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握着滴血的菜刀,在窄巷里横冲直撞,脚下踩着倒地的人,身前再无半个站着的敌人——要么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抽搐,要么连滚带爬往巷口逃,连刀都扔在了原地。
他喘着粗气转头,后背的伤口被扯得生疼,脸上溅的血珠顺着下颌往下滴。后方追杀的几个刀手刚冲过来,瞧见他这副模样,眼神里的狠劲瞬间僵住,脚步也顿在了原地,没人敢再往前迈一步。
就连一直紧跟着他的卷毛丹和华哥,也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卷毛盯着他溅血的脸,又看了看他手里还在滴血的菜刀,喉咙动了动,竟没敢开口;华哥更是攥着布包,眼神里又惊又怕——刚才还被他们拽着当“挡箭牌”的人,此刻像从血里捞出来的修罗,哪还有半分迷路食客的样子。
何雨柱抹了把脸上的血,声音哑得像磨过砂纸:“还愣着干啥?走!”卷毛丹和华哥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跟上他的脚步,路过那些缩在原地的刀手时,竟没一个人敢拦——刚才那不要命的打法,早把他们的胆气给吓破了。
刚冲出包围圈,身后的华哥突然喊住他,一口粤版普通话带着浓重的腔调:“兄弟,等、等一下!我叫人来!”
何雨柱攥着菜刀的手紧了紧,猛地回头。后背的伤口扯得他龇牙咧嘴,脸上的血还没干,眼神冷得像冰——要不是这张脸长得跟张伟念叨的“全民偶像华哥”一模一样,他此刻真想一刀拍过去:扑街仔!要不是你俩,老子能挨这一刀?
华哥被他看得缩了缩脖子,赶紧摆手:“我叫人是来帮你!不是、不是害你!”旁边的卷丹毛也跟着点头,用蹩脚的普通话说:“对!我们找帮手,给你治伤!”
何雨柱盯着华哥那张脸,心里的火气窜了窜又压下去——算了,看在张伟当年追着看他电影的份上,暂时先不跟这扑街计较。他往墙上靠了靠,声音哑得厉害:“叫人可以,先找个地方处理伤口,再晚,血都要流干了!”
华哥跑到路边的烟花摊,从竹筐里抓出三只窜天猴,擦着火柴点燃引线。“咻”的一声,火星拖着尾巴冲上夜空,紧接着“啪”地炸开,红绿色的火星溅在窄巷的石板上。
何雨柱靠在墙上看他摆弄炮仗,后背的伤口疼得钻心,脑子里却突然清明——卷毛那股不要命的狠劲,华哥遇事时的沉稳,再加上刚才那布包里露的半截金条……这不就是张伟念叨过的五亿探长雷洛和跛豪伍世豪?只是现在,他们还没熬到那些响当当的称号。
他盯着伍世豪完好无损的腿,突然笑了——刚才若不是自己横插一杠,这腿怕是要被那群刀手废了,从今以后就没什么“跛豪”的传说了。正琢磨着,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卷武仕豪眼睛一亮,拽着何雨柱的胳膊喊:“我们的人来了!”
何雨柱抬头望去,只见十几个穿短衫的汉子朝这边跑,为首的人手里还提着个药箱。他松了口气,往武仕豪身边凑了凑,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血:“伍世豪是吧?你这腿,可得记我一份情——老子这刀伤,可是为你挨的!”
武仕豪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兄弟!以后在九龙城寨,我伍世豪罩着你!”何雨柱心里嘀咕:罩不罩的先不说,至少这趟港岛没白来,不仅见着了活的“雷洛”“跛豪”,还顺便改了前世记忆里的剧情,值了!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何雨柱抬头一瞧,心里咯噔一下——巷口涌来一群人,前头是举着防爆盾的军装警,盾面擦得锃亮,后头跟着十几个穿短衫的便衣,手里竟都握着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巷子里扫过来。
“是洛哥的人!”武仕豪眼睛一亮,赶紧举起手喊了声粤语。军装警立刻停下脚步,便衣里有个领头胖子的快步走过来,看见雷洛和伍世豪,脸色瞬间松了:“洛哥!阿豪!你们没事吧?”
何雨柱靠在墙上,攥着菜刀的手慢慢松开——难怪这俩小子敢在城寨里硬拼,原来是有警察当靠山!他瞥了眼那些举枪的便衣,又摸了摸后背的伤口,心里直犯嘀咕:早知道有这么多人,老子刚才犯得着拼得满身是血吗?
雷洛拍了拍那领头便衣的肩膀,用粤语说了几句,便衣立刻挥手让军装警收了盾,又叫人抬来两个担架。伍世豪走到何雨柱身边,扶着他的胳膊说:“兄弟,走!去医院处理伤口,医药费我包了!”
何雨柱被他扶着往巷口走,路过那些举枪的便衣时,有个便衣盯着他手里的菜刀看,眼神里带着警惕。雷洛立刻开口解围,用蹩脚的普通话说:“自己人!刚才多亏了他,不然我和阿豪就栽了!”
何雨柱心里哼了一声——算这俩家伙有点良心。可你这蹩脚的普通话怕是说给我听的吧!他瞥了眼伍世豪完好的腿,又想起追龙里的“跛豪”传说,突然觉得这趟九龙城寨的遭遇,好像就是电影的剧情啊。来趟港岛不仅救了未来的“跛豪”,还跟“五亿探长”成了“自己人”,就是这刀伤,疼得实在钻心。
到了医院,医生剪开何雨柱后背的衬衫时,连带着血痂扯下一片布,疼得他直咧嘴。雷洛和伍世豪站在旁边,看着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脸色都沉了沉——刚才只顾着脱身,竟没发现伤得这么重。
包扎完伤口,雷洛从布包里掏出两根金灿灿的金条,往何雨柱面前一递,粤版普通话带着诚意:“兄弟,大恩不言谢!这点东西你收下,医药费不够再跟我说!”
何雨柱盯着金条,眼睛瞬间亮了——这两根条子,在羊城黑市不得换好几千港币?刚才心疼的“半月工资一碗汤”,此刻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可他嘴上却硬着:“我可不是为了钱,要不是你们俩,我也不会被卷进来。”
雷洛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知道你讲义气!但这钱你必须收,不然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对了,还没问你名字?”
“何雨柱。”他接过金条,揣进怀里时动作快得像怕被抢,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这金条换了港币,不仅能把换钱亏的补上,回去还能给聋老太太买两斤槽子糕,再给院里的孩子带点港岛的糖……
雷洛见他揣金条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何兄弟,你这人真有意思!以后在港岛有任何事,只要报我雷洛的名字,没人敢为难你!”雷洛又道“要是想留在港岛,我给你安排个差事,比你在内地挣得多!”
何雨柱摆摆手,后背的伤口扯得他龇牙:“不了,我有自己的打算就不麻烦洛哥了”
雷洛和伍世豪对视一眼,都笑了——这何兄弟,又讲义气又实在,倒真是个难得的狠角色。
深夜的医院天台风很大,卷着远处霓虹灯的光,落在三人身上。雷洛从怀里掏出三瓶玻璃瓶装的啤酒,“啪”地磕开瓶盖,分别递给何雨柱和伍世豪:“天台清净,咱们就在这儿,结个兄弟!”
何雨柱接过啤酒,后背的伤口被风一吹,疼得他嘶了一声,却还是梗着脖子仰头灌了一口——啤酒的苦味混着麦香滑进喉咙,比四九成的二锅头淡,却透着股爽利。
伍世豪举起酒瓶,瓶身撞在何雨柱的瓶子上,发出“当”的脆响:“何兄弟,今天你救了我和洛哥的命,这声‘大哥’,你受得!”雷洛也跟着举瓶:“没错!以后在港岛,我雷洛的兄弟,就是伍世豪的兄弟,没人敢动!”
何雨柱看着眼前两人——一个日后是叱咤风云的五亿探长,一个是讲义气的跛豪,可此刻都只是眼里带着真诚的后生仔。他心里一热,举起酒瓶用力撞过去:“我何雨柱没别的本事,就认一个理——今天你们把我当兄弟,以后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
三瓶啤酒在空中碰出响亮的声响,酒液洒在天台上,混着风飘向远处的九龙城寨。何雨柱仰头喝干啤酒,抹了把嘴笑了——本来来港岛是为了套路的,准备回去就把崔大可扔过来,没成想挨了一刀,还结了两个能交命的兄弟,这趟“亏本买卖”,倒赚得比什么都值。
雷洛指尖夹着烟,目光扫过身旁的伍世豪,又落在何雨柱沾着血痂的袖口上,烟蒂在风中抖落一点火星。他抬手朝远方的香港夜景虚指,维多利亚港的灯火在薄雾里泛着冷光,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底气:“这个天下分黑白,白我最大,黑你们最大。兄弟跟你多说一句话——你们现在看到的香港,都是英国佬管。”
他顿了顿,烟圈从唇间溢出,混着晚风散开:“就算我,你都能杀,但是绝对不能杀英国警察。”说着猛地转头,眼神在伍世豪和何雨柱脸上轮流定格,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忍得住,这个天下,就是我们三兄弟的!”
伍世豪扶着栏杆的手紧了紧仰头笑出了声,声音里带着江湖人的悍气:“洛哥这话,我认!”何雨柱感受了下后背包扎的伤口,听到这黑白两道的门道,也听出了这话里的分量,跟着点头:“洛哥让做事,我肯定不含糊,但是有件事我要说一下,我以后会经商,不算黑,顶多是灰,以后我们三兄弟齐心,黑白灰都是我们的!”
雷洛把烟蒂弹向楼下,看着两人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笃定的笑:“有你们这句话就够了。白道我来撑,黑道阿豪镇,灰色雨柱顶,英国佬的规矩咱们表面应付,底下的地盘咱们自己说了算——这香港,迟早得姓我们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