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末，把语嫣送到王大妈家时，老太太正坐在门口择菜。看到肖景文手里拎着的水果篮，她直摆手：“又带东西，跟你说过不用这么客气。”
“应该的，麻烦您多照看语嫣。”肖景文把篮子递过去，“晚上我来接她。”
“去吧去吧，孩子在我这儿放心。”王大妈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
离开王大妈家，肖景文径直往“石来运转”走。阳光比上次来的时候更烈，柏油路面被晒得发黏，空气里飘着尘土的味道。他走得不快，心里却不像上次那样七上八下。
手里的银行卡沉甸甸的，不仅是因为里面的余额，更因为那份踏实感。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像只惊弓之鸟，生怕被人看出底细；现在不一样了，口袋里有了底气，腰杆都挺得直了些。
走到赌石场门口，那盏褪色的红灯笼还在风里晃。他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院子里依旧热闹，切石机的嗡鸣声、人们的讨价还价声混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喧嚣。肖景文没像上次那样东张西望，径直朝着原石区走去。
路过切石区时，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上次帮他切石的师傅正忙着，旁边围着一群人，看样子又有人切涨了。他没停留，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哟，这不是上次切出冰种的小伙子吗？”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
肖景文转头，看到是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正对着他笑。他没印象，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这次他没去公斤料区，直接走到了那些标价更高的原石前。这些石头被分门别类地摆着，有的标着“莫西沙”，有的写着“木那场口”，旁边还放着手电筒，方便客人查看。
他拿起一块巴掌大的原石，表面是灰黑色的，布满了细小的砂粒。握紧口袋里的玉佩，集中精神看过去——石头里面灰蒙蒙的，没什么特别。
他放下这块，又拿起旁边一块。这次的皮壳是黄色的，上面有几道像蟒蛇纹路的绿色印记。用异能扫了一眼，里面确实有绿色，但分布得很散，颜色也浅，价值不高。
他一块接一块地看着，动作不快，却很专注。偶尔拿起手电筒，装作认真观察的样子，其实眼睛根本没看皮壳，全靠异能在“扫描”。
“这小伙子有点意思。”
二楼的走廊上，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靠在栏杆上，手里端着个茶杯，饶有兴致地看着肖景文。他就是这家赌石场的老板，赵德发。
旁边的伙计笑着说：“赵老板，就是他上次从李三手里买了块公斤料，结果切出冰种满绿，让张老板捡了个大便宜。”
“哦？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门道。”赵德发呷了口茶，眼睛眯了起来。
他在这行混了几十年，见过的人多了。上次肖景文来的时候，他就在楼上看着，觉得这年轻人穿着普通，不像懂行的，当时只当是走了狗屎运。可今天看他选石头的样子，不慌不忙，眼神专注，倒像是有点真本事。
肖景文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还在专心致志地选石头。他的额头渗出了汗，不是因为热，是因为用异能太久，有点累。
这能力用起来并不轻松，尤其是看那些皮壳厚的原石，得集中全部精神，时间长了会头晕。他揉了揉太阳穴，打算歇会儿。
刚放下手里的石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叫李哥的胖子，正和几个人在不远处说话，时不时往他这边瞥一眼，眼神不太友好。
肖景文没理会，转身去了另一边的摊位。他不想惹麻烦，只想安安静静地选块石头，切涨了就走。
这个摊位的原石看起来更不起眼，堆在角落里，像是被人挑剩下的。老板是个瘦老头，正坐在小马扎上打盹，对客人不管不问。
肖景文蹲下来，拿起一块足球大小的原石。皮壳是深褐色的，上面沾着不少泥土，看起来像是刚从矿上运回来的。
他握紧玉佩，集中精神看过去——石头里面，靠近中心的位置，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绿色！颜色很浓，质地看起来也很细腻，虽然比不上上次那块冰种，但也算是块不错的糯种翡翠。
他心里一喜，不动声色地放下石头，又拿起旁边几块看了看，故意露出不满意的样子。
“老板，这几块怎么卖？”他指着包括那块藏有翡翠在内的三块石头问。
瘦老头抬起眼皮，看了看：“都是老场口的料，给你算便宜点，一共八千。”
肖景文皱了皱眉：“太贵了，你看这石头，皮壳都没洗干净，谁知道里面什么样。五千，卖不卖？”
“六千，少一分不卖。”老头说得斩钉截铁。
“五千五。”肖景文加了五百。
老头犹豫了一下，挥挥手：“拿走吧，懒得跟你磨叽。”
肖景文付了钱，让伙计帮忙把石头搬到一边放着。他没急着去切，打算再找找，看能不能再发现块好的。
他刚转身，就看到赵德发从二楼下来了。老板穿着唐装，手里把玩着两颗核桃，慢悠悠地朝着他这边走来。
肖景文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这位老板找自己干什么，只能站在原地，等着他过来。
“小伙子，眼光不错啊。”赵德发走到他面前，笑着说，“上次那块冰种，可是让老张赚翻了。”
“运气好而已。”肖景文客气地说。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赵德发看了看他放在旁边的石头，“今天又看上这几块了？”
“随便看看。”肖景文没多说。
“这行水深，小伙子还是得多加小心。”赵德发意有所指地说，“别只看表面，里面的门道多着呢。”
“谢谢赵老板提醒，我会注意的。”肖景文点点头。
赵德发笑了笑，没再多说，转身去了别的摊位。但肖景文能感觉到，这位老板的目光时不时还落在他身上。
他心里有点打鼓，不知道赵德发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他又在摊位上转了转，用异能扫了不少石头，可惜都没什么像样的。要么是没绿，要么是绿色太差，不值得买。
太阳渐渐偏西，院子里的人少了些。肖景文觉得有点累，打算就切刚才选的有料块。
他让伙计把石头搬到切石区，上次那个师傅看到他，笑着说：“又来试试手气？”
“嗯，麻烦师傅了。”肖景文点点头。
师傅拿起石头看了看：“想从哪儿切？”
肖景文凭着异能看到的位置，指了指石头的侧面：“从这边切吧。”
师傅点点头，拿起笔画了条线，准备启动机器。
就在这时，李哥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站在旁边，不怀好意地看着。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运气家吗？又来送钱了？”李哥阴阳怪气地说。
旁边的瘦高个跟着起哄：“李哥，说不定人家又能切出块冰种呢？到时候可就发大财了。”
“发大财？我看是发白日梦吧。”李哥嗤笑一声。
肖景文没理他们，只是对师傅说：“麻烦您开始吧。”
师傅看了看李哥他们，又看了看肖景文，没说话，启动了切石机。
嗡鸣声再次响起，掩盖了周围的议论声。肖景文盯着石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涨。
他知道，这次不仅是为了钱，更是为了争口气。那些嘲讽过他的人，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人，他要用实力告诉他们，自己不是靠运气。
切石机的刀片一点点深入石头，石屑飞溅。肖景文的心跳得飞快，手心又开始冒汗。
赵德发也走了过来，站在不远处，饶有兴致地看着。院子里剩下的人也围了过来，想看看这个上次创造奇迹的年轻人，能不能再来一次惊喜。
刀片终于切到底，师傅关掉机器，用刷子把截面的石屑刷掉。
截面露了出来，是灰白色的，没看到任何绿色。
“哈哈哈！我就说吧！”李哥的笑声立刻响了起来，“垮了！又垮了！我看你就是走了狗屎运！”
周围也响起一阵议论声，大多是嘲笑和幸灾乐祸。
肖景文却没慌，他知道绿色在更里面。“师傅，再往里面切一点，顺着这个方向。”他指着截面的一个角落说。
师傅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赵德发。赵德发点点头：“按他说的切。”
师傅重新调整刀片，又切了一刀。这次切得更深，几乎把石头分成了两半。
当截面露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安静了。
在石头的一角，露出了一片浓郁的绿色，像一汪碧绿的湖水，质地细腻，光泽温润。
“糯……糯种？”有人失声叫道。
“虽然比不上上次的冰种，但也值不少钱了！”
“这小伙子可以啊，又切涨了！”
议论声再次响起，但这次全是惊叹和佩服。
李哥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肖景文松了口气，心里涌起一股成就感。他看向赵德发，发现这位老板正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欣赏和一丝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