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听到小陆的声音从耳麦里传出来，说东侧信号恢复，突袭成功。他盯着前方敌阵，原本整齐的黑影开始晃动，像是被风吹散的烟。那三个操控者倒了两个，剩下一个在逃，雾气翻滚的速度慢了下来。
他立刻抬手，把酸辣粉盒最后那张疾行符抽了出来。纸边有点发脆，像是泡过水又晾干的样子。他没多看，直接撕开贴在左肩上。符纸刚沾到皮肤，一股热流就窜进了骨头缝里。
“所有人压上！”他喊，“别让他们喘气！”
队伍里几个还能动的队员立刻往前冲。有人手里捏着残符，有人直接抄起金属管当武器。林野回头看了一眼苏浅。她正扶着墙站起来，手指还在抖，但指尖已经凝出一层薄霜。
“左边交给你。”他说。
苏浅点头，抬起手，掌心朝外。一道冰障从地上猛地升起，像墙一样往前推。它滑过地面时发出刺啦声，把左侧缺口彻底封死。几个试图绕过来的敌人撞在上面，动作一顿。
林野知道她撑不了多久。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光了她的力气。但他没时间回头管她，转身就往敌阵中央冲。
破灵锥在他左手，裂纹更深了，金属边缘卷得像被狗啃过。他握紧了，冲进人群。
第一个扑上来的是个高个子，双手缠着黑气。林野侧身躲开直抓，反手一锥砸中对方肘关节。那人闷哼一声，手垂了下去。第二个从侧面来，林野直接甩出锥子横扫，打中膝盖。那人跪地，他顺势一脚踩上去，借力跳开两步。
眼前五个人还站着，是敌方核心。他们没乱，但也没再推进。其中一个抬手摸了下耳朵，像是在接收什么指令。
林野停下脚步，站在三米外。他喘了口气，右手虎口的血顺着指缝往下滴。地上已经有了一小滩。
“你们现在撤，还能活。”他说。
对面没人说话。那个摸耳朵的人冷笑了一下，把手放下。
林野也笑了。“行吧，那就都别活。”
他猛地抬手，把腰带上挂着的一串符纸全扯下来，往空中一扔。这些是之前攒着没用的低阶攻击符，威力不大，但胜在数量多。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正好撞上飞起的符纸。
十几张符同时亮起来，在半空炸开一片红光。
敌人抬手挡脸，阵型一乱。林野趁机冲进去，破灵锥捅向最近一个的肋下。那人反应快，扭身避开要害，但还是被划开一道口子。黑血流出来，气味像烧焦的塑料。
另外三人围上来。林野不退反进，把破灵锥抡圆了扫出去。金属和黑气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感觉到手臂发麻，差点脱手。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闷响。是苏浅那边的冰障炸了。碎片四溅，有几块擦着林野肩膀飞过去。他没回头，只听得出动静——冰障崩塌不是因为被攻破，而是施术者断了力。
他知道苏浅倒下了。
但他不能停。
右边那人突然抬手，掌心凝聚出一团暗红光球。林野认得这个招式，上次差点要了他的命。他往后跳了一步，脚后跟踩到一块碎石，差点摔倒。
光球飞出来的时候，他还在调整重心。
眼看就要撞上，一道蓝光从斜侧劈过来，正好打在光球侧面。两股能量撞在一起，爆开一团白烟。冲击波把他掀了个踉跄，但总算是躲过去了。
林野抬头，看见一个小个子队员站在旁边，手里举着一张发光的符纸。那是他给的应急符，本来是用来防偷袭的。
“谢了。”林野说。
那人咧嘴一笑：“你不是说打不过就换打法吗？我换了个站位。”
林野也笑了一下，然后抬手拍了下他肩膀。“待会儿活着回去，请你吃泡面。”
话音刚落，地面忽然震动了一下。不是很大，但足够让人察觉。林野皱眉，看向通道深处。那边原本站着五个核心敌人，现在只剩四个了。
那个摸耳朵的不见了。
他按下耳麦：“小陆，刚才有没有看到东侧有人撤离？”
等了几秒，小陆的声音才进来：“有一个黑影从维修通道爬出去了，速度很快，监控只拍到背影。”
林野心里一沉。跑了一个人，意味着对方还有反击能力。而且这个人很可能带着情报走。
他不能再拖。
“所有人集中火力，先解决眼前的！”他吼了一声，提着破灵锥往前压。
剩下的四个敌人开始后退，步伐不再整齐。他们之间距离拉大，明显是在重新组织。林野看出他们在找掩体，想拖延时间。
他不给机会。
冲到最后一个面前，破灵锥直刺胸口。那人抬手格挡，黑气缠上来，但比之前弱了不少。林野用力一震，把对方手臂震开，紧接着一膝顶上去，撞在下巴上。那人仰头倒地，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第二个转身就跑。林野甩手把破灵锥扔出去。锥子旋转着飞出，正中对方后背。那人扑倒在地，挣扎了几下，没能爬起来。
第三个和第四个靠在一起，双手合十，像是在准备什么法术。林野没等他们完成，直接冲过去。
他在地上捡起一块碎石，用力砸向其中一人的眼睛。那人本能闭眼，动作中断。林野趁机扑上去，一拳打在太阳穴。那人晃了晃，软倒下去。
最后一个还想反抗，但林野已经到了面前。他没用武器，直接掐住对方喉咙，把人按在地上。
“谁派你们来的？”他问。
那人嘴角抽动，吐出两个字：“你……爹。”
林野眼神一冷，手上加力。咔的一声，对方脖子歪了。他松开手，站起来，低头看着尸体。
这时耳麦响了。
“林野！”小陆的声音急促，“西区入口有动静，有人进来了！”
林野转身看向通道另一头。那里原本被一堆碎石堵住，现在石头正在被人推开。一只手从缝隙里伸出来，抓住边缘，接着是一个脑袋露了出来。
不是敌人。
是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脸上有道疤，从眼角一直划到下巴。
林野愣了一下。
那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然后整个人钻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都穿着便装，手里拎着黑色箱子。
风衣男走到林野面前，开口第一句就是：“听说你们这边打得挺热闹。”
林野盯着他，没说话。
风衣男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证件，打开给他看。上面印着几个字，但林野没来得及看清。
“我们是特殊事务处理组的。”男人说，“上面派我们来接管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