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泼洒在河西走廊的戈壁滩上。一轮残月被厚重的乌云遮蔽,仅漏下几缕惨淡的清辉,勉强勾勒出白马骑兵队营地的轮廓。营地中央的篝火早已燃成暗红,只有几处值夜士兵的身影在帐篷间穿梭,脚步声轻得像夜枭的羽翼。远处的风卷着沙砾掠过地面,发出 “呜呜” 的低鸣,与士兵们均匀的鼾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静谧的夜宿图景。
谁也未曾察觉,两里之外的沙丘背后,两百余骑黑影正悄然集结。他们身着破烂的皮甲,脸上大多蒙着黑色面巾,只露出一双双闪烁着贪婪与凶狠的眼睛。胯下的战马被勒紧了缰绳,鼻翼翕动,却不敢发出半点嘶鸣。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绰号 “黑煞”,手中握着一把磨得发亮的鬼头刀,刀身映着微弱的光,泛着森冷的寒气。
“都给老子听着,” 黑煞压低声音,粗哑的嗓音像砂纸摩擦木头,“那伙人的营地看着不大多,但驮马多,肯定藏着不少粮草和金银。等会儿听我号令,一起冲进去,能抢就抢,不能抢就烧,谁敢退缩,老子先劈了他!”
身后的马贼们纷纷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刀枪。他们都是常年在河西走廊劫掠的悍匪,熟悉地形,来去如风,靠着偷袭商队和零散队伍为生。今晚也是打探到白马骑兵队一路西行,孤军深入,才敢集结如此多的人手,想要一口吃下这块 “肥肉”。
“出发!” 黑煞一声令下,双腿猛地夹紧马腹。两百余骑战马同时发力,马蹄踏在沙地上,起初还是沉闷的 “咚咚” 声,随着速度加快,渐渐汇成一阵雷鸣般的轰鸣,朝着营地猛冲过来。马贼们一个个面露狰狞,挥舞着刀枪,口中发出嗷嗷的叫喊,企图借着夜色和气势,一举冲破营地的防御。
然而,就在马贼骑兵距离营地还有三百步远时,异变陡生。营地四周突然泛起一层淡蓝色的光晕,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瞬间笼罩了整个营地。这层光晕正是林默临走前布置的魂脉防御阵,以营地中央的魂晶为核心,牵引地下的魂脉之力,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马贼的先头部队一头撞在光晕上,只听 “砰砰” 几声闷响,战马被巨大的冲击力弹开,马贼们惨叫着从马背上摔落,摔得骨断筋折。
“什么鬼东西?” 黑煞吃了一惊,勒住战马,眼中满是惊疑。他横行河西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防御,明明肉眼看不到任何障碍,却能将疾驰的战马硬生生挡住。
与此同时,营地内的警报装置发出了尖锐的嗡鸣。防御阵不仅能阻挡外敌,还能通过魂脉波动,将入侵者的位置和数量清晰地反馈到营地中央的预警水晶上。值夜的士兵早已敲响了铜锣,“当当当” 的锣声划破夜空,瞬间打破了营地的宁静。
帐篷内的士兵们闻声而动,动作迅速得如同早已待命。巴图穿着一身玄色劲装,腰间挎着弯刀,大步流星地走出主帐篷,目光锐利如鹰,扫过预警水晶上闪烁的光点,沉声道:“全军戒备!弓箭手上前,占据营地外围的箭楼,射杀所有靠近的马贼!”
“是!” 士兵们齐声应和,声音洪亮,没有丝毫慌乱。经过多日的行军与训练,白马骑兵队早已不是当初那支略显松散的队伍,而是一支令行禁止、战力强悍的精锐之师。弓箭手们迅速登上营地四周的箭楼,张弓搭箭,箭头对准了营地外的马贼,只待一声令下,便要箭如雨下。
“达杰,阿瑶,” 巴图转头看向身旁的两人,语气严肃,“你二人带领骑兵队,从东西两侧迂回包抄,务必缠住这些马贼,不能让他们轻易逃脱!”
“领命!” 达杰和阿瑶齐声应答。达杰翻身上马,手中握着一杆长枪,枪尖寒光凛冽;阿瑶则催动赤鹰魂脉,周身泛起淡淡的红光,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前方的马贼。两人带领着两百余名骑兵,分作两队,从营地的东西两侧冲出,马蹄声急促而有力,朝着马贼包抄过去。
黑煞见营地内反应如此迅速,不仅有坚固的防御屏障,还有精锐的骑兵主动出击,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支普通的行军队伍,没想到竟然如此强悍。但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黑煞咬牙喝道:“兄弟们,怕什么!他们人少,我们冲过去,杀了他们,财物都是我们的!”
说罢,黑煞挥舞着鬼头刀,催动战马,再次朝着营地冲去。其余马贼见状,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然而,他们刚靠近防御阵,箭楼上的弓箭手便发起了攻击。“放箭!” 随着队长的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飞蝗般射出,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马贼飞去。
马贼们纷纷举起刀枪格挡,却哪里挡得住如此密集的箭雨。“啊 ——”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马贼中箭落马,要么被射穿喉咙,当场毙命,要么被射穿臂膀或大腿,倒在地上痛苦呻吟。防御阵的光晕依旧闪耀,马贼们根本无法靠近营地半步,只能在阵外被动挨打。
“杀!” 达杰带领的东侧骑兵队率先杀到,长枪如林,朝着马贼的侧翼猛刺过去。达杰一马当先,长枪舞动如梨花,每一次刺出,都能挑落一名马贼,枪尖上很快便沾满了鲜血。阿瑶带领的西侧骑兵队也不甘示弱,她催动赤鹰魂脉,速度快如闪电,手中的弯刀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马贼碰到便非死即伤。
马贼们本就是乌合之众,平日里只敢欺负一些毫无反抗之力的商队,哪里见过如此强悍的对手。面对白马骑兵队的前后夹击,他们很快便乱了阵脚,斗志全无。有的马贼想要掉头逃跑,却被骑兵队死死缠住;有的马贼则干脆丢盔弃甲,跪在地上求饶。
黑煞见势不妙,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他知道再打下去,自己这两百多人恐怕要全军覆没。当下也顾不得抢夺财物,调转马头,大喊道:“撤!快撤!”
其余马贼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跟着黑煞,朝着西方逃窜。达杰和阿瑶想要追击,却被巴图派人拦住。“穷寇莫追,” 巴图的声音从营地中传来,“守住营地要紧,清点伤亡和战利品。”
达杰和阿瑶只得勒住战马,看着马贼们狼狈逃窜的背影,不甘地啐了一口。随后,两人带领骑兵队返回营地,开始清理战场。
此战,白马骑兵队大获全胜。士兵们在营地外围清点尸体,一共斩获马贼首级三十余颗,还有二十余名马贼受伤被俘。此外,还缴获了战马五十余匹,鬼头刀、长矛等兵器百余件,以及少量的粮草和金银。而白马骑兵队这边,仅有几名士兵在战斗中被流矢擦伤,并无大碍。
月光从乌云后挣脱出来,洒在满是血迹的沙地上,显得格外清冷。士兵们忙着清理战场,搬运战利品,脸上都带着胜利的喜悦。巴图站在营地中央,看着忙碌的士兵们,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经过这场战斗,不仅挫败了马贼的偷袭,更锤炼了队伍的战力,让士兵们的信心大增。但他也清楚,河西走廊并不太平,接下来的行程,恐怕还会遇到更多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