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外，曹铄大军的喊话声顺着风飘进城里，像根细针，天天扎着守军的心。
曹铄站在营寨高处望着城墙，手里的马鞭轻轻敲着栏杆——他不急着攻城，城头上的旗帜一天比一天蔫，守城士兵的影子一天比一天稀，等各路消息传到城里，不用打，刘璋自己就得撑不住。
“主公，曹仁在南阳被诸葛太守和纪灵师长打得全军覆没。”刘诚走过来，声音里带着激动。
徐庶和庞统想到会赢，没想到赢得如此干净利落，二人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曹铄嗯了一声，他心里高兴，可是掠过一丝复杂。
曹仁是曹铄族叔，当年还护过他，可曹仁两次败仗都栽在自己手里，说起来总有些对不住他。
庞统在一旁翻着军报，忽然抬头：“马超该动了吧？按路程，他应该离汉中不远了。”众人好像对诸葛亮能赢都没觉得特别惊讶。
曹铄看向刘诚，天网的副统领立刻说道：“探马回报，马超的三万大军已出郿坞，最多还有三天就到南郑。”
“看来马超是用身家在赌，他总共兵力不到四万，居然用了三万进攻汉中。”徐庶说道。
沙盘前，曹铄的手指划过几条山道。
如今进攻南阳的曹仁大败，进攻江夏的周瑜大败退回扬州，如果马超也败了，那么就能逼降城里的刘彰。
汉中的门户，就卡在陈仓道和褒斜道上。
法正早说过，马超那性子，眼里容不得沙子，肯定选近路，褒斜道是他必走的道。
果不其然，马超的先锋庞德带着五千人马，没费吹灰之力就占了褒斜道。
看着空荡荡的关口，庞德勒住马，有些纳闷——黄忠怎么连个岗哨都没留？
“将军，看来黄忠是怕了咱们！”亲兵在一旁笑道。
庞德皱着眉没说话，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可主公马超催得紧，只能让人马扎营，自己带着捷报往回赶。
马超收到消息时，正站在地图前捋着锦袍。
“黄忠不过一个老匹夫！”他把庞德的信往案上一扔，眼里闪着傲气，“羌人见了我都只能躲，一个黄忠算什么？”
马超当即决定分兵，自己带两万人打城固，让庞德领一万人攻洋县，“三天之内，我要在南郑城里喝酒！”
马岱想劝他稳着点，被他一眼瞪回去：“你大哥我打仗，啥时候用过缓字？”
想要攻打汉中，城固县和洋县就必须拿下，马超没有想过一个一个拔，他要两路进攻。
城固城头，黄忠摸着花白的胡须，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西凉兵，有点手痒。
“孝直，为啥不设伏？”他手里的大刀早就想出鞘了，“这马超指名道姓骂我，跟个泼皮似的。”
法正站在一旁，摇着扇子轻笑：“黄师长，主公要的是收服马超，不是杀了他。
早就听说此人高傲得很，设伏赢了他，他能记恨一辈子；得让他明明白白输给我们，让他心服口服，将来才能放心用他。
还有一点，马超高傲，我们不设伏，会让他更加轻敌。”
黄忠咂咂嘴，觉得这文人的心思就是绕：“行吧，就让他见识见识，啥叫老将出马。”
城下的马超骂了半天，嗓子都哑了，城头上连个探脑袋的都没有。
“一群缩头乌龟！”他气得踹翻了身边的鼓架，“给我攻！今天非得把这破城掀了！”
西凉兵像潮水似的往上冲，云梯搭得密密麻麻。可城头上的黄忠早有准备，滚石擂木不要钱似的往下砸，弓箭手专射爬云梯的露头鸟。
马超看着自己人像下饺子似的往下掉，马超的眼睛都红了，亲自提着枪在城下督战，可冲了大半天，除了留下一千五百多具尸体，连城墙砖都没敲下来几块。
“废物！都是废物！”马超把枪往地上一戳，枪尖扎进土里半尺深，看着城头黄忠那慢悠悠的身影，气得肺都要炸了。
另一边的洋县，庞德打得也憋屈。
他不像马超那么急躁，先派了几队人试探，可魏延的守军跟铁打的似的，箭射得又准又密，云梯刚搭上就被推下来。他亲自带队冲了两次，被城上扔下来的火油差点烧死自己，一天下来，也折了差不多一千弟兄。
夜里，城固和洋县的火把都亮着。
马超在营里摔了酒坛，骂黄忠老狐狸；庞德在帐里对着舆图发呆，想不通魏延的防守为啥这么密；而城头上，黄忠正跟法正说话，魏延则在洋县的城楼上擦枪——他们都知道，这才只是开始。
马超的傲气被挫了第一下，接下来，就得让他尝尝，啥叫真正的硬仗。
褒斜道的风顺着山道吹过来，带着两边的厮杀声。
马超不知道，他一心想赢的这场仗，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分胜负，而是为了磨掉他的棱角，让他明白，这天下不是光靠一股子傲气就能闯的，同时还要磨掉他的野心。
而黄忠和魏延，不过是曹铄和法正手里的磨刀石，正一点一点，把这头骄傲的锦马超，往能驾驭的模样里磨。
城固城外的西凉大营里，马超把帅案捶得咚咚响，锦袍的袖子都被他扯出了裂口。
连续三天猛攻，两万弟兄折了三千多，城头上的黄忠却跟没事人似的，每天早上还站在垛口捋胡子，那眼神，比城墙上的青苔还让人心烦。
“大哥，洋县的魏延没动静，不如让庞将军那边抽些人过来？我们全力进攻固县。”马岱低声劝道，他看着帐外抬进来的伤兵，心里直发紧。
马超咬着牙，腮帮子鼓得老高：“让庞德带两千骑兵盯着洋县魏延，剩下的人全给我压过来！
我就不信，一座小城能挡住我马超？”
他这辈子没吃过这种亏，在西凉，羌人称呼他为神威天将军，听到他马超前来谁不畏惧？如今却被黄忠这个老头子堵在城下，传出去能被人笑掉大牙。
庞德接到命令时，正站在洋县城外观察。
他看着城头飘扬的魏延旗号，总觉得这安静有点不对劲——魏延的步兵以悍勇出名，其中一个团是魏延亲自挑选，全部按照高顺的陷阵营训练的，连装备都是魏延亲自找曹铄批的，怎么可能缩在城里不动？
可主公马超的令箭催得紧，他只能留下两千骑兵，每隔一个时辰就往城上放几箭，其余主力往城固赶。
接下来的三天，城固城下成了修罗场。
马超亲自督战，西凉兵光着膀子往上冲，云梯断了一根又一根，尸体在城墙根堆得快有半人高。
可黄忠就像块烧不化的铁，白天把人打下去，夜里就带着人修补城墙，连箭簇都捡回去重新使用。
到第三天傍晚，马超的人连城墙的影子都没摸到，反而又添了两千多具尸体，营里的哀嚎声能传到十里外。
“将军，弟兄们快撑不住了……”亲卫跪在地上，声音发颤，“粮道被山里的民兵袭扰，连水都快不够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