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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远侯柳震,超品勋贵,挂印总兵,实权在握,地位并不比赵贤这个巡抚低。

他抬手,止住了赵贤有些失态的解释,面色沉凝如水,语气不带丝毫波澜:“赵部堂,别的缘由本侯不论。但这道手令,”

他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一份折叠的公文,迅速在赵贤面前展开,让他清晰看到了上面鲜红的巡抚关防大印,

随即又快速收起,“确确实实,是出自你的巡抚衙门!”

赵贤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霍然起身,声音都变了调:“绝无可能!安远侯,此事关乎身家性命,休要胡乱攀咬!”

柳震面色不改,依旧那副肃杀模样:“本侯自然愿意相信赵部堂的清白。不过,那个人,”

他目光锐利地看着赵贤,“兵备佥事戢汝止,你必须交给我。”

柳震是勋贵,超品的身份让他在此等危急关头,无需对可能自身难保的巡抚过多客气。

眼下这些巡抚、布政使之流,能不能在官位上再坐满一个月都难说,礼数客套,在身家性命面前,显得无比苍白。

赵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坐回椅子,脸上恢复了几分封疆大吏的威严,冷冷道:“人,是不会交给安远侯的。

此事背后究竟牵扯到哪些魑魅魍魉,如今还不好说。本官现在,谁都信不过。”

汤宾与张楚城此次巡行湖广,并非轻车简从,他们带着自己的衙卫,还从武昌卫调了近二百精兵随身护卫。

二百精锐,据守县衙,别说是一千乌合之众的矿贼,就算是面对一千训练有素的边军,

凭借地利也未必不能支撑甚至突围,绝无可能被活活烧死在里面,一个都没能逃出来。

但事情巧就巧在这里,巧得让人头皮发麻!

就在事发前一日,恰有号称“牛角尖”的水贼团伙,在附近江面劫掠客商,闹出不小动静。

奉命围剿的兵备佥事戢汝止声称兵力不足,寡不敌众,向途径此地的汤宾求援。

而汤宾,竟然就真的将大半近卫抽调给了戢汝止!

什么叫环环相扣?

这就是!

精妙、狠毒,让人根本无法相信这只是巧合!

这也是如今湖广上下所有高官人人自危的根本原因——这幕后黑手,能量太大,算计太深!

至于戢汝止一个区区兵备佥事,何来如此胆量和能耐,能让堂堂布政使、钦差大臣汤宾乖乖抽调走保命的护卫?

赵贤之前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一度以为是汤宾书生之见,不懂江湖险恶。

直到此刻,安远侯柳震查出了这道要命的“巡抚手令”,上门逼宫!

可他赵贤可以对天发誓,他绝对没有下过这道手令!

是谁?

是谁能动用他的关防大印?!

柳震见赵贤态度坚决,也不再多费唇舌,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拱手:“该说的,本侯已经说了。

人证物证,今日也已送到。

赵巡抚不肯交人,无妨。

待朝廷钦差抵达,本侯自会将这些,原封不动地上呈。”

说罢,他不再看赵贤一眼,转身大步流星走向堂外,毫不在意地一脚踩进院中深深的积水里,溅起一片泥泞,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

大堂内,只剩下赵贤一人,脸色阴晴不定,胸膛剧烈起伏。

直到柳震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赵贤才猛地转向侧厅,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压抑着狂怒的低吼:“去!把戢汝止那个狗贼,给我立刻带来!!”

吼完这一句,他积攒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猛地一脚踹翻了身前的公案,笔墨纸砚、令签案卷哗啦啦散落一地,狼藉不堪。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语气森寒得如同九幽之风,喃喃自语,带着刻骨的恨意:

“谁敢动我的印……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千刀万剐!!”

……

湖广的雨,越下越急,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路面上,碎裂成无数水花,四处飞溅。

一双做工精致的官靴和其下的裤脚,早已被泥水和雨水浸透,污浊不堪。

平日里极为注重仪容的巡按御史舒鳌,此刻却根本无暇顾及。

他站在岳州府衙那略显陈旧的大门屋檐下,目光深邃地望着门楣,语气意味深长地对身旁的幕僚说道:

“这里,就是汤部堂与张给事中,在临湘案发前,滞留的最后一站了。”

汤宾与张楚城此番巡政,一路南下到了桂阳才折返。

舒鳌便沿着他们二人曾经停留过的地方,逆向一路查访回来。

当时,汤、张二人在岳州府盘桓至第二日午时,才启程赶往最终出事的临湘县。

幕僚皱着眉头,低声道:“东翁,这一路查过来,有嫌疑的人实在太多了。

桂阳那个被喝止私开矿山的千户所、衡州府那几个胆大包天私铸铜钱的士绅豪族、还有长沙府那位……

与汤部堂发生过言语冲突的郡王……如今省内各衙门互相猜忌,就算有线索,也如同乱麻,根本理不清,查不过来。”

舒鳌摇了摇头,雨水顺着他官帽的边缘滴落:“查到多少,算多少。你我与他们不同,”

他指的是赵贤、陈瑞那些负有守土之责的地方大员,

“我们是巡按御史,言官风宪,代天巡狩,无具体职司,亦无地方班底。简而言之,在此地无根无绊,牵连最小。”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超然,也带着一丝谨慎:“这就天然排除了你我的嫌疑。

况且,也无须承担那‘守土不利’的首要罪责。

无债一身轻,自然不必像他们那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着要找替死鬼,或是洗刷自身。”

舒鳌扭过头,目光再次投向沉寂的岳州府衙,对身旁的书吏吩咐道:“去,让岳州知府,还有他的同知、通判,全都出来见我。”

这种谋害钦差、形同造反的泼天大案,说不怕是假的。

舒鳌一路行来,格外小心,甚至不敢轻易踏入任何府衙、卫所的大门,

就是为了万一情况不对,可以立刻在钦差卫队的保护下纵马突围,避免重蹈汤、张二人的覆辙。

幕僚继续分析道:“东翁,依学生看,岳州府衙的嫌疑反而较小。

汤部堂他们过长沙府时,近卫就被戢汝止借故调走了大半。

若真是岳州府这边想动手,完全可以在汤部堂进入岳州地界之前就下手,何必非要等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再动手,平白增添嫌疑?”

临湘县隶属岳州府,在这里出事,岳州府上下官员第一个跑不掉干系。

舒鳌闻言,却是冷笑一声,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飘忽:“都干出这等丧心病狂、没脑子的事情了,你还指望他们能有多精明的算计?

说不定就是觉得在自己的地盘上动手更方便,更能控制局面呢?”

说罢,他不等幕僚再劝,直接对随行的校尉下令:“去,持我令箭,传岳州卫指挥使,即刻前来见我!”

巡按御史虽只是正七品,但“代天子巡狩”的身份赋予了他们极大的权力,

“大事奏裁,小事立断”。

朝廷曾三令五申,严禁巡按御史要求地方知府跪拜、不得随意羞辱殴打地方官,绝非无的放矢。

一个正三品的卫指挥使,在巡按御史面前,确实不敢大声喘气。

幕僚闻言,面色顿时一变,凑近低声道:“东翁……您怀疑岳州卫也牵扯其中?

这……这可不是小事啊!”

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给事中和布政使都敢杀,对方未必不敢动一个巡按御史!

况且,一卫兵马,可是实打实的上千号人!

舒鳌目光幽深,望着雨幕后方隐约可见的巍峨城墙,意味深长地道:“我是不太相信,一个流放的矿贼头子,

东山再起不到半年,就能悄无声息地聚拢起上千亡命之徒,还有能力攻破有备而来的县衙……”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几乎细不可闻:“况且……这岳州卫的几千号人马,平日里吃的,究竟是谁的粮,听的是谁的令……恐怕,还是两说。”

“轰隆——!”

又是一道惊雷炸响,天地为之震颤。

舒鳌顺势止住了话头,不再多解释,只是目光似有若无地、极其隐晦地瞟了一眼远处雨幕中,那座位于城中最佳地段、规制远超府衙的庞大府邸。

恰在此时,一道前所未有的粗壮闪电当空劈落,

瞬间将那座府邸门前高悬的鎏金门匾照得通透雪亮,上面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在电光中清晰可辨——

岳阳王府。

……

湖广的瓢泼大雨,影响不到三千里外北京城的干燥闷热。

时近黄昏,整个北直隶地区都笼罩在一片令人烦闷的燥热之中。

顺天府衙的后堂内,顺天府尹孙一正,更是热得像被放在热鏊子上煎烤的蚂蚁,

额头上、脖颈上全是油腻的汗水,官袍的前襟后背也湿了好几块。

他根本坐不住,像个拉磨的驴子,在花厅里来回转圈,不时用袖子胡乱擦拭着脸上的汗珠。

终于,他那派出去办事的管家,也是他的小舅子,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禀报:

“老……老爷,打发走了!湖广那边前几天悄悄送来的那个小妾,

连同她的丫鬟、箱笼,小的已经想办法打发走了,保证干净利落,绝不会让人抓住把柄!”

管家说完,偷偷抬眼看了看孙一正那惶惶如丧家之犬的神色,又连忙宽慰道:“老爷,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咱们虽然收了湖广那边一些银钱,但毕竟还没来得及替他们办什么实质性的要紧事。

如今这人也送走了,银钱……银钱咱们也可以想办法退回去一部分,外人绝对不会知道咱们跟那边有过深的牵扯!”

孙一正听到人送走了,这才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长长舒了一口气,两腿一软,

“噗通”一声瘫坐在太师椅上,抓起桌上的凉茶壶,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对着壶嘴就“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大口。

缓过气来,他才没好气地瞪着小舅子骂道:“早就跟你们说过!

湖广那边的银子,是烫手的山芋,接不得!

接不得!

去年那矿税案就已经露了马脚,就该早点跟那边断了干净!

你姐倒好,见钱眼开,还照单全收!

也不怕有命拿,没命花!”

他越说越气,声音都带上了哭腔:“现在好了!

出了天大的事!

火烧钦差啊!

这要是顺藤摸瓜查到老爷我头上,可怎么办?

那可是要掉脑袋,甚至满门抄斩的罪过!”

那管家兼小舅子闻言,忍不住偷偷撇了撇嘴。

银子是大家一起收的,那小妾之前赶都赶不走,还不是因为你孙老爷自己贪图人家颜色好?

现在倒全怪到我们头上了。

不过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嘀咕,面上还是忙不迭地出言安慰:

“老爷息怒,小的以为,咱们也不必过于杞人忧天。

虽说咱们当初在湖广任上,是……是帮着他们遮掩过一些小事,但这都过去多久了?

如今最多也就是拿了些他们的钱财,帮忙在京中疏通了些无关紧要的小关节,算不上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朝廷就算要查,也没理由牵连到老爷这个地步吧?”

孙一正一听“杞人忧天”四个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仿佛找到了发泄口,猛地一拍桌子,呵斥道:“你懂个屁!

没读过几本书,就在这里乱用典故!

知不知道‘杞人’为什么忧天?

那是因为他们那里真的两次遇到过天星坠落!

这才谨小慎微!

如今这天,是真要塌了!能一样吗!”

胡乱发了一通邪火,感觉胸中闷气稍顺,孙一正才放过瑟瑟发抖的小舅子,最后还不忘叮嘱道:

“听着!从今往后,咱们只拿顺天府本地士绅、还有那些南来北往客商‘自愿孝敬’的银子!

地方上那些封疆大吏、勋贵豪强,他们的钱,分文不许再收!

听到没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咱们要赚,就赚这安稳钱,明白吗!?”

管家连忙把腰弯得更低,连声应道:“明白,明白!小的明白!老爷教训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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