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薇雪站了起来，她拿着手机，对周围人点点头后，走了出去。
林书雅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脸上的微笑弧度不变。
“估计是有人联系，我们继续刚刚的话题吧。”
她将视线重新转回伍茗身上，目光里带着一种经过精心包装的好奇。
“说起来，伍茗同学。”
“在Z区，是不是有很多我们这边吃不到的特色美食？”
伍茗思考了一下。
在以前的基地，食物只有代号，比如“A套餐”是高蛋白营养膏，“b套餐”是能量棒。
如果这也算特色的话。
“食物热量很高。”她回答。
林书雅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
“是吗？听起来是为了适应比较严酷的环境吧。”
她继续引导。
“那边的生活节奏，一定很快吧？我看伍茗同学做事，总是很专注，效率很高。”
“这种品质，在启穹很宝贵。”
这句话像是在夸奖，但每个字都在试探。
专注、高效、适应严酷环境。
这些词汇拼凑在一起，指向的不是一个普通的F级学生。
陈瑾的手指在桌沿上轻轻敲了一下，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顾晏清端着茶杯，视线落在杯中沉浮的茶叶上，没有动作。
伍茗想了想自己的日常。
每天早上五点起床，进行两个小时的体能和格斗训练。
然后是枪械和冷兵器的保养与练习。
下午是战术理论和情报分析课。
晚上是复盘和额外的体能加训。
确实很专注，效率也很高。
“嗯。”
她点头，表示同意林书雅的说法。
这个反应，让林书雅准备好的所有后续问题都卡住了。
她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对方承认了，但又什么都没说。
那种坦然的态度，让她无法判断这究竟是天真，还是另一种层面的伪装。
包厢里的空气再次安静下来。
只有谢知行低着头，他面前的碗筷几乎没有动过。
伍茗看了一眼林书雅，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菜。
她觉得对方好像问完了。
于是她拿起公筷，夹了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肴肉。
蘸了点醋，放进嘴里。
好吃。
稍加停顿过后，林书雅的目光投向陈瑾。
“那么，陈同学，b区最近的发展越来越迅速了，来到A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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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
大理石的地面光可鉴人，空气里是柑橘调的香薰气味。
谢薇雪靠在洗手台旁边的装饰立柱上，冰凉的石材透过薄薄的裙料传来。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
为什么……要怎么说……
自己，真的是谢家所谓的大小姐吗？
好烦，好烦…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嗡嗡地振动了。
掌心里的金属外壳传来规律的震颤。
谢薇雪在离开饭桌时就关闭了免打扰模式，她知道会是谁。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妈妈】。
谢薇雪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然后划开接听键，将手机贴在耳边。
电话那头没有立刻传来声音，只有一片沉寂。
谢薇雪本能的不安起来。
“妈……”
“薇雪，你刚刚表现得怎么样？”
“……还行。”谢薇雪小声说，“书雅姐在。”
“你不要乱说话，有什么事听你书雅姐的就好，明白了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告诫道。
谢薇雪的身体僵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指甲陷进掌心。
又是，听书雅姐的吗？
从小到大，母亲说过最多的话，除了攻击谢知行与其母亲的“原罪”，就是让她听林书雅——她的表姐的安排。
甚至，她的亲事也这样安排好了。
谢薇雪未来要跟林浩结婚，一个她根本没见过几次面的男人。
就像她的母亲，从林家嫁到谢家一样——几代人都是如此，林谢两家一如既往的联合。
只是随着时代变迁，手腕更强硬也具有创新能力的林家在这个合作关系中逐渐占据主导，而发展较为保守传统的谢家慢慢弱势，甚至成为了某种附庸。
“好……”
谢薇雪干涩的应了。
“嗯，你书雅姐叫你道歉的事情，你也做好了吧？”
“……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一声满意的“嗯”。
“薇雪，妈妈知道你委屈。但你要记住，你书雅姐做任何事，都是为了我们两家好。”
“那个谢知行，不过是谢家的一块污点，你犯不着为了他，让你书雅姐难做，也让妈妈在家里抬不起头，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