们是兄弟,一起创业干大事。至于队长,我觉得玄德公最合适——你读过书,有想法,能给咱们出主意,咱们都听你的。”
张飞也赶紧说:“对!玄德公当队长!我和云长都听你的!你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你让我们杀猪,我们绝不杀羊!”
刘备愣了愣,赶紧摆手:“不行不行!我没什么本事,还是你们当队长吧。翼德你武艺高强,云长你沉稳老练,你们都比我合适。”
“玄德公,你就别推辞了!”关羽认真地说,“咱们三个,你最有脑子,能想明白事。要是没有你,咱们现在还在为一坛酒吵架呢,哪能想到一起干大事?你当队长,我们都服!”
张飞也跟着附和:“是啊玄德公!你就当队长吧!以后咱们跟着你干,肯定能赚大钱,天天有酒喝,有肉吃!”
刘备看着两人真诚的眼神,心里又感动又有点激动。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既然你们信任我,我就当这个队长!以后咱们‘刘关张创业小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起打黄巾军,干大事,赚大钱!”
“好!”张飞和关羽齐声喊着,把桌上的银子和铜板都收起来,交给刘备保管。刘备小心翼翼地把银子和铜板分开装在两个布袋子里,贴身放好,又把自己的笔墨纸砚和破扇子收拾好,跟着张飞和关羽,一起往校尉邹靖的军营走去。
路上,张飞兴奋地说:“玄德公,等咱们招募了乡勇,我就教他们杀猪……不对,教他们打仗!我杀猪的力气大,保证能把黄巾军打得落花流水!”
关羽也笑着说:“我可以教他们练刀,我以前跟着师傅学过几天武艺,虽然不算厉害,但对付黄巾军应该没问题。”
刘备摇着破扇子,笑着说:“好!咱们分工合作,我负责出主意、管钱,翼德负责教大家打仗,云长负责教大家练刀,咱们一定能把队伍建好,打胜仗!”
阳光洒在三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虽然他们现在只有七十两银子,只有三个人,只有一把杀猪刀、一辆旧推车和一把破扇子,但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希望的笑容,心里都憋着一股劲——要干出一番大事,要让涿县的人都知道,“刘关张创业小队”不是好惹的,要让黄巾军知道,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就这样,三个原本不相干的人——卖猪肉的张飞、卖绿豆的关羽、帮人写家书的刘备,因为一坛桃花酒吵到一起,又因为一个干大事的想法凑成小队,带着凑来的七十两银子,踏上了招募乡勇、对抗黄巾军的道路。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支看似不起眼的“创业小队”,将会在不久的将来,搅动整个东汉王朝的风云,成为一段传奇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