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的时候，程立甚至是音量都拔高了。
他厌恶这种投机取巧的商业手段。
桑与却紧盯着他问：“那你来告诉我，五年前的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立也回应了她这个问题，他告诉她五年前他们因争吵，她深夜开车外出，本打算第二天去王子山山顶看日出，而情人岛就在王子山上，没想到途中遭遇车祸。
在她的记忆中，情况确实如此。
而那一次争吵的原因是乐乐的教育问题。
但她太了解现在的自己了，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与程立争吵？
而且当时的乐乐不是才出生吗？
那个时候靠近教育问题，甚至是为之争吵，是不是有些太离谱了？
程立正要开口继续解释，桑与打断他，直接就问出来了问题的关键：“既然如此，那你当时怎么能那么快找到我？”
“程立，我记得那一晚下了很大的暴雨，新闻都有报道，这么大的暴雨我怎么会蠢到想着在暴雨后去看日出？”
这些年她从未细想过，可如今看到周祈樾手中的证据，她突然发现当年她知道的所谓真相，实际上疑点重重，她还记得她后来在想找回记忆时看到当时警察局的笔录，从车祸发生到程立出现，前后不到十分钟，他怎么能来得如此及时？
程立叹了一口气，也有解释：“正是因为暴雨天，所以我担心你出事，就一直是悄悄的跟着你，但你脾气大，我也不敢跟的太近，没有想到，没有想到等我到的时候，你就发生了严重的车祸。”
“至于你为什么会想在暴雨天的第二天去看日出……”
他一脸无奈的样子，说：“那一年乐乐刚出生，你的情绪十分不稳定，经常性的想一出是一出，你为何会想暴雨天去看日出我也不明白，但是我不敢刺激你的情绪，只能是由着你。”
他看向了桑与不由多了几分失望：“阿与，我不知道周祈樾到底是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会以为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全都是跟他发生的？就算是跟他之间发生的，难不成乐乐也是假的吗，我们的女儿也是假的吗？”
桑与脑子一下子轰的炸开，是啊，难不成乐乐也是假的吗？
女儿也是假的吗？
或许是因为那一声桑桑，又或者是因为她出事的车子系统确实是程立所带领的团队研究发出来的，又或者是因为她被他给逼得太紧了。
他与周祈樾，谁的话是真，谁的话是假？
程立的声音再一次在她的耳边缓缓响起：“阿与，你告诉我，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告诉我好不好？”
“你相信老公，一切有我在，我会保护好你的！”
“阿与，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才是真正相依为命，彼此最重要的人！”
这些话，这些声音似带着蛊惑一般，脑袋里面突然仿佛是有一道声音响起，哄着她说桑与，相信他吧！
他是值得你相信的，他是值得你爱的。
桑与，告诉他，什么事情都要告诉他。
桑与，不要隐瞒，不能隐瞒。
桑与，说啊，说啊！“
这些声音让原本不愿意说的桑与就如实将周祈樾与她所说的话全都一一告诉了他。
程立听完脸色变得很是难看，最后像是拿她没有办法一样地说：“阿与，你想想，你当时刚生下乐乐不久，你怎么可能舍得放下乐乐跟他相约去自杀？”
“咱们的女儿那么乖，那么可爱，你舍得吗？”
一句话，瞬间让信任的天平倾向了程立。
可明明，明明她并不想说的啊。
程立用没有受伤的手臂握住了她的手：“阿与，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我很是担心！”
桑与目光落到了他受伤的手臂上，想到她近期的疯狂，又变得很是愧疚，“对不起，我不会再见周祈樾了！”
程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说：“你真想见他也没有关系，刚好也可以让你看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听说他也重新在创业，现在正在四处拉投资。”
桑与摇头：“算了，不见了。”
此时的她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该信任谁，但有一点她格外的明确，那就是她想要找回来失去的记忆。
她必须要找回来失去的记忆，必须要。
………
自那一天起，桑与便积极去看医生，幸好是有前一段时间的自杀之举，她去看医生程立并没有阻止，只是他还是会将她送到张烁那里去，显然他只信任张烁，可他毕竟是一个事业有成的人男人，他那么忙，不可能从早到晚都陪着她。
当然她也没有自己医院。
感谢科技的发展，感谢时代的进步，她就是足不出户在家里面也能看医生，将自己的症状一一说明了之后医生给她开了一些药给她快递过来。
程立在金钱购物上从来不限制她的身由，她借由着购买东西的机会将药拿了回来，开始按时服药，积极检查。
周祈樾这一段时间也似乎变得特别忙碌，并未曾来找她。
哪怕是她去健身房也没有见到过他，只是看着陈灵灵那已经却掉包扎的手臂，她黑眸微敛，短短一周的时间她便已经康复。
真是快啊！
她这一段时间很是听话，每天送乐乐上学，去张烁那里做心理治疗，健身，没有再去健身房见过周祈樾，日子又恢复了从前。
辅导完女儿写作业，桑与来到了厨房洗碗，一切收拾干净后她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又从装米的旁边拿出来了几个装着维持素的瓶子打开准备服用，在看着倒出来的药片她微怔了一下，又将那些药倒回了药瓶里。
一身居家服的程立问：“怎么不吃？”
桑与淡淡的“哦”了声，“刚吃了一片。”
程立看着她，没有再多问，桑与也没有再解释。
仿佛这样，就维持了一个正常的夫妻日常。
第二天桑与如往常般先去了张烁的工作室，之后又去了健身房，从健身房出来她套了一件外套就来到了乐乐的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