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冷月辞在办公室审核季度财报，内线电话响起。是前台。
「冷总，一位自称江氏集团总裁办的人来电，说江淮北先生希望与您通话，是否接入？」
冷月辞手指停顿了一下。江淮北直接找她？
「接入。」她按下录音键。
电话接通，江淮北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惯有的从容：「冷总，冒昧打扰。」
「江总，有事？」冷月辞公事公办。
「确实有事相商。」江淮北说，「我注意到贵司在华东区域储能项目的电网接入方案，很有创新性。恰好，江氏在那边拿下了几个大型工业园区的综合能源管理合同。我们在应用场景上有互补空间。」
冷月辞没有立即回应。这是他们竞争最激烈的区域之一。
「江总的意思是？」她问。
「强强联手，比两败俱伤更符合商业逻辑。」江淮北直接说，「我想提议，就华东三号园区项目，进行技术合作试点。江氏提供场景和部分资金，冷氏提供技术方案和运营支持。利益共享。」
「合作需要基础。」冷月辞说，「江氏不久前还在专利和供应链上给我们制造了不少麻烦。信任度是首要问题。」
「商业竞争，常态。」江淮北不以为意，「没有永远的对手，只有永远的利益。三号园区项目，招标在即。我们任何一家单独吃下，都难免伤筋动骨。合作，是效率最高的选择。冷总可以评估一下可行性。」
「方案细节？」冷月辞问。
「我的团队会准备一份合作备忘录草案，明天发到你指定邮箱。」江淮北说，「当然，这只是一个初步探讨。最终是否合作，决定权在冷总。」
「我需要看到具体条款。」冷月辞说。
「没问题。」江淮北话锋一转，「另外，下周五有个新能源投资论坛，我也会出席。如果冷总感兴趣，可以当面聊聊。论坛主办方是我朋友，可以安排。」
「论坛邀请函我已经收到。」冷月辞说，「是否出席，视日程而定。」
「好。期待冷总的反馈。」江淮北结束通话。
冷月辞放下电话，立刻拨通了傅璟深的加密线路。
「刚接到江淮北电话。」她直接说，「提议合作华东三号园区项目。」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合作？他主动提的？」
「是。理由是利用场景互补，避免恶性竞争。」冷月辞复述了对话要点。
「反常。」傅璟深说，「以他的风格，更倾向于吞并，而非合作。可能有几种意图：一是试探我们的技术细节和底线；二是缓兵之计，为后续动作争取时间；三是合作是假，想借此渗透项目，制造内部矛盾。」
「和我的判断一致。」冷月辞说，「他明天会发合作备忘录草案。」
「草案要仔细审，特别是知识产权归属、决策权分配和退出机制。我让法务和战略部提前准备分析框架。」傅璟深说。
「论坛邀请，他特意提及。」冷月辞说。
「论坛背景查一下。看他是否有什么安排。」傅璟深说，「你去吗？」
「去。」冷月辞说，「面对面，更容易判断他的真实意图。」
「可以。我安排人跟你一起去，确保安全。」傅璟深说。
「嗯。」冷月辞顿了顿，「这件事，先控制在最小范围知情。」
「明白。保持沟通。」
结束通话，冷月辞将通话录音备份加密。江淮北的邀约出乎意料，但她不相信这是单纯的合作信号。更可能是一个新的、更复杂的局。
她需要仔细审视那份备忘录，并在论坛上，亲自会一会这位难缠的对手。
合作？也许是。但更可能是战争的另一种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