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心里头全是往回赶的急劲儿，把速度提到了头。刚成的混沌领域帮了大忙，她对空间的掌控比以前强太多，千里地儿跟眨个眼似的就过了。可越往京城凑，那股压得人胸口发闷的乱劲儿就越重，还裹着股说不出的凶气。
还没到城墙根儿，她就看见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景象 ——
京城上空本来该飘着的祥和气儿、王朝的龙气，这会儿全被一股冲上天的、掺着暗红和灰黑的暴烈劲儿给搅得稀巴烂！那股劲儿里全是毁东西、杀人的意思，还有种冷冰冰的规则味儿，仔细一瞅源头，居然就是郡王府那边！
再看城里头，早乱成一锅粥了！靠近郡王府的几条街全成了废墟，火着得冲天，哭喊声、兵器撞在一起的声儿没停过。老百姓吓得到处跑，龙骧卫和京兆府的人凑成阵想挡，可被那暴烈的劲儿压得挪不动步，阵一下就被冲散了。更有好几股挺强的佛光、道韵从皇宫那边冒出来，跟那暴烈劲儿撞得 “轰隆” 响，震得耳朵都疼！
沈逸！肯定是他出事了！而且比我想的还糟！
楚曦脸冷得像冰，半点儿没停。身子化成道快得瞅不见的灰光，压根不管底下乱成啥样，直接穿进京城上空的防护阵 —— 这阵在她现在的混沌领域面前，跟没设一样！跟颗往下砸的陨石似的，直冲着郡王府就去了！
郡王府早没影了，原地就剩个老大的坑，还有好些往四周裂的缝儿。坑正中间，站着道身影，看着特傲。
脸还是沈逸的脸，可跟以前完全不是一个人了。他头发飞得乱七八糟，两眼红得跟血似的，眼仁儿里头却闪着冷冰冰的、不是人的光。身上裹着层暗红甲胄，跟熔岩凉透了似的，看着就邪乎，关节那儿还戳出尖尖的骨刺，周身绕着能摸得着的暗红煞气，里头居然还飘着点儿灰乎乎的混沌气！
他手里攥的也不是以前那把剑了，是用暗红煞气和混沌气凑出来的一把凶巴巴的大刃，刃身老扭来扭去，跟活的似的。
玄苦大师、张天师，还有好几个皇室供奉，围着他凑成阵。佛光撒得满处都是，道韵转得欢，雷声也不停，一下下砸在那暗红煞气上，可压根破不了他的防，反倒被煞气里头的乱劲儿和毁东西的规则慢慢磨没了。
“沈将军！醒过来！别让邪祟把魂儿勾走了！” 玄苦大师声儿洪亮，还带着佛门狮子吼的劲儿，想把沈逸自己的意识喊回来。
可 “沈逸” 就冷冰冰扫了他一眼，嘴角勾出点儿狠笑，声儿又哑又怪，跟俩声儿叠在一块儿似的：“蝼蚁…… 也配瞎嚷嚷？”
他把大刃一挥，一道掺着暗红煞气和混沌劲儿的半月形刀光把空间都撕了，直往佛道阵上劈！
“轰 ——！”
阵晃得厉害，佛光道韵闪了又闪，几个修为差点儿的供奉 “唔” 了一声，嘴角就流血了！
他居然能用上混沌劲儿？！虽说杂得很，不纯粹，可那真是混沌的力量！肯定是灵魂壁垒上沾着的 “渊” 的气息，跟他自己杀惯了人的劲儿，再加上啥不知道的变化混在一块儿，才弄出这么吓人的事儿！
就在 “沈逸” 准备再挥刃，把阵彻底劈碎的时候 ——
“沈逸！！！”
一声又惊又疼又气的喊，跟天上劈下来的雷似的，突然就炸了！
楚曦的身影裹着刚成的、纯得很又特别浩荡的混沌领域劲儿，跟天神下来似的，重重落在坑边上，挡在了佛道阵和 “沈逸” 中间！
她一出来，场子里所有人都愣了！
玄苦大师和张天师眼里又惊又疑，还透着点儿希望 —— 他们能感觉到，楚曦的气息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深得摸不着底！
可 “沈逸” 那红眼睛，看见她的时候猛地一缩，冷冰冰的理智里头好像闪过点儿特激烈的挣扎，可没一会儿就被更重的凶气，还有种…… 快赶上 “贪” 的眼神给盖过去了！
“容器…… 完美的…… 力量……”“他” 盯着楚曦，哑着嗓子叨叨，大刃指向她，“交出来…… 本源……”
楚曦的心跟被只冰手狠狠攥住似的！眼前的沈逸，不光身子成了魔样，魂儿好像也被那变了的劲儿彻底裹住、控住了！
她没理 “他” 说的疯话，暗金色的眼死死盯着他那红眼珠，想从里头找着点儿以前那个沈逸的影子。同时，她把周身的混沌领域全展开，灰光转着，硬是把 “沈逸” 散出来的暴烈劲儿隔在外头，还压了压！
俩股打一个根儿出来的混沌劲儿，可走的道儿完全不一样，在这片废墟上 “轰” 地撞一块儿了！
没啥惊天动地的炸响，就只有规则层面的狠磨狠撞，还有互相消磨的劲儿！空间扭得厉害，光也暗下来，俩人中间的地没声儿地往下塌！
楚曦的混沌劲儿更纯、更足，还带着刚成的秩序感和能装下啥的包容劲儿。可 “沈逸” 的劲儿更野、更乱，满脑子就想毁了东西、吞了别的！
这么一来二去，居然僵住了！
“曦…… 儿…… 快…… 走……” 就在僵着的时候，那红眼睛里又露出挣扎的样儿，“沈逸” 脸上疼得厉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模糊的字。
是沈逸！他自己的意识还在！就在这成了魔的身子里头，正跟那变了的劲儿拼命呢！
这声模糊的喊，跟把剑似的，一下就戳破了楚曦所有的防备。眼泪没打招呼就涌上来，又被她硬憋回去了。
他没彻底迷了！她的沈逸，还在！
“沈逸！看着我！” 楚曦的声儿带着点儿抖，可听得清清楚楚，不光进了他的耳朵，还顺着灵魂契约，直接在他魂儿里头响，“我是楚曦啊！你答应过要护着我的！你还说过要跟我走到最后的！醒过来！给我醒过来！”
她不再光用混沌领域压着了，反倒把自己那裹着满肚子想护着他的劲儿，还有俩人一起过的那些日子的记忆的混沌力，混着灵魂契约的光，跟最软的潮水似的，又像最结实的线，往 “沈逸” 身上缠过去！
这不是打，是…… 喊他！是拉他！
“呃啊啊啊 ——！”
“沈逸” 疼得大吼，双手抱着头，周身的暗红煞气疯了似的转，那凶巴巴的大刃也晃了晃，不稳了。他眼里的红和冷冰冰的理智闪来闪去，跟那点儿没散的人的劲儿狠斗！
“滚开！她是…… 我的！”
“不…… 不能…… 伤她……”
“力量…… 吞了……”
“曦儿…… 快逃……”
乱哄哄的念头跟刮大风似的，在他魂儿里瞎折腾。
楚曦不管自己耗不耗劲儿，把更多的本源力顺着契约灌过去，想把他快散架的自己的意识撑住。她甚至能感觉到，沈逸魂儿里头，被灵魂壁垒隔在外头的系统标记，也在这狠斗里头，不安分地晃了晃。
就在这节骨眼上，又出事儿了！
皇宫那边，一股比之前纯得多、也吓人得多的秩序威压，跟刚醒的远古巨兽似的，慢慢冒出来！锁定的目标，居然就是正在跟自己魔性拼命的沈逸！
“观测者” 这是想趁这时候，把这俩 “没按规矩来的变量”，一块儿 “清干净”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