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对月妩好,月妩心里就装着你。可要是有一天,阿殷不喜欢月妩了,或者……有别人对月妩更好,让月妩更开心呢?”
她微微仰起脸,眼底映出他骤然阴沉下来的俊美容颜。
“月妩说过呀,这里很小,装不下太多。”
她的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心口。
“谁对月妩最好,最真心,月妩就装谁。”
她的声音娇脆又天真:
“就像今天,阿殷带月妩骑马,泡温泉,对月妩好,月妩就很开心,心里就想着阿殷。”
“可明天呢?后天呢?阿殷会不会变?或者……会不会出现比阿殷更好的人?”
萧殷的心,随着她的话语,一点点沉下去。
那股刚刚还充盈胸腔的满足感和占有欲,此刻被一种让他窒息的恐慌取代。
他猛地收紧手臂,力道大得让白柚轻轻蹙起了眉。
“不会有别人。”他声音嘶哑,偏执而笃定,“我也不会变。”
白柚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怜悯般的温柔。
“阿殷,话不要说得太满哦。”
“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萧殷死死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此刻的容颜刻进骨血里。
那张脸明明娇艳得能灼伤人,说出的话却冰冷得让人心头发寒。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从未真正认识过她。
她像一缕抓不住的风,一朵带刺的玫瑰,可以娇憨地依偎在你怀里,也可以清醒地告诉你,她随时可能飞走。
这种认知,比任何敌人的明枪暗箭都更让他恐慌。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闭上眼。
“我会证明给你看。”他声音带着执拗的决心。
“证明什么?”白柚问,声音依旧软糯。
“证明我比任何人都好。”他睁开眼,桃花眼里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火焰。
“证明我永远不会变。”
“也证明……”他低头,吻了吻她微凉的鼻尖,“你只能是我的。”
白柚露出微妙的笑意,像是欣赏,又像是……不以为然。
她没有再反驳,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带着浓重的困意,将脸埋回他温热的颈窝。
“阿殷,我好困。”
她嗓音含糊,仿佛刚才那番惊心动魄的对话,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萧殷抱着她,心头那团火焰烧得更旺,更烈。
直到怀中的人彻底睡熟,他才动作极轻地抱着她站起身,踏出温热的池水。
夜风袭来,带着山间特有的凉意。
白柚在他怀里瑟缩了一下,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寻找热源。
萧殷用事先备好的宽大软巾将她仔细裹好,抱着她,回到温暖的客院。
他将她放在铺着柔软锦被的床榻上,用软巾一点一点擦干她湿漉漉的长发和身体。
动作轻柔珍重。
她安静得像一幅画,美好得不真实。
萧殷坐在床沿,静静看了她许久。
然后,他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极轻的吻。
“睡吧。”他低语,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温柔得不可思议。
“我会做到的,阿柚。”
“你只能是我的。”
他起身,吹熄了案头的烛火,只留下窗外清冷的月光。
他没有离开,而是走到窗边的软榻上,和衣躺下,目光依旧落在床榻上那抹纤细的身影上。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萧殷睁着眼,毫无睡意。
白柚那句“那可说不准”,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
……
【萧恪攻略值达到60%!虐心值30%!】光团在白柚意识深处发出无声的波动,【柚柚,你刚才那话,简直是往他心口捅刀子还撒盐。】
白柚的意识并未完全沉睡,懒洋洋地回应:
【这叫居安思危,提前打好预防针。】
【花言巧语、海誓山盟,听听就算了。男人的承诺啊,就像这山里的雾,太阳一出来,说散就散。】
【而且他居然不让我吃。】她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遗憾和不满。
光团:【……柚柚,你的关注点!】
白柚理直气壮:【我的关注点很正确啊!萧殷身材那么好,胸肌手感肯定很棒……结果就给我摸摸后背?小气!】
光团的光晕晃了晃:【柚柚!你、你这是在调戏系统!】
白柚无辜:【我这是表达合理的诉求。食色性也,古人说的。】
【再说了,】她语气变得有点忿忿,【他倒是挺会亲的,勾得人晕乎乎,最后关头自己憋着就算了,凭什么也不让我继续?我手都放进去了,他居然把我拉出来!】
光团:【……】
白柚叹了口气,语气哀怨:【古代就这点不好,太保守。要是以前,就他今晚这表现,早被我吃干抹净八百回了。】
光团彻底放弃挣扎,换了个话题:【柚柚,你刚才那些话,真的不怕刺激到他吗?看他最后那眼神,简直想把你吞了锁起来。】
白柚轻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越怕失去,越想抓紧。你看,他攻略值和虐心值不都涨了?】
【而且……不让他知道我能随时抽身,他怎么会真的把我放在心上?】
光团不说话了,像无声的陪伴。
白柚临睡前最后嘀咕了一句:
【下次……一定要得手。】
翌日清晨,白柚是被窗外清脆的鸟鸣声唤醒的。
她睁开眼,身边没有人,但枕畔和空气里,还隐约残留着一丝清冽的男性气息。
小莲和小圆早已在外间候着,听到动静,端着热水和衣物进来。
“姑娘醒了?”小圆眼睛亮亮的,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
“四殿下天未亮就回京了,说是有要事处理,让姑娘在庄子里好生歇着,不必急着回去。”
白柚接过温热的帕子敷脸,含糊地应了一声。
小莲将一套崭新的衣裙展开,是清爽的鹅黄色齐胸襦裙,配着浅碧色的薄纱披帛。
“四殿下临走前吩咐准备的。”
白柚瞥了一眼,点点头,任由两人服侍她更衣梳洗。
用过早膳,白柚没急着回京。
她在庄子里慢悠悠地闲逛,喂了后园池塘里的锦鲤,又去马厩看了看那匹温顺的枣红马。
直到日头西斜她才动身。
回京的马车依旧是萧殷安排的那辆,平稳而舒适。
抵达月楼时,已是华灯初上。
后门处,一道墨色的身影静静立在暮色里,仿佛已等候多时。
是花俞沢。
他今日穿着玄色暗纹锦袍,负手而立,身形挺拔如松,那双罕见的暗紫色眼眸在渐暗的天光里,幽深得仿佛能吸走所有光线。
白柚下了马车,脚步微顿,随即脸上漾开笑容,快步走了过去。
“东家!”她声音清脆,带着归家般的雀跃,“你怎么在这儿呀?”
花俞沢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从她明媚的笑脸,到她鹅黄色的崭新衣裙,最后,在她脖颈处那些尚未完全消退的淡红痕迹上停留了一瞬。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暗紫色的眼眸,颜色似乎深了些许。
“回来得倒早。”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以为你会多住两日。”
白柚走到他面前,很自然地伸手拉住他宽大的袖口,轻轻晃了晃。
“月妩想东家了呀。”她仰起脸,眼眸亮晶晶的,“庄子再好,也没有东家在。”
花俞沢任由她拉着袖口,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像是要透过她娇憨的笑容,看到底下去。
“是吗?”他缓缓重复,“想我?”
“是呀!”白柚用力点头,语气娇蛮又认真,“东家不在,月妩吃饭都不香了。”
花俞沢的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动了一下,又或许没有。
他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颈侧一处红痕,动作看似随意。
“玩得可还尽兴?”他问,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
白柚被他指尖的凉意激得缩了缩脖子,却没有躲开。
“还行吧。”她语气随意,带着点意犹未尽。
“骑马挺有意思的,温泉也很舒服。就是……”
她微微嘟起唇,露出点遗憾。
“四殿下太忙了,好多好玩的地方都没带月妩去。”
花俞沢的指尖停在她颈侧,没有继续动作。
“看来玩得很开心。”他声音听不出喜怒。
白柚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她挽住他的手臂,将脸轻轻贴在他坚实的手臂上,声音放得更软。
“可是月妩最想的,还是东家呀。”
“东家这两天有没有想月妩?”
花俞沢低头看着她。
她依偎在他臂弯里,姿态亲昵,眼神依赖,仿佛真的是只归巢的雏鸟。
可他知道,不是。
他手臂微微用力,转而扣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动作强势,不容拒绝。
“想。”他回答。
“想到……”他暗紫色的眼眸深深望进她眼底,“恨不得把你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