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斩草除根》
大都护府深处，密室。
李默刚通报完“灰雀”用生命换回的情报，室内气氛凝重。
石磊眉头紧锁，下意识摸着怀里的金属碎片：
“黑教…与‘梵天上师’同源…难道他们也掌握着‘那边’的知识？”
阿史那啜，这位归义营的突厥首领，沉声道：
“大将军，羊同之地，我曾随商队路过边缘。那里地势极高，空气稀薄，唐人大军贸然进入，恐有不适。”
王朗，作为“烽火团”和陌刀队的指挥官，性格沉稳，补充道：
“阿史那将军所言极是。我军刚经历怛罗斯血战，将士疲惫。若动用主力，劳师远征，恐未到羊同，已人困马乏。”
李默静静听着，直到所有人说完，才缓缓起身。
“你们说的，我都明白。”
“但正因如此，我们才更不能按常理出牌！”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安西到羊同的漫长弧线。
“不动主力。我要组建一支特遣队，一支全部由精锐组成，轻装简从的快反尖刀！”
他看向王朗：
“从你的‘烽火团’里，遴选三百最能打、最擅长山地作战的老兵！”
王朗胸脯一挺：
“是！保证都是最能打的老兄弟！”
李默目光转向阿史那啜：
“阿史那啜，你的归义营全体轻骑，一百五十人，作为特遣队的前锋、斥候和侧翼！”
阿史那啜右手抚胸：
“愿为大将军鹰犬，踏平羊同！”
最后，李默看向石磊：
“石磊，你随军出发，确保‘黄蜂’弩、震天雷在极端环境下能正常使用。另外，那个‘黑教’可能掌握诡异技术，你带着‘神赐熔炉’的碎片，或许能察觉到什么。”
石磊用力点头：
“是！属下明白！”
这时，程处默忍不住开口：
“大哥，那我呢？这等好事，不能落下我老程！”
李默看向他，沉声道：
“处默，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程处默一愣。
李默手指点向地图上吐蕃王庭的方向：
“你留在安西，统帅主力军团，做出要大举进攻吐蕃王庭的态势！要大张旗鼓，调动兵马，囤积粮草，做出我军准备乘胜追击，直捣黄龙的架势！”
程处默眼睛一亮：
“大哥是要我唱一出大戏，吸引吐蕃人的注意力？”
“没错！”
李默目光锐利，
“你要让所有人，包括我们内部可能存在的眼线，都相信我军下一个目标是吐蕃王庭！从而掩护特遣队的真实行动方向！”
程处默重重抱拳：
“明白了！大哥放心，我老程一定把这场戏唱得轰轰烈烈，让所有吐蕃残军和各部族支援兵力，都往王庭方向调动！”
李默满意点头，开始下达具体命令。
“此次特遣队行动，代号‘斩首’！目标：松赞干布及其核心党羽，黑教高层！务必斩草除根！”
“兵力组成：烽火团精锐三百人，归义营轻骑一百五十人，格物学堂技术护卫及工匠二十人，加上我的亲卫队三十人，总计五百人！”
“装备配给：优先配发五十具‘黄蜂’连弩，特制弩箭五千支！所有库存震天雷，一百枚！每人配双马，携带十五日份压缩干粮。”
“不要任何辎重车辆！所有给养，人马驮负！我们追求的是速度！是隐蔽！是出其不意！”
一条条命令清晰明确。
王朗关心细节：
“大将军，行军路线如何规划？”
李默手指在地图上重重一点：
“路线，我们不走常规商道。赵小七！”
阴影中，赵小七悄然现身：
“末将在！”
“你手下的探子，可曾探知通往羊同的隐秘小路？特别是……翻越昆仑支脉的路径？”
赵小七立刻回答：
“回大将军，我们推断出几条几近废弃的古道。其中一条，可翻越‘天神脊梁’，直插羊同腹地。但这条路极其险峻，终年积雪，空气稀薄，自古以来罕有人至。”
李默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罕有人至就对了！吐蕃人绝不会想到，我们会从那里出现！就是这条路！”
阿史那啜开口：
“大将军，高原作战，非同小可。极寒、缺氧、变幻莫测的天气，都可能成为比敌人更可怕的杀手。”
李默点头：
“阿史那啜，由你负责，对全体特遣队员进行高原适应性紧急训练！”
“王朗，你负责物资最后清点和分发，尤其是防寒衣物、雪地伪装、护目镜！”
“石磊，你负责最后检查所有‘黄蜂’弩和震天雷，确保在低温环境下可靠！”
“程处默，你即刻开始，调度主力军团，做出进攻吐蕃王庭的佯动！声势越大越好！”
众将轰然应诺：
“遵命！”
接下来的几天，安西军内外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势。
表面上，程处默调兵遣将，主力军团频繁调动，向东部边境集结，粮草物资大规模向前线运输，探马斥候活动频繁，摆出一副即将对吐蕃王庭发动春季攻势的架势。
消息迅速传播开来，果然吸引了吐蕃残军和各部族支援兵力的注意力，纷纷向王庭方向靠拢。
暗地里，特遣队在极其隐秘的条件下，进行着最后的准备。
十天后，深夜。
安西城外五十里，偏僻山谷。
五百特遣队员，一人双马，肃立在寒风中。他们换上了雪地伪装服，脸上涂着防冻油脂。
李默一身戎装，站在队伍前方。他没有激昂的动员，只是举起拳头，沉声问道：
“此去，九死一生！你们怕不怕？”
五百人低沉回应：“不怕！”
“我们的目标？”
“斩草除根！”
“好！”
李默翻身上马，拔出横刀，指向西方雪山。
“出发！”
五百铁骑悄无声息地没入黑暗。
与此同时，程处默站在安西城头，望着西方，拳头紧握：
“大哥，一定要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