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柚盯着手机屏幕，脸颊微微泛红，呼吸也悄悄急促了几分。
“在看什么？”楚安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白柚非但没有遮掩，反而将手机屏幕大方地转向他们，声音带着点得意又娇软的调子：
“在看我的战利品呀。”
楚安珩和盛侑的目光同时落在手机屏幕上。
楚安珩盯着照片上自己与白柚纠缠的身影，又扫过旁边盛侑的存在，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
盛侑的视线同样定格在屏幕上。
“谁发的。”盛侑的声音低沉，只有一片冰冷。
楚安珩已经直接伸手拿过了白柚的手机，快速操作了几下，试图追踪信息来源。
白柚反而托着腮，眼神在他们和手机屏幕之间流转：
“拍得还挺有感觉的，是不是？尤其是这张……”
她伸出指尖，点了下第三张照片。
“看这构图，把你们两个那种……嗯……都想把我吞吃入腹的劲儿，抓得挺准。”
楚安珩的声音压抑着怒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这件事我会处理。”
盛侑已经站起身，拿出自己的手机，走到一旁低声交代着什么，语气冰冷而高效。
白柚拿回手机，又欣赏了一眼屏幕，才慢悠悠地锁屏。
她看着面前两个如临大敌的男人，轻轻笑了一声：“急什么？几张照片而已。”
楚安珩双手撑在她座椅的扶手上，目光紧紧锁住她：“柚柚，这不好玩。”
盛侑也结束了通话走回来，站在桌边，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发信号码是空号，但源头很快能查到，你似乎并不意外。”
白柚迎上盛侑的视线，语气轻松:
“我那个好姐姐，除了这点手段，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她愿意拍就拍呗，正好留个纪念。”
她说着，眼波流转，看向楚安珩和盛侑，唇角弯起一个微妙的角度:
“不过，既然她都这么‘好心’帮我们记录下来了，不如，我们找个时间，把照片里的场景……再重温一遍？”
楚安珩俯身靠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危险的诱惑：“你认真的？”
盛侑的呼吸明显沉了一瞬，他站在原地没动，紧盯着白柚，像是在判断她话里有几分真意。
方晴晚和姜霖虽然没看到照片内容，但从这诡异的对话和气氛中也猜到了七八分。
白柚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她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我吃饱了，回去休息。”
她没再看那两个男人，径直朝餐厅外走去，步伐轻快，仿佛刚才只是随口提议今晚去看场电影。
楚安珩和盛侑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未散的震惊和难以言喻的躁动。
……
回到顶层的总统套房区域，白柚刚走到自己房门口，还没来得及刷卡，旁边套房的门开了。
白沁玥站在那里，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妆容精致，但眼底带着血丝，神情是一种强装出来的平静，仔细看却能发现细微的颤抖。
“妹妹，玩得开心吗？”白沁玥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白柚停下动作，转身面对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还不错。姐姐有事？”
白沁玥向前走了一步，目光紧紧盯着白柚：“照片，你收到了吧？”
“收到了。”白柚点点头，语气平淡，“拍得挺清楚的，谢谢姐姐费心。”
白沁玥被她这毫不在意的态度噎住，胸口起伏了一下，带着压抑不住的尖利：
“你就不怕我把它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看看，白家的二小姐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同时跟两个男人……”
“公布？”白柚的眼神纯真得像在讨论天气，“姐姐觉得，大家看了那些照片，会怎么想？”
白沁玥攥紧拳头：“他们会看清你的真面目！不知廉耻——”
“他们会觉得我很厉害。”白柚打断她，带着点小得意。
“能把盛侑和楚安珩那样的男人同时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白沁玥脸色发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白柚看着她，语气依旧平和：
“姐姐，与其费尽心思毁掉我，不如想想怎么过好你自己的人生。”
白沁玥像是被这句话刺中了最痛的地方，她猛地抬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又颓然落下。
“我的人生？”她声音带着凄惶，“我的整个人生，从懂事起就是为了能配得上他！现在你告诉我，让我过自己的人生？”
白柚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嘲讽，只有残忍的清明。
“你所谓的配得上他，”她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人，“就是指天天围着他转，把自己变成他喜欢的样子？温婉、得体、听话，像个没有自己灵魂的漂亮摆设？”
白沁玥像是被迎面打了一拳，踉跄着后退半步，靠在冰冷的门框上。
“你懂什么……”她声音发抖，“你这种来路不明、只会耍手段勾引男人的……”
白柚打断她，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却带着一种穿透力：
“我是不懂。我不懂为什么有人要把自己活成别人的附属品。”
白沁玥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倚着门框滑坐到地毯上，声音空洞：
“没了婚约，没了盛侑，我还有什么……”
白柚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平静地回答：“你还有白家的股份，有很多钱。”
“这些算什么？”白沁玥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
“这些冷冰冰的东西，能比得上一个活生生的人吗？能比得上我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吗？”
白柚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
“你可以去找个爱你的男人。或者干脆不去谈爱，就去找乐子。去做你二十年来因为‘盛侑未婚妻’这个头衔而不敢做的事情。”
白沁玥怔怔地看着她。
白柚忽然凑近些，压低声音，像分享什么秘密:
“比如我知道有家酒吧，里面的男模个个腿长腰细，腹肌能当搓衣板。最主要的是嘴甜，会哄人，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人心花怒放。”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几分真实的嫌弃:
“不比盛侑那个性冷淡和楚安珩那个心理变态强一百倍？”
白沁玥被她这大胆的言论惊得忘了哭，眼睛微微睁大。
就在这时，光团在白柚脑海里发出微弱的提示音：【柚柚……那个，性冷淡和心理变态……正在你身后。】
白柚身体一僵，缓缓转过头。
楚安珩和盛侑不知何时站在走廊不远处。
楚安珩双手插在裤袋里，黑色丝质衬衫领口微敞，狼尾长发下的雾灰色眼眸正静静看着她，唇边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盛侑站在他身侧，深灰色西装衬得他肩线挺拔，面容冷峻，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
白柚眨了眨眼，脸上迅速绽开一个甜美的笑容：“你们怎么来了？”
楚安珩迈步走近，在她面前停下，俯身与她平视：“心理变态？”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白柚后背发凉。
盛侑也走到她身边，声音低沉：“性冷淡？”
白柚仰起脸，眼神无辜又纯真：
“我是在开导姐姐呀。你看她为了你们，这么多年过得这么压抑，我这是在帮她走出阴影。”
楚安珩低笑一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所以就拿我们做反面教材？”
白柚被他捏着下巴，却一点也不慌，反而理直气壮地反问:
“难道我说错了吗?一个对女人没兴趣，一个以玩弄人心为乐，拿来当反面教材不是刚刚好？”
她这话说得清脆响亮，连坐在地上的白沁玥都忘了抽泣，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楚安珩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笑了。
不是平时那种带着讥笑或凉薄的笑，而是真正被气笑的那种。
“好，很好。”他松开她的下巴，转而握住她的手腕，“看来是我昨晚不够努力，让你还有精力在这里编排我。”
盛侑的目光从白柚脸上扫过，语气平静无波:“先回去。”
他没有碰她，但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白柚被楚安珩拉着站起身，还不忘回头对白沁玥眨眨眼:
“姐姐，记住我说的，那家酒吧叫迷境，报我名字可以打八折。”
“而且听说新来了个混血，腹肌比楚安珩还结实，最重要的是脾气好，不会动不动就咬人。”
楚安珩:“……”
盛侑:“……”
白沁玥坐在地上，看着那三人离开的背影，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