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三人听着，都停下了筷子，若有所思。
“不过话说回来。”周涤玉咬着筷子尖，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她那么…呃，有个性，那么能搅和，你们平时是怎么跟她相处的？我真是有点好奇。”
“其实也还好。”慕曦九咽下口中的饭，淡定补了一刀，“也就是初次见面的时候，喜欢用拉手雷环当见面礼而已。”
“啊？”周涤玉筷子差点掉桌上，“我还是小看她了。今天我那外围的朋友跟她谈判，被她用话术绕进去，气得肚子疼。跟我吐槽说，一口一个小哥叫她，她居然应得挺开心。今晚那边有个场子，她们拿着我朋友给的门票，应该差不多该进场了。”
“哦？她动作挺快。”许言面上不显。
但“小哥”、“外围朋友”，两组词在她脑海中萦绕，心里oS：好啊…你个死罗七，出门在外翅膀硬了，角色扮演上瘾了是吧！等晚上回来，有你好看的！
周涤玉继续说，“我刚了解一下信息，今晚的货里，可能有一批二指型号的老旧子弹复装模具和一小箱保存尚可的底火，还有一些来源不明的枪械局部结构手稿。盯上的人不少，有几个是外围有点实力的拾荒队头目，还有一个……背景可能有点灰色，疑似和某些私下串联的小团体有关。竞价可能会比较激烈。”
“谢谢，这些信息很重要。”许言谢道。
有了这些，她们至少能对三人今晚可能面临的情况有个预判。
“师傅你客气了，能帮上忙就好。”周涤玉笑了笑，“不过话说回来，以罗七那滑头…和两位同伴的配合，我猜他们未必会老老实实任人砍价，说不定还能淘到什么惊喜，也不一定。”
“我吃好了。”许言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外围有外围的规则，她们知道分寸。我们这边，明天还有正事。”
“我也饱了。”安妮放下筷子。
慕曦九拧开瓶盖，“我喝口水顺一顺。还是家常菜好吃，一下吃太多了。”
她指的是许斐的接任仪式和随之而来的晚宴，那将是星链基地权力格局正式落定的时刻，也是观察神明会等潜藏势力是否会浮出水面的重要场合。
“明白。”周涤玉也喝了口水，“师傅，还有安顾问、慕顾问。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见。”
饭局结束，周涤玉再次展现了她的玲珑周到，吩咐助理准备了助消化的茶点，并亲自将许言三人送到了云网楼下。
另一端。
凭着葵爷给的那支黑色钢笔作为信物，罗七三人开着辆三蹦子，顺利通过了老机修厂外围几道隐蔽的岗哨，被引至一个类似冻库的地方。
经引路人和管理人员介绍，这是机械厂的地下钱庄。
想进入市场必须预存一定量的物资或者粮食，相当于银行开户。
而且地下钱庄会抽成2%当作物资保管费。
三人在里面预存了600斤大米和值钱的罐头、珠宝、首饰。
拢共换上90张带戳的支票。
一张的面额是20斤大米。
大米和面粉的比例，大概是1:1.2。
每人揣30张支票，三人继续往里拐。 总算是摸到了市场入口。
门口守着的壮汉，验过钢笔和支票后，才拉开铁门放行。
铁门后是一条向下的混凝土坡道。
现在距离晚上十点开始的拍卖还有一段时间。
三人决定先在外面这片相对开放的交易区转转，熟悉环境，也摸摸行情。
这片地下空间由废弃的地下车库改造而成，摊位沿着承重柱和墙壁随意分布，灯光主要来自于脂肪油灯和柴火盆。
最前端，能看到一些笼子，里面关着几种动物幼崽和昆虫。
罗七扫过几眼，结合周围人的低声议论，就知道其中大半是坑外行的假货。
三人继续往里走，视线所及，大多是些硬货。
前面的摊位基本上卖的是冷兵器，摆满了手工锻打的矛头、箭头、护甲、匕首、长刀、长剑、三棱刺…… 往中段位置走，能看见手搓枪械零件的店铺。
自制的钢管消音器、用废弃光学仪器改装的简易倍镜、还有各种口径的扩容弹夹。
正规制式的步枪和手枪也有，但数量稀少，而且靠近拍卖场最深处位置，被摊主锁在玻璃柜或放在最显眼处。
旁边用粉笔标着令人咋舌的价格，且子弹被严格控制，每个人最多限购三盒，价格比枪本身更夸张。
保养枪械和刀具的专用油被装在大小不一的瓶罐里出售。
这里的标价花样百出，但懂行的都知道，最终都得折成克黄金来算。
一把品相不错的步枪，挂牌200斤大米或240斤面粉，意思都一样——那就是80克黄金的硬价。
子弹才是真烧钱，一盒30发，敢要价20斤大米，实打实的20克黄金。
扳机一扣，将近一克金子和一斤大米就没了，这谁舍得随便开火？
合着你买得起步枪，养不起子弹，也就跟个烧火棍没什么两样。
所以，黑市根本不怕你买枪，只怕你不来买枪。
而罗七的思路总是走在最前端：直接要料、要图、要车床、要人才，或许前期会大出血，但这才是最稳、最长远的投资。
秉承货比三家的态度，三人东问西问，就是没有掏支票的举动。
“大佬，这里都不是人买的东西，咱们这几张票还没摸到拍卖场的边，就得说拜拜。”韩风小声吐槽。
“而且子弹还限量，这不是意味着只有黑市开场一次，才能来补给一次吗？子弹卖得比枪械还贵，变相拉高用枪成本。”陆离也是摇头。
“所以，你们能理解我的决定多么有前瞻性了吧！”罗七翘起尾巴。
“不得不佩服。”
“还得是我们的发展与战略顾问出马！又是学到的一天。”二人适时送上马屁。
“不过，我倒是看上些别的货。待会儿你们可以摸点。”罗七挑眉。
“让我猜猜，肯定有枪械保养油。”
“我猜是麻醉针。符合你老六气质。”